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神淡淡的、涼涼的，“戎黎，我也是當(dāng)事人。”

    他被她一句話釘在了原地。

    上午十點開庭。

    上庭之前，溫照芳問律師：“你有沒有把握？”

    歐陽燁回了兩個字：“放心?！?/br>
    徐檀兮和戎黎坐在旁聽席的第二排，喬子嫣在后面，溫家人來了，徐家人也都來了。

    溫照芳上來就認罪，只認殺害了喬梁田，不認去年的車禍案。

    歐陽燁的辯護方向是狂躁癥，主張被告溫照芳是在無自主行為能力的情況下殺害了喬梁田。

    第一位證人是溫照芳的保姆，說她狀態(tài)不好，時常失控。

    “法官大人，各位陪審團，請允許我傳召我方二號證人上庭。”

    法官說：“允許。”

    二號證人被帶上了證人席。

    歐陽燁走上前，提問：“金先生，請問你和我的當(dāng)事人是什么關(guān)系？”

    證人回答：“我之前是溫女士的心理醫(yī)生?！?/br>
    “能說一下我的當(dāng)事人患了什么病嗎？”

    “溫女士有多年的狂躁癥史。”

    歐陽燁的問題都有目的導(dǎo)向：“我的當(dāng)事人發(fā)病的時候，都有什么癥狀？”

    證人說：“情緒暴烈，伴有精神病性癥狀的躁狂舉動。”

    “發(fā)病的時候有控制和辯認自己行為以及結(jié)果的能力嗎？”

    證人給了他想要的答案：“沒有?！?/br>
    歐陽燁繼續(xù)提問：“金先生給我的當(dāng)事人提供了多久的心理治療？”

    “從二十五年前到十三年前，一共十二年?！?/br>
    徐檀兮出生那年，溫照芳就患了病。

    “也就是說，十三年前你還在給我的當(dāng)事人提供治療？”

    “是?！?/br>
    “為什么后面不繼續(xù)了?！?/br>
    因為癥狀沒有好轉(zhuǎn)，溫女士就換掉了他，去國外療養(yǎng)了一段時間，病情才得到控制。

    這是他們已經(jīng)說好了的答案，只要照著這個說，溫女士和溫家就會給他享之不盡的榮華。

    證人手垂下，握緊：“因為溫女士當(dāng)時病情已經(jīng)好轉(zhuǎn)，不需要心理治療?！?/br>
    歐陽燁臉色當(dāng)場變了。

    溫照芳站了起來，情緒激動地大喊：“你胡說八道！我當(dāng)時分明沒好！”

    證人低下頭，不與人對視。

    “證人，我再問你一遍。”歐陽燁提了提嗓音，在人看不到的視線里，用目光警告，“我的當(dāng)事人十三年前為什么和你結(jié)束了醫(yī)患關(guān)系？”

    證人抬頭，看了一眼旁聽席的戎黎，然后斬釘截鐵地回答：“因為當(dāng)事人病情已經(jīng)控制住了?！?/br>
    第297章 297：溫照芳領(lǐng)盒飯，下一個徐檀靈（一更）

    “因為當(dāng)事人的病情已經(jīng)控制住了。”

    溫照芳拍案大叫：“你胡說！”她急紅了眼，試圖從被告席沖出來，身后的警員按把她回去，她掙扎著大吼大叫，“我們不是說好了嗎，你分明答應(yīng)了上庭給我作——”

    歐陽燁喝止：“溫女士！”他冷著臉警告，“請你冷靜?！?/br>
    王剛坐在旁聽席，差點沒鼓掌叫好：“這一波反水，太棒了。。”

    溫照芳最近特地裝病、還有剛剛認罪都是為了鉆法律空子，想拿精神問題脫罪，現(xiàn)在法律空子被堵住，她就只能自食惡果了。

    王剛用手指戳了戳前面的戎黎：“你做的？”應(yīng)該不是用什么正當(dāng)手段，身為人民的公仆他不應(yīng)該這么興奮的，應(yīng)該教訓(xùn)戎黎好好做人。

