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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案。” 這晚飯看來是吃不成了。 周常衛(wèi)從椅子上起身:“什么案子?案發(fā)地點在哪?” 男人先自報了家門:“我叫方大成,家住在祥云鎮(zhèn)鐵嶺方村?!苯榻B完自己,他遲疑不決了一會兒,說,“八年前,我看見三個男的把一個女孩拖到了紅角制煙廠的后山,人應該是沒了,我后來見過那個女孩的家人登尋人啟事。” 又是命案。 周常衛(wèi)神色嚴肅:“那個三個男的,你看清楚他們的樣子了嗎?” 方大成東張西望,抬手抹汗,應該是個性子怯懦的,猶猶豫豫了半天才說:“看清了,他們和我是一個煙廠的?!?/br> “他們是誰?” 方大成一個一個報出來:“劉任達,丁強,李權(quán)德?!?/br> 李權(quán)德嘴里說過,當年那件事。 周常衛(wèi)全明白了,原來是這件事。 方大成補充說:“我沒見到那個女孩下來,尸體可能在山上。” 八年前的懸案,證人今天才上門,不早不晚,剛好趕上李權(quán)德的命案,這個時間點巧得像閻王在抓小鬼,讓你三更死,就絕不留五更。 先不管閻王爺,抓了鬼再說。 周常衛(wèi)把煙掐了:“阿茂,你通知一下痕檢和法醫(yī),十分鐘后出發(fā)去紅角制煙廠。” “OK。”飯是不可能吃了,萬茂往口袋里塞了個蛋黃派,路上充饑。 “建國,”周常衛(wèi)言簡意賅,再下一道指令,“抓人。” 彭建國精神都抖擻了:“是!” 劉任達和丁強不在縣里,兩人都回鄉(xiāng)了,警車到祥云鎮(zhèn)的時候?qū)⒔唿c,天已經(jīng)全黑了。 警笛聲打壩下劉村而過,驚了村頭村尾的狗,村頭村尾的狗驚了各家各戶的人。 劉村的男男女女都出來瞧熱鬧了,三五成群,議論紛紛。 “警察怎么又來了?” “來抓人的?!?/br> “抓誰啊?” “我看見車往靈芝家去了,沒準是他家男人犯了什么事。” “走,看看去?!?/br> 一行數(shù)人往靈芝家去了。 靈芝家男人叫劉任達,開麻將館的,警車就停在了他家門口,丁強也在他家,警察一次抓了倆。 劉任達被兩位刑警扣著押出來,他一路掙扎,氣焰不小,大聲嚷嚷:“放開我!你們憑什么抓人!” 彭建國摁著他的頭,讓他老實:“憑你是嫌疑人?!?/br> 劉任達面紅耳赤地叫囂:“我們說得還不夠清楚?李權(quán)德父子不是我們殺的!” 丁強也咆哮,大喊冤枉,大喊警察胡亂抓人。 彭建國給同事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們先把丁強押上車,他給劉任達上了手銬:“八年前,紅角制煙廠的后山,還記得吧?!?/br> 劉任達一時忘了掙扎,愣住了,過了半晌才結(jié)結(jié)巴巴地辯解:“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br> 彭建國反扣住他的手:“那就上警局慢慢說?!?/br> 他扭頭怒喊:“你們有證據(jù)證明我殺人嗎?” 彭建國腳下停?。骸澳阍趺粗朗菤⑷税福课铱蛇€沒說呢。”露餡兒了吧。 劉任達眼神飄忽:“我、我隨便猜的?!?/br> 彭建國懶得跟他磨蹭,一把把人往警車上推:“上車?!?/br> 劉任達一只腳剛抬上車,整個人突然僵住了,他瞠目,瞳孔放大,望著車對面,難以置信:“你、你” 對面的人戴著寬大的衛(wèi)衣帽子,路燈在左邊,半張臉隱在暗處,他慢慢悠悠地走近:“還記得我嗎?” 劉任達張嘴結(jié)舌。 他一字一字,陰森入骨,猶如從地獄里蕩出來的索命亡靈,他說:“我是白秋的兒子,阿黎?!?/br> 那一年的冬天,阿黎十歲,他下學歸來,天陰陰,雪花夾著冰粒子,稀稀落落地飄下來了。 阿黎喜歡雪,蹦蹦跳跳往家里跑,邊喊著:“mama。” “mama。” “mama,下雪了!” 他推開院門,撞到了人,往后絆了一腳,摔在門檻上。 對方是個高高壯壯的中年男人:“你就是白秋的兒子,阿黎?”男人膚色黝黑,長了一雙金魚眼,上上下下地打量他,“長得真像啊。” 那時候的劉任達四十五歲,第一任妻子離世沒多久,是個鰥夫。他身后還有兩個人,一高一矮,都面色泛紅,衣衫不整。 阿黎從地上站起來:“你們是誰?” “我們?”四十七歲的李權(quán)德說,“我們是你爸爸請過來做客的牌友?!?/br> 他們?nèi)水斨?,丁強性子最急,他把褲子拉鏈拉上,嚷嚷:“別磨磨蹭蹭的,趕緊走?!?/br> 三人結(jié)伴走了。 大片的雪花落下來,壓在院子里的枝頭上,阿黎把書包扔了,拼命往屋里跑。 “mama!” “mama!” 他推開房門,看見母親躺在地上,身上只蓋了一件衣裳,母親嘴里塞了布,眼里含淚,在沖他搖頭,用力搖頭,讓他不要過去。 阿黎愣在原地,手握成拳頭,慢慢攥緊。過了幾秒后,他去抱了一床被子,蓋住母親的身體,然后跪在母親身邊,把她嘴里塞的布扯出來,把她手上的繩子解開。 “阿黎,”母親眼睛看不見,漂亮的一雙杏眼木訥無神,“mama沒事,你出去,出去等mama?!?/br> 他跪著,一動不動,十歲的孩子卻有著那樣千瘡百孔的眼神,他的眼睛很像母親:“他們欺負你了是不是?” 他沒有哭。 母親在哭:“沒有?!彼请p看不見人的眼睛不會說謊,眼淚一個勁兒地往外涌,“阿黎,mama沒事,mama沒事” 怎么會沒事,她手上、身上全是傷痕。 阿黎張開手,抱住母親,像個大人一樣,輕輕拍著她的頭:“mama別怕,阿黎很快就長大了,不會再讓人欺負你?!?/br> 他在發(fā)抖。 到底還是孩子,他拼命忍,還是哽咽了:“別怕,mama別怕” 母親抓著被子,嚎啕大哭。 那天晚上,阿黎摔了存錢罐,拿出了里面的硬幣,那是他和母親所有的積蓄,他去小賣部,買了一把水果刀。 ------題外話------ ***** 把我自己寫哭了 暗黑系暖婚的實體書中午十二點預售,在我圍脖:瀟湘書院顧南西 第085章 抱一抱親一親 “上去!” 彭建國一把將劉任達推上了警車。 瞧熱鬧的人群慢慢散了,戎黎站在原地沒動,天黑了,他看不清路。 八點,警局。 周常衛(wèi)在給證人方大成錄口供。 “那天晚上,廠里班長安排了幾個人加班,其中就有我,本來是安排了廠車的,但我沒趕上,就自己騎了自行車去廠里,我怕車被人偷,打算把自行車放在煙廠的后門那邊,當時我聽見有人在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