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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祁安的手指幾乎摳進(jìn)樹干里去,渾身止不住的發(fā)抖。他的眼里有刀山火海,卻又有碧海藍(lán)天,最后他閉上了眼,一滴淚從面頰上滑落。徐笑非。竟然又見面了。若是初遇時孟祁安太過狼狽為‘因’,徐笑非對他伸出援助之手為‘果’。若他天賦異稟為‘因’,徐笑非養(yǎng)他為人丹為‘果’。那孟祁安知道自己是徐笑非養(yǎng)的人丹為‘因’,‘果’會是什么呢?作者有話要說:莊南海:我與你重逢是因,什么是果?小錢:我被拉來浣云做苦力是果?莊南海(自顧自說完土味情話):……相愛是果??!117、倒霉的宋海孟祁安不知道。正如他眸中的刀山火海被碧海藍(lán)天抹平,再一次看到徐笑非的臉,孟祁安心中最先生出的感情竟不是恨,不是悲憤,而是眷戀和想念。留鳳覆滅是真,他被埋在地下百年是真,可當(dāng)年對他伸出的手是真,悉心培養(yǎng)他成才也是真。只不過那一切,都是帶著預(yù)謀的靠近罷了。‘師父’二字幾乎脫口而出,卻如鯁在喉,難以言說。他咬緊后槽牙,眼睛卻不由濕了。“不過一年的功夫,榮生之法便有如此造詣,你很努力。”徐笑非柔聲贊嘆一聲,又將視線轉(zhuǎn)向?qū)γ娴亩恕?/br>祝展在凌云峰三年,需要注意的幾人早就記在了腦海里。眼前的青年品貌不凡,樣貌十分出眾——這樣長相的大人物他定然記得很清楚,既然記不得,那當(dāng)然不是大人物。他輕蔑的瞥了一眼徐笑非身上那身浣云常服,只當(dāng)他也是凌云峰的一位血?dú)夥絼偟乃幫?對著小白臉使了個眼色。“趁我祝哥現(xiàn)在還不想追究你的過錯,你最好現(xiàn)在就離開這里,不然的話,你接下來在凌云峰的日子恐怕不會好過了!”小白臉儼然是一個無腦跟班,祝展指使他說什么他便說什么,接到了祝展的眼神后恨恨道。徐笑非噙著笑,掃過他的臉,又將視線轉(zhuǎn)到了站在一旁的祝展身上。雖然口出狂言的是另一個,但他知道,讓小白臉這樣說話的,是眼前的祝展。他微微搖頭,嘆息道:“你還是努力修藥,早日晉升藥者吧?!?/br>區(qū)區(qū)一個藥童,甚至連藥子都不是。無心修藥,反而喜歡仗勢欺人——再這么下去,徐笑非并不認(rèn)為幾年后祝展能能留在浣云。他這話里透著一股子‘前輩’的味道,不單是小白臉,連祝展都有些好奇眼前的人到底是誰。“你算什么東西!怎么敢和祝哥這么說話!”小白臉哪里能忍,覺得自家大哥受到了莫大的侮辱:“我看你是真不想在凌云峰待下去了吧!”“在下徐笑非,閣下可以隨時來屛御峰蒼霞山,找我算賬。”屛御峰,蒼霞山,徐笑非。或許之前徐笑非之名鮮有人知,可雪霽大亂后,還有誰不知道浣云宗有位叫徐笑非的藥師?他可是研究出了洗魔丹這樣的方子,洗去了淮安明和雪霽眾長老體內(nèi)的魔氣,將他們從死亡的邊緣生生拽了回來!連藥修圣尊都未曾研究出這張方子,徐笑非之名已和洗魔丹一齊天下皆知,多少人對這位突然崛起的藥師趨之若鶩,而眼前這位看著溫柔和煦的青年,竟然就是那位風(fēng)頭正勁的徐笑非?!“徐、徐笑非?”小白臉一聽這三個字也慌了:“怎么辦啊祝哥,他、他是徐藥師!