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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瑪搖搖頭,軟言道:“不久,我也是剛到。瞧,我來的時候還特意給你帶了一束花,插在窗臺了,這里面的消毒水味實在不算好聞。我想著,花香會讓人心情變好,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歡。” 法斯特心里一股暖流劃過。 “謝謝你,我很喜歡?!?/br> 他看向窗臺的那束花,果然新鮮得很,柔軟花瓣上還輕垂著露珠。白色的花朵,嫩綠的細枝,插在半透明的玻璃瓶里,倒也十分清新別致。 也只因有那百合在,連著消毒水的味道也沒那么刺鼻了。 “咚咚——” 兩聲輕巧的叩門聲,西格莉德拄著一根非常漂亮的蕾絲洋傘走了進來。 西格莉德一見面就忍不住揚起紅唇。 “姬瑪,你還在啊。我聽傭人說你照顧了我這傻弟弟一夜,早上才剛走,怎么還沒回去休息?” 姬瑪微微一愣,有些不自然地答道。 “我還不累,想著法斯特可以醒來的時候需要人照顧,就花店里買了一束花,剛回來沒多久?!?/br> 她不是說自己剛到嗎? 怎么會一夜沒睡照顧自己? 法斯特看向姬瑪小巧的臉龐,“姬瑪,你……” 然而姬瑪很快打斷了他的話:“我特意把蘋果切成了小塊,這樣吃起來也方便,你嘗嘗。” 她用細叉叉了一塊放入他的口中,那滋味果然甜而不膩,很是爽口多汁,咀嚼起來也很方便。 等到她喂到他第二塊的時候,法斯特垂下眸子,轉(zhuǎn)過頭去。 “姬瑪,你這樣我無法安心。你知道的,你沒有必要為我做這么多。” 姬瑪眸子里微微暗淡,但很快又微笑著說。 “當然,法斯特,我這樣僅僅是作為你的朋友關(guān)心你,請你不要有心理壓力?!?/br> 一旁的西格莉德看向兩個人,嘆氣般地嘖嘖兩聲。 “法斯特,這段時間你好好休息。既然姬瑪小姐不介意多照顧你幾日,我和父親更不會介意。” “jiejie!” 法斯特臉上帶了一絲病氣的紅暈,似乎面有薄怒。 西格莉德優(yōu)雅地雙手撐著傘,微微一笑。 “好了,我只是來看看,見你們相處得很好,便罷了。至于……姬瑪小姐,我還有些事想單獨交待你?!?/br> 面對西格莉德的話,姬瑪并不意外。 她溫柔地對法斯特笑笑:“我去去就來?!?/br> 沒等床上的人開口,她已經(jīng)跟著西格莉德走出門外。 躺在病床上的法斯特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也不知道這兩個人究竟在說什么悄悄話。 身體仍舊是疲憊得很,他索性閉上眼睛,繼續(xù)安睡。 · 墻角,花壇后。 姬瑪整個人都沒入陰影中,雙手交疊在身前。 “您的意思我明白?!?/br> 西格莉德嚴肅地看著她。 “你真的明白嗎?姬瑪。坦言地說,我非常欣賞你的為人處世和聰明才干,你是一個很懂事的小姑娘。作為法斯特的jiejie,我當然希望你永遠陪伴在他身邊,可作為你的朋友,我還是勸你三思。” 姬瑪聲音雖輕,卻很堅決。 她抬眸看了一眼不遠處的房門,道:“是的,我很明白我的選擇,即便法斯特沒有選擇我,我也不后悔自己所做的決定?!?/br> 西格莉德半笑了一聲,自嘲道。 “你啊,還真是有我當年的風(fēng)格。不過我還是要勸誡你一句,只有一個人努力奔赴的愛情,會相當辛苦,甚至最后會徒勞無功。如果這樣你都不在乎的話,那么我祝你好運?!?/br> 西格莉德很特別。 美人常見,風(fēng)情靈動,活得至情至性卻不常見。 姬瑪聽別人說過她的故事,對方愛上了一位流浪詩人,然而她愛那人的靈魂,那人卻愛詩歌更甚于她。她追隨他流浪了大半個世界,最后還是落得了分離的結(jié)局。 最后,這位美麗的小姐立下了終身不嫁的誓言,終日與歌舞為樂。 姬瑪真心道:“謝謝您的勸告?!?/br> 西格莉德:“所以,就算法斯特最后選擇的不是你,你也無所謂嗎?” 姬瑪像是早已知道她要問這個問題,淡淡地抬頭笑了。 “嗯?!?/br> “那么,我明白了?!?/br> 西格莉德沒有再多說,轉(zhuǎn)身要離開。 卻被姬瑪叫住了步伐。 “請等一下,我還有一件事想拜托您?!?/br> 西格莉德回頭看她:“你說?!?/br> 姬瑪半咬著嘴唇,終于開口道。 “我希望醫(yī)生和您的家人,不要告訴法斯特他的病情。他……他雖然看上去對什么都不在意,總是一副溫和的樣子,但我知道他其實是一個非常驕傲且倔強的人。如果他知道自己再也不能行走了,一定會很傷心。” 沒想到她請求的會是這件事。 西格莉德點點頭:“你放心,我們都會保守這個秘密的。如果你還有什么其他需要,可以來告訴我?!?/br> 接著,西格莉德又像自語道:“難得我弟弟能遇到這樣的女孩,也是他的福氣了?!?/br> 言畢,她像是短暫地浸入了某種回憶里。 然后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謝謝您?!?/br> 姬瑪站在原地,目送著西格莉德離去。 她知道,對方趕著去參加下一個舞會。 她也知道,戰(zhàn)爭其實還沒有真正結(jié)束。 但對她和法斯特來說,外面的一切喧鬧紛擾,已經(jīng)不重要了。 · 再次推開門,姬瑪發(fā)現(xiàn)那人已經(jīng)睡著了。 也是,只有在他睡著的時候,才能和自己這樣安心且親近地相處。 雖然她很喜歡看他的眼睛,湛藍色的,宛如澄明透亮天空一樣,一碧如洗。但是此刻安靜酣睡的他,更多了幾分毫無防備的乖巧。 姬瑪不知道是對還是錯。 也許她不該縱著對方去前線參加戰(zhàn)斗,這樣他也不會被炸傷了雙腿。 她還記得自己剛得知這一消息時,宛如晴天霹靂,等反應(yīng)過來時,淚水已經(jīng)浸濕了臉龐。 法斯特是那樣一個驕傲的人,體貼耐心,溫柔風(fēng)趣,舉手投足充滿風(fēng)度。 她所觸摸到的他的內(nèi)心,和表面的他又完全不一樣。 堅硬,固執(zhí),熱忱,且充滿理想。 也許就像納爾森伯爵說的那樣,法斯特是個不懂事的孩子。但在她眼中,這份不懂事是可貴的,是真實的。 這種真實,把他和這個虛偽的世界單獨割裂開來。 即便身處在黑夜里,也是那么耀眼。 姬瑪一邊看著書,一邊哼著淡淡的小調(diào),安靜的房間里傳來翻頁的沙沙聲。 她并不介意法斯特再也不能行走,現(xiàn)在的法斯特可能不再完美,但是這樣的他似乎離她更緊了。 她第一次覺得,對方是這樣觸手可及。 她一抬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