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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風(fēng)荷舉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52

分卷閱讀152

    :    你們大梁人真的消停消停吧,讓我鵝子休息一下好嗎

    第96章 入冬(1)

    霜華已過,擊鞠時已初入隆冬。

    說起擊鞠這門把式,原是軍營里興盛的,乃是一種騎在馬上用球杖擊毬的把戲,自前代起才逐漸在貴胄豪門間流行。

    因魏國尚武,擊鞠在江北更為受人追捧,至于在蕭梁則更像是貴族間逗趣兒的玩意兒,是個怡情的東西。世家出身的公子哥兒們除了狎妓喝酒吸五石散,大多便以此為樂,算是個難得養(yǎng)人的趣味。

    建康城中有好幾處擊鞠場,最大最好的那個是韓家人修的,據(jù)傳言是因為韓大將軍酷愛擊鞠,是以特意在府宅附近辟了塊地修場子,還修得很盡心,時人稱其“廣場惟新,掃除克凈,平望若砥,下看猶鏡,微露滴而必聞,纖塵飛而不映”。自打有了這場子,韓大將軍便時常下場擊鞠,連帶著韓家的子弟都有此好。

    這次的局便是韓家兄弟攢的。

    齊家人到的時候其余人都到齊了,場子上甚至已經(jīng)賽完了一場,正是韓非譽、韓非池兄弟,他倆方才和四殿下、傅卓二對二。

    韓非池當先瞧見了他們,遠遠地便揮著球杖喊著齊嬰“二哥”,口鼻中呼出隱約的白氣。他自家大哥在一旁又好氣又好笑,不知自家弟弟緣何那么喜歡跟著齊二,對自己這個正經(jīng)的大哥都不曾有過這般的熱絡(luò)。

    他笑罵了韓非池一句:“早知道你這么喜歡他們家,父親母親當初就該在你小時候把你丟過去養(yǎng),省得養(yǎng)在跟前天天生氣?!?/br>
    這話本是擠兌,哪料他二弟是個混不吝,聞言不但不害臊,反而還興致勃勃地答了一句“那甚好”,頓了頓又十分認真地說:“不成不成,齊家世伯對兒子管教太嚴了,我可受不了——何況我也沒多喜歡他們家,獨喜歡二哥一個罷了?!?/br>
    一句話又把韓非譽氣得頭疼。

    四殿下和傅卓聞言都難免笑著調(diào)侃了幾句,幾人言語間齊家人便走到了近前。

    今日人來得全,不單齊云和齊嬰來了,還一道帶上了齊寧和齊樂,齊家人都生了一副好相貌,四位公子都是龍章鳳姿,今日騎馬而來更顯得英氣。

    其實真要論起來,像今日這樣的場面,齊寧和齊樂這樣的庶子是不合適同來的,只是齊家的家風(fēng)較為開明,并不苛待庶子,齊云和齊嬰又都是照顧弟弟的兄長,打以前起就時常帶著家中兩個小的出門見世面,是以其余人也不覺得此事新鮮了。

    兩撥人相互問候過,蕭子桁坐在馬上,手上還拎著球杖,入冬以后天氣寒涼,但他此時額上還微有薄汗,一雙桃花眼中盡是暢意的笑,對齊家人說:“你們家排場倒是大,讓本殿下好等!”

    他雖這么說,神情間卻毫無怪罪之意,任誰都聽得出是玩笑話。

    齊云拱了拱手,笑答:“是我的罪過,本不當遲的,只是早上出門時徽兒摔了一跤,哭鬧不止,我哄了哄孩子,這才耽誤了時辰。”

    韓非譽笑著接口道:“本想著要重罰,但既然是為了照顧我侄女兒,今日便繞了你們罷?!?/br>
    傅卓大笑,曰:“伯衡怎么如此幫親不幫理?凈記的一筆糊涂賬?!?/br>
    一群人聞言皆笑,氣氛甚是輕快。

    齊云回頭看了一眼修整得氣派漂亮的擊鞠場,一時也頗有些技癢,轉(zhuǎn)回頭來道:“在這場上說什么親啊理的,只管賽上一場罷了——且說好,輸了的今日可要做東!”