我們……”祝展簡直想把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小白臉當(dāng)場拍死!不過幸好剛才他還留了一手,所有的話都是小白臉說的,他可一句無禮的話都沒對徐笑非說。“在下眼拙,未能認(rèn)出徐笑非藥師。我們與此女有私人恩怨,倒是讓您看了笑話??丛谀拿孀由?,我們與此女的恩怨就此一筆勾銷。日后有機(jī)會,在下一定去蒼霞山拜訪您?!币环捳f的滴水不漏。私人恩怨?一筆勾銷?孟祁安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明明就是想欺負(fù)新人嘛,還扯什么私人恩怨。就憑他這樣惡劣的性格,今天這事兒怎么可能一筆勾銷,以后指不定還要尋著由頭去欺負(fù)那位女子。徐笑非仔細(xì)打量了一番祝展,他的表情十分平靜,似乎真的將‘恩怨’全部拋開一般。可是眼神騙不了人。他知道祝展心有不甘,卻沒理由再留他下來,擺了擺手:“散了吧。都是我浣云的藥修,日后別再如此了?!?/br>等祝展和小白臉一前一后離開了,他才又問那女子:“凌云峰上經(jīng)常發(fā)生這樣的事情么?”一個身份尊貴的藥師,超脫了凡塵壽命后,大部分都是不愛管閑事的。孟祁安看著徐笑非,很清楚他就屬于那一類人。他不僅不愛管閑事,還披著這張溫潤如玉的皮給了太多人無謂的希望。要知道,裝可憐贏同情,也得用在容易動容的人身上。瞧他淺淺的眸色、凌厲的眉宇、沒有表情時的臉就像是刀子鑿出來的冰塊,又俊俏又通透,獨(dú)獨(dú)沒有溫度。是,沒有溫度。縱然現(xiàn)在帶著笑,他也知道,這個人沒有心。“以前是偶爾發(fā)生,以后就是經(jīng)常發(fā)生了?!蹦桥拥故强吹煤苊靼?,知曉祝展他們并不會因?yàn)樾煨Ψ堑某霈F(xiàn)而放過她,認(rèn)真答道。徐笑非是個聰明人,他聽出了她話中的意思。“修藥之路沒有捷徑。”徐笑非提醒她,唯有自己能夠拯救自己。“多謝徐笑非藥師提點(diǎn)?!?/br>“還恕我先做完今早的工作,再向您道謝?!碧栆呀?jīng)升起來了,她重新盤坐回地上,靜心用榮生之法滋養(yǎng)著自己這一方藥田。徐笑非愣愣看著閉上雙眼的女子好幾眼,本還想說什么,最終沉默離開了。他的身影剛剛消失,孟祁安便從樹影后現(xiàn)出了身形。。“虛偽的好意……”他嘆了口氣,又看了看那位盤坐在藥田旁的女子,眼底的不屑、怨恨、驚惶揉碎了攪成一團(tuán),胸悶不已。他知道徐笑非在浣云,但沒料到這么快就遇到他。孟祁安不知道自己應(yīng)該用什么面目去見徐笑非,又是否有資格去質(zhì)問徐笑非,恨意被十多年溫馨的點(diǎn)點(diǎn)滴滴包圍著,拉扯著,將他撕裂成一個矛盾的人。一半是哭著的孩子,一半是冷眼的少年。孟祁安逼迫自己不去想那些,趁那女子溫養(yǎng)藥田的功夫偷偷拔了不少焱草連忙溜了。他現(xiàn)在當(dāng)務(wù)之急是去搜集焱炎丹方的材料,唯有化解體內(nèi)陰丹,他才能有底氣,在遇到淮顯君的時候能夠不再被動,能夠從他的手中將阿姐搶回來!回到蒼云峰,孟祁安剛打算回房煉化焱草,卻見宋海朝他招了招手:“趙公子!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