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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落凡一剎心尖似有煙花在綻放,聲音都放輕,“……你來了?” 許星河嘴唇翕動。 他像想說什么,又什么都沒說。 最終只是一寸一寸放下目光,落在了她胸前那枚獎牌上。 想起自己還帶著那枚金牌,她心里的煙火又星星點點墜下去。她伸手碰了碰冰涼的獎牌。 天寬地曠,秋夜寂靜。 手緊緊握了握那枚獎牌,林落凡很快又抬頭對他燦艷笑起來,“許星河,我把高妍給虐了!” 她拿起那枚獎牌沖他搖了搖,金色光點在他的眸里劃開一抹亮。 她語調(diào)雀躍,努力壓抑著什么就快壓不住的東西,“你都不知道,我把她虐得可慘了!她現(xiàn)在對我超服氣的!你沒看見真可惜了。” 許星河神色平靜,“嗯?!?/br> “那……給個獎勵?”她快壓不住了,握著獎牌的手不自覺在抖,索性放下來,咬牙拼命隱忍著呼吸,“許星河,我都得了冠軍了,你是不是也得有個獎勵給我呀?嗯?” 他微默,看著她眼眶愈漸加深的紅色,感覺胸口里有種無形的東西在撕扯。 他說。 “你要什么?”—— “我要你。”—— 她的話音貼著他的尾音落下。一瞬間風停了,夜空安靜。 許星河不可思議般凝了凝眼。 她一直在隱忍的東西忍不住了,忽然低下頭掉下一滴淚,再抬起頭時笑容收斂神情鄭重。近他一步。 “許星河,我要你?!彼f:“你要我嗎?” 夜色里女孩聲線顫動卻堅定,不是在商量。 他指節(jié)在身側(cè)無聲地蜷緊。 “你說什么傻話?” “我沒說傻話?!?/br> 他眉微蹙,呼吸被掐住,“瘋了?” “瘋了。” “我給不了?!?/br> “為什么!” 他句句在退,她步步緊逼,像是被逼出了最深處的決絕。眼神凌厲,像不容回避的箭直直刺向他。 許星河唇線緊抿,迎著她的視線,“你知道我——” “私生子。還有呢?”她駁去他的話,最尖銳的刺直接刺破他心底最深處,仍舊恁般堅毅。 許星河一頓。 他早已預(yù)料過,那天過后,有些被他刻意隱藏的深埋的東西都不會再隱瞞得住。她都知道了。 他心里鋪天蓋地的無力感在蔓延,音線啞了些,“落凡?!?/br> “重度焦慮癥、驚恐癥!心理障礙嚴重,不知什么時候會發(fā)病,驚恐發(fā)作時狀態(tài)可怖,需要一直吃藥調(diào)節(jié)。還有呢!” 林落凡不管他,自顧說。胸口隨著促急的呼吸有了起伏。 許星河手臂肌rou無聲繃緊了,眼底有了隱忍的紅。 “你做過骨髓穿刺……”林落凡吸了口氣穩(wěn)了穩(wěn)情緒,“沒休養(yǎng)好有后遺癥,脊骨偶爾會痛,腰脊受不了重擊。你不確認以后會不會出現(xiàn)問題……” 她越說越覺得心臟在疼,胸膛里翻山倒海的哽咽止都止不住不住,眼睛蒙了nongnong的一層霧,“還有呢?” “……” “星河?!彼~開最后一步完全同他靠近,仰著頭,淚水盈滿卻執(zhí)拗不掉下一顆,“你別忘了,你還欠我一份生日禮物……” 許星河一瞬胸膛像被重物壓緊了,他喉嚨酸澀說不出一句話。 這些天,許星河在姜宏那兒,不是沒曾想過后面如何。 該怎么解釋?該怎么面對? 如果他還是十五歲,那么她想要什么,他都會盡力去給。 他在陰詭污溝里長大,從來什么都不怕。不信天,不信命,不信神佛只信己。 可從他由顧改姓許的那一刻起,他就發(fā)現(xiàn),這世上總有些事是自己的不可抗力。 那些屈辱和卑微刻進骨子里,就算痊愈了也會留疤。 她永遠是那個恣意無畏的林落凡。 可他早不再是那個能給她后盾的顧星河。 他低聲開口:“落……” 林落凡飛快退后一步,打斷他的話。 “許星河。”她眼淚一滴一滴地往下掉,說:“我不逼你,我給你時間?!?/br> “……” “我只要這個。別的,我都不接受。你想清楚了,再來回答我?!?/br> 望著林落凡走遠的背影,許星河長久站在原地。 濃云吞沒月亮,他的身影隱在深寂的夜色里。 …… ——“既然喜歡,為什么不去試一下?她未必會在乎你在乎的那些?!?/br> ——“給不了她最好的,我就不給了?!?/br> 這樣,最好的就一直在她心上。 她永遠明亮。 永不失望。 …… - 賽車聯(lián)賽結(jié)束,許星河歸來,讓所有人似乎都松了口氣。 林落凡從許星河的公寓搬出去了。 她直接就走了,連這些天放在他家里的東西都沒拿,也無所謂許星河會怎么解決。只找了個時間將鑰匙還給江川。 整個房子,她只帶走了那枚藥片,一直被她帶在脖子上。 這些天她一直沒有聯(lián)系過、也沒見到過許星河。 林落凡并不心急。她那晚對他說的那些話,其實是她這段日子以來早就醞釀很久的了。 以前她一直不懂,自己對他之間究竟是種怎樣的感情。她總是氣他、唱反調(diào)、和他吵架??伤幻嬗忠蕾囁?,在他面前卸得下所有的偽裝與防備。 可直到那天她在許家門口看見他的那一剎起,她就覺得,什么感情都不重要了。她只有這一個目的。 其實林落凡那天忘了問,他喜不喜歡她? 但他一句喜不喜歡,又有什么所謂?他們兩個,就像藤蘿纏蔓草,相互嵌入骨血,早不是簡單的喜歡與否就能概述的了的。 她大概明白他顧慮什么。 所以,她不會放軟態(tài)度去擁抱他、安慰他。她要他知道,她做這一切決定都不是對他的憐憫。 但她會一直站在他的壁壘外為他伸一只手,只要他愿意,她就拉他一把。 而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