    戎黎沒有心思回答，全部注意力都徐檀兮身上，從開庭到現(xiàn)在，她沒有給過他一個眼神。

    他突然不敢牽她的手了。

    庭審還在繼續(xù)。

    公訴方是位女檢察官，姓葉：“法官大人，請允許我傳召我方一號證人上庭?！?/br>
    法官允許。

    一號證人徐檀靈上庭了，在作證之前，先宣誓證詞屬實。

    宣誓完畢之后，葉檢察官上前提問：“證人，請問你和被告是什么關(guān)系？”

    徐檀靈往被告席看了一眼：“母女。”

    溫照芳在冷笑。

    “十三年前喬梁田遇害的那個晚上，你在哪里？”

    她說：“在家里?！?/br>
    葉檢察官又問：“你當(dāng)時看到了什么？”

    “我本來在做作業(yè)，聽到我媽房里有聲音，而且她房門沒鎖，我在外面看見她拿著剪刀，在捅家里的保姆?！毙焯挫`面露懼色，“我當(dāng)時很害怕，逃跑的時候撞到了墻上的畫，還落下了一只鞋?！?/br>
    葉檢察官繼續(xù)：“請問你還記得那只鞋嗎？”

    “記得?！彼ь^看徐檀兮，“那是我jiejie的鞋，因為我太喜歡，所以偷穿了?！?/br>
    “還有沒有看到別的？”

    她一五一十，全部供認：“看到我媽拖著尸體去埋，埋在了家里的院子里，當(dāng)時我年紀小，不敢告訴任何人?！?/br>
    她今天會來作證不是良心不安，是沒得選，她要是不來，戎黎和溫時遇都不會放過她。

    葉檢察官提問完畢，后面又傳召了二號證人李大彬上庭。

    李大彬說溫照芳指使他破壞剎車，還指使他去祥云鎮(zhèn)謀害親生女兒，并且提供了他與溫照芳往來的匯款記錄。

    被告律師辯解說，他的當(dāng)事人只是雇傭了李大彬去監(jiān)視，并沒有指示他殺人，沒有直接證據(jù)，疑點利益應(yīng)該歸于被告。

    殺害喬梁田已經(jīng)認罪了，這個無話可說。證人反水了，精神疾病也沒得打，輸定了，后面歐陽燁就只能走過場。

    公訴方做最后陳詞：“被告在殺害喬梁田之后，把尸體埋在了別墅的院子內(nèi)，并第一時間清理了現(xiàn)場，整個過程只用了不到一個小時，如果被告當(dāng)時不具備控制和辯認自己行為以及結(jié)果的能力，能做到這個地步嗎？”

    陪審員們面面相覷。

    葉檢察官繼續(xù)：“被告溫女士指使李大彬先生破壞剎車、謀害長女徐檀兮，雖然沒有直接證據(jù)，但有殺人動機?！?/br>
    葉檢察官抬手示意了一下，書記員把證物呈堂。

    “十三年前被告喬梁田殺害并埋尸的過程被二女徐檀靈目睹，當(dāng)時徐二小姐逃跑的時候留下了一只鞋?！?/br>
    等法官大人看完，證物又傳到了陪審團那邊，葉檢察官才接著說：“就是這只鞋，從埋尸的地方挖出來的?！?/br>
    “徐二小姐當(dāng)時是偷穿了徐家大小姐的鞋，被告誤以為目擊證人是徐大小姐，所以才會買通李大彬在剎車上動手腳，有買通他去祥云鎮(zhèn)撞人，目的就是為了殺人滅口，為了掩蓋自己的罪行，被告連親生女兒都不放過，還不知悔改，試圖利用證人、用精神疾病來脫罪?！?/br>
    葉檢察官提了提嗓音：“法官大人，各位陪審員，請考慮被告的態(tài)度，嚴判兇手。”

    溫照芳官司輸了，從證人反水那刻起歐陽燁就知道這樁官司沒得打了。

    被告故意殺害喬梁田罪名成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