    傅卓同齊云關(guān)系最好,聞言徑直便頂了回去,說:“右仆射好大的口氣,是拿準了我們剛賽了一場正累著,你們家便能輕易取勝了?”

    齊云朗聲而笑,答:“是我考慮不周到了——正巧我們也剛來,不如一道先下去歇歇腳,待歇息好了再賽一場如何?”

    這提議妥帖,眾人無有不應(yīng),一時公子們紛紛騎馬至場邊,下馬后小廝牽馬而去,眾人則紛紛在場邊華棚之下落座。

    走到近前一瞧,才見華棚之下已經(jīng)坐了兩個人:四皇子妃傅容,以及六公主蕭子榆。

    齊云一見就愣了,心說傅卓找他的時候并未提及這回還有女眷,如今乍然冒出兩個女子來,難免令他意外。

    有女眷也就罷了,偏偏還有一個六公主,這就更有些難辦。

    齊云知道自家二弟對這位殿下壓根兒沒有男女之情,偏偏這位公主癡情得緊,總是尋機和敬臣湊到一處去,敬臣雖然從來不說,但他這做長兄的,怎么會不知弟弟心中的為難?

    他下意識轉(zhuǎn)頭看向齊嬰,見自家弟弟也正朝自己看過來,面上雖則并無什么不滿的神色,但眼神卻仿佛在問六公主為何在此。

    齊云一時自然更覺得對不住他,又忍不住扭頭看向自己的同窗,結(jié)果傅家公子老神在在壓根兒不看他,擺明了一副“我就是撮合你弟弟和我meimei的小姑子了怎么著吧”的不講理模樣,委實氣人。

    只是這事兒再氣人眼下也不好表露出來,為了場面好看,齊云只得壓下心中情緒,同眾人一道與四皇子妃和六公主見過禮。

    蕭子桁當先坐下,又請各位世家公子都坐,隨后一邊喝著傅容為他遞到嘴邊的美酒,一邊歪歪斜斜地笑道:“說來自打容兒出閣之后,咱們便鮮少聚得這么齊了,今日這般坐在一起,倒有些少年時的味道了。

    四殿下這幾年也從他父皇手里接了不少差事,又是極有可能坐上儲君之位的,早不能算是少不更事了,在朝堂上也漸漸有了端正之色,頗有人望,只是一到私底下還是這般放浪形容,總能讓人想起他年少時的荒唐。

    他這話說得巧妙,借提起眾人少年時的交情化解如今這絲絲微微的尷尬和不自在,當算得一個妙法,只是若論這法子管用不管用,還要看事主是個什么態(tài)度。

    齊嬰便是這個事主了。

    眾人誰能看不出今日這事兒是四殿下在給自家meimei牽線搭橋呢?除了齊家人,其余的盡一個個暗暗瞧著熱鬧,心想只要牽扯上齊二,這事兒不管成還是不成都是一樁好戲。

    齊嬰哪能看不出故交們看熱鬧的意思?自然要接四殿下遞過來的話頭,道:“殿下說得是,今日難得?!?/br>
    他說這話時沒什么表情,但總算是開了口,場面便算抹平了,坐在離他不遠處的蕭子榆于是暗暗松了一口氣。

    今日其實是她央求她四哥帶她一道出來的。

    她自己也知道齊嬰一直有些避著她,若提前知道她今日也在便多半不會赴約了,是以刻意請傅家哥哥替她瞞了這事兒,這才得以跟他碰面。

    見他一面是很不容易的事,上回還是他生辰的時候,如今已過去近兩月了。他是絕不會主動去見她的,那她又能怎么辦呢?也就只有自己絞盡腦汁想辦法跑出宮來找他。

    她也不想如此丟人、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