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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到吃飯的時候,府中不會有人來找她。 話是這么說,卻不免吊起半副心神懸在那里,分了一點神去注意門外的響動。 腳步聲聽得越來越分明,最終停在了她的門前,緊接著響起了一陣敲門聲,“玉小姐,我們奉命來伺候您洗漱?!?/br> 那聲音透著一股討好,腔調(diào)刻意放軟,是個年輕的女人。 玉鴉開了門,“我已經(jīng)洗漱過了?!?/br> 門外是個面生的女人,二十歲上下,年長她一些,面容并不出眾,笑容溫婉,一雙眼都透著水一樣的柔,穿一身合體的淺藍色裙子,手中提著個不算小的木箱子。 并不是很出眾讓人驚艷的好看,但很舒服。 玉鴉對著她的笑臉一怔,她有些緊張的把手背在了身后,“你,是?” 陳六娘笑道:“我是陳六娘,以后玉小姐喚奴婢六娘就好了。奴婢來替小姐梳妝。” 玉鴉搖頭,“我,我已經(jīng)洗,漱過了。” 她一緊張,梁語便說得不太利索。 萬幸她生就一張風情萬種的臉,這樣的奇怪的停頓配合著她的咬字反倒顯得分外纏/綿曖昧。 陳六娘被她這樣一看,不自覺地面上微熱,竟生出幾分久違的羞澀之感。 見慣了各色的美人,她倒是頭一次遇到這樣美到讓她都難以招架的。 她定了定神,側身先繞過玉鴉進了門,“奴婢有些微末的小技,可以為您添上幾分色彩?!?/br> 玉鴉看著她在桌邊放下木箱,先取出一個不知道是什么玩意放在桌上,又掏出火折子點燃了一個小球放進其中。 她看著那個像是鐵器又像是銅器的東西,“這是什么?” “香爐,”陳六娘合上蓋子,“奴婢等會兒為玉小姐您熏一熏衣裙?!?/br> 空氣中的確多出很多芬香,玉鴉好奇的看著陳六娘從箱子里掏出一件又一件她從沒見過的東西。 她問了幾句是什么,用來做什么之后陳六娘每拿出一樣便不用她問也會仔細跟她解釋清楚。 玉鴉解了好奇心,一時心滿意足,又自覺很是漲了一番見識,愈發(fā)喜歡這個溫溫柔柔的陳六娘。 陳六娘按著她在銀鏡前坐下,解開她的鬢發(fā),“玉小姐的首飾在何處?” 玉鴉披發(fā)起身,“你等等。我去拿?!?/br> 她進了側室,須臾后披著長發(fā)抱出了個大箱子。 那箱子足足有她半人高,駭了陳六娘一跳,她連忙上前幫忙,“我來吧,我來吧。玉小姐,您小心?!?/br> 37. 第三十七章 休沐 玉鴉輕輕松松的放下箱子, “都在這里?!?/br> 陳六娘打開箱子,饒是她見慣了富貴,仍不免被整整一箱的珠花首飾晃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各色的翡翠寶石, 滿目的黃金玉器都堆在一起, 她甚至還從中看到幾件很明顯就是出自宮廷的金簪,那樣細的金絲與精巧的做工,只有專供皇室的工匠才能做得出來,定然是御賜之物,千金都難買。 但這樣的寶物只被隨便的堆在一起, 珍珠上壓著寶石, 項鏈下疊著簪子。 她手心浸出冷汗, 有些心慌氣短,“這些……” 玉鴉說道:“都在這里了, 你要嗎?” 陳六娘嚇了一跳,忙不迭地擺手, “不要,不要。奴婢要不得。貴人說笑了。” 她心知這一箱子的東西都是宋越北送給這位玉小姐的,若不是活得不耐煩了, 誰敢從這箱子里拿東西。 她深吸一口氣,穩(wěn)住心神,蹲下身在箱子里翻撿, 一樣樣挑出今日想要用的首飾。 “玉小姐生的好, 媚態(tài)天成。這鳳簪太老成莊重,不適合您。這枚紅寶石簪子是一整塊寶石雕出朵芍藥花,倒是合適……” 玉鴉坐在桌邊,撐著下巴看她一面解釋一面從箱子中挑挑揀揀,只覺得像是回到了山上, 看著師姐們替她選衣服挑首飾,興沖沖的打扮她。 幾位師姐里,她最喜歡大師姐蔣璧,因為大師姐梳頭的時候手最輕。 陳六娘取了首飾,起身替她綰發(fā)。 玉鴉一點點見著鏡中的自己依稀成了在長信侯府中所見過的那些美人模樣,她新奇的摸了摸翹起的發(fā)鬢,“真好看?!?/br> 陳六娘揉了揉玉鴉的耳墜,“這是靈蛇鬢,玉小姐天生麗質(zhì),如何綰發(fā)應當都是好看的。玉小姐沒有耳洞?” 玉鴉驚得連續(xù)眨了幾下眼睛,“耳洞?耳朵上打洞嗎?” 那不是疼死了。 陳六娘點了點頭,“對,耳朵上打了洞才能掛耳環(huán)。玉小姐要不也打一個耳洞吧?” 玉鴉聽得頭皮發(fā)麻,她從鏡中看了一眼陳六娘,這才注意到陳六娘耳朵上有個小小的玉墜子。 她仔細想了想好像以前在下人房住的時候也見到不少女人耳朵上掛著銀環(huán)。 北梁的女人居然大多都會在耳朵上打洞的嗎? 她嚇得把頭搖成了撥浪鼓。 陳六娘仍是溫溫柔柔的,伸手拿了針,柔聲勸她,“其實一點都不疼?!?/br> 玉鴉見她手中的銀針,嚇得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實力拒絕。 陳六娘失笑道:“玉小姐放心,你若是不愿意就算了,我不會給你打耳洞的?!?/br> 玉鴉想了想,若是她不愿意,的確好像也沒人能摁著她給耳朵穿洞。 如果一定要給她打洞的話,豁出命她今天也得跑。 她慢慢放下手,“不要扎我?!?/br> 陳六娘初見玉鴉的第一面,還以為這是個精明厲害的主,一直揣著小心。 此時見她這般孩子氣的動作,卻覺出一種巨大反差感產(chǎn)生的憐惜與好感,口中連聲保證,“不扎,不扎?!?/br> 陳六娘一面與她說著話,一面動作利落的替她綰了發(fā),配了首飾,又用拿著朱筆在她眉心描了花樣,用香爐熏了衣裙……種種不一而足。 玉鴉任由她擺弄,這一番下來,窗外已是天光大亮,卻沒人來催她去吃飯。 玉鴉有些想不明白,為什么宋越北會送陳六娘來,明明他從前根本沒有讓人這樣給她打扮。 今日她難道不讀書了嗎? 一日日被逼著識梁字,分明也是百般不情愿,有一日不用識了,第一反應竟不是高興。 她有些說不上來的焦急和空落落的,倒好像是受虐受出了習慣。 門被輕輕敲了幾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