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僅有的幾個,也寡不敵眾,最終不是臣服就是被滅。而我悄悄派去給姚丞相送信的人也再沒了音訊?!?/br>“既然大師沒打算阻止,那又為何叫晚輩前來?”陳年舊事,每每提起都是一份帶著血腥味的沉甸甸的痛。“老衲只是不想再有遺憾?!蹦畎泊髱熮D過身來,“季盟主,前塵往事都如過眼云煙,人生百世也不過是彈指一揮間,放不下乃人間至苦?!?/br>“大師想勸晚輩放棄報仇?!奔居昂恼f。“季盟主還年輕,何苦執(zhí)著?!?/br>“前塵往事在大師眼里也許如云煙,但在晚輩眼里卻如沙礫。對晚輩來說,這人間至苦也就是人生彈指一揮間的意義?!奔居昂畎泊髱熒钌钜灰?,“,大師的好意晚輩心領,但就如大師所講,有因必有果,有果必有因,既已有了因,那晚輩必要求一個果?!?/br>“若大師沒有其他事,還容晚輩告辭?!?/br>季影寒和玄冽二人離開白家堡返回姚宅,一路二人無話。回到姚宅,兩人將馬牽到馬廄,季影寒叫住要轉身回屋的玄冽。“你有話要對我說?!奔居昂吹贸?,這一路上玄冽幾次三番的欲言又止。“念安大師不是惡人,也不是你的仇人??墒悄銊倓傁胍獨⑺?。”“我殺過那么多人,其中也不只有惡人和仇人。但凡可能發(fā)生的麻煩和威脅都要提前處理掉,一直以來都是這樣,有何不對?”季影寒一番話說的理所應當,玄冽心里卻止不住發(fā)寒:“不是的,你是迫不得已,是迫不得已才去殺人,而不是……”玄冽話到此處,就說不下去了。他心里一直都相信著季影寒的本性應該是善良的,他一直都覺得是因為人生中的變故才使得季影寒這般冷漠,但是冷漠卻不該是冷血……卻不該是,什么事情都靠殺人來解決……“殺人就是殺人,有何區(qū)別?”季影寒的語氣依舊淡淡的,然后他接著說,“玄冽,你是在為誰開脫?是為我還是為你自己?如果是我的話那你大可不必,我一直以來都是這個樣子,殘忍也好冷血也罷,這本來就是我。若你是過不了你心中正義的那一關,我無能為力?!?/br>季影寒經(jīng)過玄冽身邊,留下了一句話,有些疲憊得無可奈何。“抱歉,讓你失望。但無論怎樣,我都不可能變成你想要的那個樣子?!?/br>“那我呢?”玄冽攥緊了拳頭,“若有一天,我也站在了威脅到你的位置上,你也一樣會殺我嗎?”季影寒猛得頓住腳步。☆、第三十五章雨夜窗外的雨淅淅瀝瀝下個不停,房檐的水滴叮叮咚咚敲打在地上,在夜里聽來格外的響亮。季影寒翻了個身,慢慢睜開了眼睛。仍舊是睡不著。這段時間以來一直與玄冽共處一室同塌而眠,如今自己一個人躺在一張床上,竟然覺得這床鋪這樣大,好像沒有盡頭,翻來覆去良久也沒有睡意。既然睡不著,季影寒索性坐起身來調養(yǎng)氣息。最近這段時日事情太多,他還需要足夠的精神來應付。不知到了幾更天,季影寒聽到玄冽房間開門的聲音,他正練屏息,不禁細心去聽了。只聽玄冽走到了自己的門前,季影寒睜開眼睛,看著門外隔了窗紙映出道隱隱約約的人影。玄冽在他房前立了片刻,又轉了身,剛走一步,又停下了腳步。玄冽停下腳步,沒回身。眼前是絲絲密密的雨簾,身后是季影寒房間緊閉的門,房間里沒有聲響。他果然早就睡了,畢竟……都這么晚了。大概也只有自己,還翻來覆去睡不著。仔細想想,自己又有什么資格對他指手畫腳。一開始他只想要季影寒接受他的給予。再后來,他希望季影寒能在意他。緊接著,他希望季影寒能為他而改變。但是說到底,是他太貪心。玄冽回頭看了一眼緊閉的房門,嘆了口氣,走進了雨中。玄冽沒走幾步,身后的房門“吱呀”一聲打開了。他回頭,季影寒站在門里隔了雨簾靜靜望著他。玄冽動了動嘴唇,欲言又止。說什么?能說什么?白天時,他問他,若有一日自己成為他的威脅他是否一樣會殺他。他未答。季影寒回屋拿了把傘走了出來,他將傘撐到玄冽頭頂,傘柄遞到玄冽手中然后轉身要走。玄冽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腕,深深看了他一眼,將手中的傘柄重新塞回到他手里。“你傷剛好,不能淋雨?!毙f完,轉過身走出傘外。那傘在季影寒手中輕微一搖晃,像是被風吹偏了一下。他看著玄冽一步步走遠,被淋濕的發(fā)濕漉漉的搭在肩上,夜里黑得發(fā)亮。他張了張嘴,說出了兩個字,前方的玄冽猛的停下腳步。耳畔的雨聲漸漸大了起來,卻仍然沒有阻礙的了那兩個不甚清晰的字落入玄冽耳中。玄冽猛的轉身,幾步?jīng)_回季影寒跟前,他握住季影寒舉著傘的手,比起他被雨水淋得冰涼,那只手尚有一絲溫熱。“你說什么?”玄冽問。“不會。”季影寒看著他,眼睛清朗干凈,“我不會殺你?!?/br>即使有一天,你成為了我的阻礙,我的威脅,我也不會殺你。因為我無法殺你。我做不到,眼睜睜看你在我面前死去。玄冽看了季影寒良久,突然一把抱住了他,緊接著又趕忙抽身,與季影寒隔開了一段距離。“對不起,我身上……”觸到季影寒衣服時玄冽才發(fā)覺,自己渾身透濕冰涼,他擔心自己將寒氣過給季影寒。季影寒突然上前,雙手緊緊抱住了玄冽的肩背。傘落地。玄冽愣了愣,最終慢慢將手環(huán)上了季影寒的身體。雨繼續(xù)下,打濕了季影寒的黑發(fā)和白衣,他將臉頰貼在玄冽冰涼的臉上,手指所觸是他濕冷的衣衫,但他能感覺到衣衫下面玄冽溫熱的體溫。一顆心,終于安定了下來。玄冽夜里吹了一陣風淋了一陣雨,心情經(jīng)歷了大起大伏,竟得了風寒,頭昏昏沉沉,整個人一點力氣都沒用,躺在床上爬都爬不起來了。反觀季影寒倒是好像一點事都沒用,照樣早起雷打不動的練劍。季影寒練完劍,換下了一身衣服來到床前,一只手探了探玄冽的額頭,guntang的溫度讓他皺了眉頭。“起燒了。”季影寒起身,端了盆水到床邊,浸濕了手帕擰到半干搭在玄冽額頭上。玄冽感覺額頭多了片涼涼的東西,感覺十分舒適。迷迷糊糊中睜開了眼睛。“我讓漠為去抓藥了,等一會兒就該回來了?!?/br>“嗯。不礙事。”玄冽啞著嗓子擠出這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