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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喝嗎?」他一個人幽幽地說著,沒有聽到任何回答,卻像是得到回應(yīng)一般地繼續(xù)說著。「他們都說睡前喝牛奶有益于睡眠,可是,無論我喝多少都是一樣呢。我又不能隨便吃藥……」他的聲音像浮在空中的樂曲,細密清幽。陸錦隨感到有一只手顫顫巍巍地靠向自己,然后背后感覺到模糊的突出的柔軟。那雙手臂漸漸地環(huán)抱住了自己,林殊把整張臉都貼到他的背上,手心緊貼著他的胸口。「錦隨,我睡不著……」聲音悶悶的,陸錦隨本來不在意,可是仔細一聽,那里面竟攜了一絲恐慌。他在害怕?感覺到那張臉在自己背上蹭了蹭,接著便又安靜了。林殊的呼吸開始變得沉重,腹部的刺痛一下一下越來越明顯,剛才他去廁所的時候就發(fā)現(xiàn)內(nèi)褲上沾了血跡,現(xiàn)在的疼痛讓他神經(jīng)緊繃,也讓他更加想抓住救命稻草一樣地抱住陸錦隨。不管怎樣,他一直都是他心里的支柱。「錦隨,你知不知道……寶寶已經(jīng)會動了,你摸摸,好不好?」沒有也不想等他答應(yīng),林殊被子下的手就把陸錦隨的手拉了過來,這個動作迫使陸錦隨的身體也得相應(yīng)轉(zhuǎn)動。手掌下是明顯的躁動,一下一下雖不是很有力,但清晰得不容忽視。那一刻,陸錦隨聽到自己的心臟仿佛受到感應(yīng)一樣迅速加快跳動,撲通撲通,混著什么他辨不清的情愫,迫不及待地躍躍欲試。可是下一刻,他的眼睛就睜開了,他們倆面對面地躺著,陸錦隨凌厲的眼光讓那張原本微笑著的臉立時凍住。陸錦隨猛地抽出自己的手,掌心下的跳動消失了,他又背轉(zhuǎn)身去,不再去理會背后那個呆住的人。「睡覺?!估淅涞膬蓚€字,代表了他所有的厭惡和鄙棄。腹中的疼痛越演越烈,林殊疼地牙齒打顫,幾乎語不成聲,但他卻仍不想放棄,心中的執(zhí)念支撐著脆弱不堪的身軀。「你是不是不習(xí)慣?寶寶平時都很乖的,你不是很喜歡他嗎?」林殊那雙形如水晶的眼睛閃著期盼卻也無神,隱藏著深處暗無邊際的憂傷,他的手心因為他的抽出而空空如也,林殊楞楞地望著自己空洞的掌心。陸錦隨再也沒有睡意,起身披件衣服,恨恨地剜了林殊一眼。「你還嫌日子過得不夠好嗎?!」煩躁多于憤怒,他自己都搞不清楚到底是因為,什么而讓原本平靜的心波瀾起伏,此刻的他只想盡快遠離。「錦隨!」一聲痛徹心肺的呼喚在身后響起,林殊迅速地撐起身子想下床追他,卻奈何動作慢得由不得自己。誰知腳一落地,身體就不受控制地下傾,驚慌之下他反射性地用手護住腹部,身體側(cè)向傾倒。頭腦暈暈的,他還有好多話沒跟他說呢。「錦隨……」最后一刻,陸錦隨回頭看見那人眼中掉落的淚水與下墜的身體,那悲傷幽怨的呼喊還久久地盤旋在耳邊。「不要……不要走……別走走……」虛弱的臉龐濕漉漉地滲著冷汗,林殊的手不安地掙動。隨著微弱的呼喊,那雙眼睛睜了開來,焦點慢慢聚攏,卻在看清床邊坐著的人時心里一片頹然。好累,身體里的力氣也再也無法聚攏。他慢慢地背過臉去,手有些擔(dān)心地摸了摸腹部:「孩子沒事吧?」汪子牧面色有些凝重擔(dān)憂:「沒事。不過,你不能再這么激動了。這次只是一個警告?!?/br>林殊聽了只是苦笑,他也不清楚昨晚為什么自己會那么激動。可是,能冷靜嗎?要忽視那些張牙舞爪的傷害嗎?要學(xué)會麻木地不看不聽嗎?要他,在最后的階段也不能向他索要一丁點溫暖嗎……心底是一片說不出來的苦澀。「他走了嗎?」「林殊……」「算了,別說了。我知道留不住的,我知道的?!?/br>不等汪子牧說完,林殊就先打斷了。他嘆息一般地說著,眼里空洞一片,強撐起自己的身體,竟然要下床。汪子牧趕緊過去想阻攔他的動作,然而他卻堅持著不愿躺回去。「這么想動嗎?」門口突然傳來熟悉而冷冽的聲音,林殊的動作瞬間被凍住,不敢置信地抬起眼來。那里站著的不正是陸錦隨!「你這么不珍重自己,為什么不想想你答應(yīng)過我的?」隨著他一步步的走近,林殊的心抽得緊緊的,他呆呆地望住他,直到他端著水杯站在他的面前。「你沒走?」林殊只是看著他,心里被這突然的發(fā)現(xiàn)沖擊得不知所措,答非所問道。陸錦隨嘆了口氣,放下杯子,竟是難得的心平氣和。「子牧,你出去吧,我來就行了。」他對汪子牧說道。「可是……」有些懷疑這兩人是否能平靜地處理事情。「放心吧。我不會亂來,你先出去。」「好吧。」汪子牧看好友臉色總算也正常,觀察了片刻便放心地出去,畢竟能治林殊的估計就只有這個人了。陸錦隨扶著林殊坐到床上,在他后面墊上柔軟的枕頭,拿起藥粒和開水。「吃藥吧?!孤曇衾锿钢@?。而對方則是狐疑猶豫地看著他,并不接過。「對孩子沒影響?!?/br>聽了這句,他才乖乖地接過,手卻控制不住地發(fā)抖,杯子里的水險些灑了出來,終于,另一只手覆在他的手上,穩(wěn)住他,慢慢地幫著他把藥服下。吃完藥,昨晚的記憶開始漸漸回到腦海里,林殊有些惱怒于自己的失態(tài),但一想到那清雅的香水味就會忍不住想質(zhì)問他。最終只能苦笑一聲,低下頭盯著淺色床單。「對不起。昨天晚上,對不起?!?/br>盡管帶著一絲違心,但他卻是知道自己應(yīng)該道歉。本來這樣的關(guān)系就已經(jīng)是陸錦隨的極限了吧,自己是他什么人?根本沒有立場站出來說這種話。意想中的嘲弄沒有出現(xiàn),陸錦隨只是坐在對面安靜地看著他。「我也很累,林殊,你要記住我們的約定……」林殊沒有抬頭。肚皮上感覺到有重物擠壓,卻是放輕了力道的。驚訝地看過去,竟是陸錦隨那顆黑黑的腦袋正貼在他的腹部上。陸錦隨側(cè)耳聽著里面的動靜,聲音扭曲地傳過來。「在孩子出生之前,不要再有任何閃失了。等到事情過去,以前再怎樣也該兩清了。我雖不能像最初那樣待你,但也不會再找你麻煩。我們兩個各自過各自的,連點頭之交也不用做,好嗎?」他想到這三年自己和林殊之間相互的折磨,盡管心里還是不能完全放手,但是真的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