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得究竟是什么？”

成群的百姓退離了紅葉山莊，或許不需要等到天亮，消息就可以傳遍全揚州。

“你們也下去吧?！碧K曉魂又揮了揮手，包圍在四周的兵士們也退了開去，廢墟中恢復了寂靜。

依舊是蘇曉魂和青陽子，依舊是秋夜別樹，依舊是一個月夜。

和一個月前相比較，沒有什么不同。

……什么都不一樣了，物是而人非。

茶水注入桌上的杯子，“舒軻非，你怎么還在這里？”

“有關系么，蘇大莊主？以前不就是這樣？”舒軻非毫不在意地擺了擺手，“我是布景，你們繼續(xù)！”

他退到亭邊的樹叢里。

“嗯哼，”蘇曉魂一手托著腮，“好久不見，青陽子?！?/br>
“好久不見！現在想請道友你喝杯茶還真是不容易?！睆那嚓栕拥哪樕?，完全看不出方才的事情對他有什么影響。

“不容易的應該是你居然會想要請我喝茶。”蘇曉魂挑了挑眉，“雖然多半也是我的茶葉?！?/br>
“不要如此計較，道友?！鼻嚓栕訑[了擺手，“茶葉本無主……”

“唯有德者居之？”蘇曉魂搶白道，“青陽子，我現在很忙，如果你特地把我從京城找過來就是為了請我喝一杯茶的話，我可是要索取報酬的。”

“哈，道友，有什么是貧道有但你沒有的么？”青陽子看著他。985FD4我在:)授權轉載惘然【ann77.xilubbs.】

“內憂外患，國庫空虛，皇帝也不會嫌錢多的，青陽子?！碧K曉魂攤開雙手。

“既然如此，想來貧道是應該把這個還給你了?！鼻嚓栕影咽痔饺霊阎校统鲆粯訓|西，放在桌上。

“我就知道，”蘇曉魂輕嘆，“你用我的錢重建被你燒了的我的房子，這還真是借花獻佛的徹底。有意義么，青陽子？”

“紅葉山莊不是貧道燒的?！鼻嚓栕诱?。

“我知道，否則難道是我自己刺了自己一劍？”蘇曉魂冷笑。

“貧道不知道唐雙月會這么做?！?/br>
“嗯哼，畢竟你還不是神仙，我很理解。說起來，我以為你死都不會動這個東西的呢！”蘇曉魂看了看桌上的物件。

那是一塊金閃閃明晃晃的金磚。

四四方方，毫無裝飾，像是一塊青磚的大小，大俗大雅。

這是在相識第三年蘇大莊主送給青陽子的禮物。

這塊金磚就是紅葉山莊的信物，借此可以在大江南北任何一座錢莊無限制地支取銀兩。

想當初雖然是用以保證青陽子不會有朝一日餓死他鄉(xiāng)才送的禮物，里面也包含了蘇大莊主一點小小的惡趣味。

“好友，帶著這塊金磚，一來可以幫你壓壓八字，幫你改改這窮酸的宿命；二來就算找不到錢莊，你也可以從上面掰一塊下來救急。看我為你考慮得多么周到，來，要不要在給你打根金鏈子，方便你掛起來？”

“免了，貧道還沒有廣交各方綠林好漢的打算。”青陽子看到這塊金磚，臉色顯然有些哭笑不得。

他本身因修道而具備的那種不染凡塵的氣質和這塊金磚放在一起，顯得格外的突兀和不和諧。

不過最后青陽子還是把金磚收了下來，但從來都沒有用過，他寧愿典當自己鞋面上的白玉……

其實當初打造這信物的時候，舒軻非就有問過蘇大莊主，為什么要選這么俗氣的東西，至不濟用白玉或者翡翠哪怕全是珍珠也比一塊金磚好啊。

“俗氣？哼，我就是要送他俗氣的東西，越俗氣越好，免得哪天他超凡脫俗地飛升了我都不知道！”蘇大莊主的口氣實在是……惡狠狠。

“取之于道友，用之于道友?！鼻嚓栕犹裘肌?/br>
“那我是不是欠你一聲多謝？”

“不敢，但望道友你能夠停下對釋道兩家如此這般趕盡殺絕的作為?！?/br>
“如果我說辦不到呢？”

“這是貧道和道友你之間的問題，與道家無關，更與佛門無關?！?/br>
“我說過和你有關了么，青陽子？”蘇曉魂臉色冷然。

“……”

“青陽子，別把自己看得太偉大。道家的事，是道家和我大齊之間的問題，與你無關。我……也一樣?！?/br>
“蘇曉魂……”

“司徒曉魂，”他更正道，“坐在你面前的是齊宣帝司徒曉魂。昨日種種譬如昨日死，世間已經沒有紅葉山莊，自然也不再有紅葉山莊的莊主，蘇曉魂。”

抬起頭，看著眼前十分熟悉又萬分陌生的男人，毫無預警的一陣劇痛襲上青陽子的心頭，痛的他不得不用手支住臺面來阻止自己頹倒。

“茶里面有什么？”

“曼陀羅心。”蘇曉魂眨了眨眼睛，“放心，不是什么劇毒，不過是讓你每三天會有一個時辰心痛如絞，外加不定時散功罷了?！?/br>
“若非這樣，我怕你永遠都不會知道什么叫心痛。看，我為你考慮得多么周到?！彼┫律?，湊在青陽子的耳邊低喃。

“茶你也喝了?！鼻嚓栕涌粗K曉魂面前的杯子。

“嗯，這要多謝唐雙月了。中了狼之后，我發(fā)現我就已經百毒不侵了?！碧K曉魂輕笑。

“我說過，我樂于，而且善于成為你的敵人。因為十年的交情，足夠讓我明了你最重視的究竟是什么，而怎么樣才能把你傷地最重?！?/br>
“最和最，是不一樣的。”青陽子喃喃自語。

蘇曉魂站起身，拍了拍手，“現在，我們扯平了，兩不相欠。舒軻非，我們走吧，起駕回京?！?/br>
他向外走了兩步，又回過頭，“對了，這曼陀羅心無藥可解，哪怕你去找唐雙月也沒用。所以你可要珍重了，千萬別死在我看不見的地方?！?/br>
看著消失在夜色的兩個背影，依舊被發(fā)作的曼陀羅心折磨著的青陽子勾起唇角，看著桌上蘇大莊主撫玩過的棋子，“不，道友，我們恐怕是到死都扯不平了……”

兩日之后，齊宣帝毫無預警地倒在御書房內，持續(xù)三日高燒不退，昏迷不醒。

“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蘇曉霽，蘇曉卿，舒軻非圍在蘇曉魂的床前團團轉。

“大人請息怒，”被招來的太醫(yī)戰(zhàn)戰(zhàn)兢兢，看著眼前三人赤紅的雙目，他知道如果宣帝還不能醒過來，自己恐怕就要先見閻王去了。

“快說，陛下他究竟是怎么了？”

“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