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絲毫沒有使用的痕跡。一切的一切,都明晃晃預(yù)兆著,沒有人住在這里,或者說,至少沒有病人住在這里。正此時,一人推門而入:“你等下,我回去拿……”那人正扭著頭與身旁人說話,還未說完,就與站在門口的方澤坤撞了個滿懷。嘶,好疼。小梨只覺鼻梁一酸,眼角被激出了淚花,他下意識地抬起腦袋,然后瞳孔驀然收縮。下一秒,小梨毫不猶豫地把旁邊的那個人藏在身后,以母雞護(hù)小雞的姿勢,用自己瘦弱的身體擋住她。他滿臉防備,眼神不住地向房門瞟去,隨時準(zhǔn)備著奪門而逃。方澤坤默不作聲看著他做完一系列動作,然后輕而易舉地斷絕了他的后路。“喀嚓”,門鎖聲落。…………“咚咚。”“咚咚?!?/br>屋內(nèi)靜得似乎只剩下了心跳聲,四人僵持著,表情各異,誰都沒有出聲。方澤坤的面色最為平靜,他從包里掏出一張照片:“小梨,方圓……是誰?”照片上的兩人笑得甜蜜。小梨不記得上次方澤坤問這個問題的時候自己是怎么搪塞過去的。但這次,他知道自己逃不掉了,他身后的站著的就是方圓。這個世界本就對弱者不公,被包養(yǎng)的人默認(rèn)為金主的所有物,要?dú)⒁獎?,全憑金主意愿。小梨的渾身都在顫抖,他硬擠著嗓子,語氣顯得僵硬又難堪:“方總,她是……是……”他的上下牙齒在不停地磕碰著,最終也沒說出后面的話,助理此刻完全被眼前劍拔弩張的氛圍搞懵了,他上前兩步,眼神在三人身上來回流轉(zhuǎn)。“小梨,這……這是怎么回事?!”助理結(jié)結(jié)巴巴、神色慌張地問道。他雖然幫方澤坤找人調(diào)查小梨,但并不知道具體其中的詳情,這這這,這方圓怎么是個Omega?小梨滿懷戒備,他像是什么都沒聽到那般,一聲不吭,只是手指扯著方圓的手臂,妄圖把她藏在更深處。方澤坤倒絲毫不介意小梨的沉默,他的眼睛注視著小梨,不緊不慢地說道:“你其實(shí)之前一直是在裝病吧,所以才能解釋為什么吃什么藥都治不住。你根本沒得病,”方澤坤的目光繞過炸了毛一般的小梨,落在他身后那個黑影上,若有所思:“你留在醫(yī)院里,都是為了照顧……她吧。”小梨依舊一聲不吭,但表情明顯不如剛才鎮(zhèn)定,他的鼻尖沁出豆大的汗粒,眼神也刻意回避著方澤坤。他心知再隱瞞下去也沒什么意義,不過是負(fù)隅頑抗、逞一時口舌之快,卻還是不愿開口。他誰也不愿相信,也誰都不能相信。只要走錯一步,前方就是萬丈深淵,落下去連骨頭渣都沒法剩下。小梨的手指緊緊握住方圓,與她十指相扣。方圓的指尖是冰涼的,小梨卻從其中汲取著暖意。方澤坤則一步一步地走向兩人,Alpha的信息素中含著巨大的壓迫力,足以讓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Omega恐懼、不安、疼痛和臣服。小梨亦是一步一步后退,撲面而來的強(qiáng)迫力使他的頭皮發(fā)麻,眼前不斷有黑影閃過,他像是被人扼住了喉頸。饒是如此,小梨的手臂始終橫亙在方澤坤的視線之前,阻止他窺探自己身后的人。終于,方澤坤把他逼到了逼仄墻角,三面都是無法跨越的墻壁。方澤坤的聲音抬高了一些,再次問道:“方圓是誰?”“是我?!?/br>小梨身后,傳來了纖細(xì)如絲的女聲。她推開小梨已經(jīng)僵硬得使不上任何力氣的手臂,走到方澤坤面前。方圓深吸一口氣,盡量平靜地重復(fù)了一遍:“是我,我是方圓?!?/br>方澤坤停止了信息素的施壓,小梨終于得到了些許喘息的機(jī)會,他大口呼吸著,干咳幾聲。也許是飽受疾病折磨的緣故,方圓眼窩深深凹陷,松松垮垮的眼袋耷拉下來,她的臉上沒有一絲血色,就連嘴唇也是慘白的,一點(diǎn)也不像一個正在妙齡的花季少女,倒像是飽經(jīng)風(fēng)霜、行將就木的老人。她比照片上還瘦弱不少,站在那里只有一副骨架子,風(fēng)在空空蕩蕩的病號服里肆意穿行。方圓朝方澤坤深深鞠了一躬,她太虛弱了,僅僅是這一個簡單的動作,就差點(diǎn)兩眼一黑栽在地上。她的手緊緊地絞緊衣角,語氣了帶著點(diǎn)點(diǎn)希冀與哀求:“您既然知道我,那您也一定知道其他事。您一定知道,錯都在我身上。您心善,要懲罰就懲罰惡人吧?!?/br>他們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卻不愿各自飛,方圓想救小梨,哪怕是以自己為代價。沉默了片刻,方澤坤垂下眼眸,黑暗遮擋住了他臉上的表情:“我心不善,你也不用往我臉上貼金。”他的聲音幾乎冷得可以結(jié)冰:“欺騙金主,私自偷情,每一條都罪不可赦?!?/br>方澤坤的話,如同最尖銳的刀刃,刺在方圓的心口。方圓如墜冰窟,心一寸一寸地涼了下去,她得心臟跳得異常緩慢,似乎下一秒就會戛然而止,結(jié)束它短暫而痛苦的一生。方澤坤沒有像其他權(quán)貴那樣,欺凌,褻玩自己包養(yǎng)的人,所以方圓妄以為會有那么一點(diǎn)可能。生活給了他們些微的一點(diǎn)光亮,然后再毫不留情地把他們打入深淵。煙盒在方澤坤的指間來回翻轉(zhuǎn)把玩,這里是禁煙區(qū),他從中抽出一支煙,含在齒間,沒有點(diǎn)燃。他輕笑出聲,語氣中終于兩分溫度:“所以,我不想再見到你們?!?/br>說罷,他把煙盒砸進(jìn)了小梨的懷里。小梨愣怔了片刻,才有些不可思議地瞪大了眼睛:“您是……要放我們走嗎?”小梨的心臟砰砰跳得幾乎要蹦出來了,一度以為自己出現(xiàn)了幻覺,他的手不自覺地握緊了方澤坤剛才扔來的那個煙盒。煙盒里,靜靜地躺著那張當(dāng)初小梨與楚何毅簽下的賣身契約,卷得整整齊齊。方澤坤皺起眉頭,轉(zhuǎn)身走到窗前,樓下的小公園里,幾個小朋友正在玩笑嬉鬧。他的手臂搭在窗臺上,目光一動不動,仿佛正在看的是數(shù)以萬計閃爍著耀眼光芒的寶礦。“知道就快滾?!?/br>小梨還是不敢相信,他試探著退后了兩步,方澤坤果然沒有任何阻攔的意思,兩人不敢走快,就這么一步一步地挪到了門口。在手觸及到門把手的那一刻,方圓驀然出聲道:“方總!”她望著方澤坤的背影,目光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