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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他的身邊,溫柔的撫摸著他的額頭,就彷佛時光里那些令人迷惑的碎片一般,讓他忍不住想要牢牢的記住,珍藏在懷中。-fin-【番外一】一那年的雪,落得似乎比往年都早。他睡得半夢半醒,依稀之間,似乎聽到窗外有甚麼聲音,彷佛是纖細的樹枝被冰雪壓斷所發(fā)出來的聲響,一下下的,透過窗紙傳了進來,在寂靜如水的夜里,竟然聽得格外清楚。他聽到那響動,眼皮不由自主的動了一下,便從夢里醒來了。那時天色還早,窗外只有微微的晴光,他卻不知,以為是該醒了,只是奇怪為何無人在一旁服侍。屋子里略有些冷,炭火彷佛也熄滅了,他喚了許久,才有一個小童迷迷瞪瞪的從床角處爬了起來,揉著眼睛跑過來,緊張的問說:“教主,怎麼啦?”“甚麼時辰了?”他問道。童子將遮住的短燭取了出來,看了一眼滴漏,說:“三更天了?!?/br>說著還不由自主的打著哈欠,然後慌忙的抬起手來遮住口。他卻不料竟會醒得這樣早,心中便有些異樣,只是此時已然清醒,半點睡意也無了。他便有些無奈的問道,“今天是甚麼日子?”小童子仰著腦袋想了半天,“啊”了一聲,說:“也不是甚麼大日子呀。不過前些日子教主你說想要個新人來服侍的,師父說那個人今日里就送到了?!?/br>他“哦”了一聲,小童問他:“教主,你還睡麼?若是不睡了,歆月替你取衣衫過來?!?/br>他聽歆月聲音里nongnong的睡意,不免有些可憐起這小童來,便說:“取了衣衫給我,你自去睡罷。我去庭院里坐坐?!?/br>歆月便將衣衫取來替他穿上,又替他穿了鞋襪,何燕常摸了摸他的頭頂,說:“回去睡罷?!膘г锣帕艘宦?,迷迷糊糊的朝床那里走去,說道:“教主若要甚麼,要喊歆月啊?!?/br>何燕常微微點頭,便推門走了出去。此時太早,庭中的雪尚無人清掃,他踩在雪地上,聽著那雪粒被靴底輕輕碾碎的聲音,突然有些邁不動步了。雪似乎仍在落,偶爾間,會有幾粒落在他的臉頰上,頃刻間便化了。他覺得微微的有些冷,便將一只手揣在懷里,卻向半空中伸出另一只手來,想要接到一粒雪。便是在那時,他察覺到這庭中另有他人,那呼吸聲雖然極輕微,卻仍舊露出了破綻。“誰?”何燕常低聲的問道。“……這樣冷的天,你怎麼一個人站在雪地里……”那個沙啞的聲音陌生卻又熟悉,輕輕的在他身後響起。何燕常的後背微微的繃緊了,卻并沒有回頭,他只是淡淡的問道,“你是誰?”那個人靜了靜,突然笑了起來,說:“我麼?我只是個下人?!?/br>何燕?!芭丁绷艘宦?,說:“是麼,怎麼以前在這莊里,并不曾見過你?!?/br>那個人似乎還想了一下,然後才說:“我才來的。聽說莊主起得晚,本想等天明才求見的……,只是……”“只是甚麼?”那個人笑著說道,“我是聽說莊主的劍法天下第一,所以才求曹神醫(yī)送我前來。”說道這里,卻頓了一下,何燕常覺著有些冷,便將手揣入懷中,慢慢的轉(zhuǎn)過了身去。那個人彷佛在看他,一動不動,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他。何燕常淡淡的說道:“哦,原來是要學(xué)我的劍法麼?”那個人便彷佛回過了神的一般,又笑著說道,“只是我想……若是莊主年紀(jì)老邁,舞不動劍了,我豈不是白來一趟?便忍不住偷翻進來,看上莊主一眼,若是老朽得厲害了,便要不告而別了?!?/br>何燕常聽他說得這樣放肆,卻也不怒,只是問他:“哦,那你現(xiàn)在瞧過了,是要不告而別呢?還是另有打算?”那個人的呼吸聲很輕,輕得幾乎聽不到,然後又過了片刻,便向他走了兩步,在他面前輕輕的跪了下來,說:“若是莊主不嫌棄,還請留我在莊里罷?!?/br>何燕常覺著他離得極近,近得都彷佛能察覺到這人身上的熱氣,便不露痕跡的後退了兩步,然後才問道,“……你叫甚麼?”那個人沉默了一陣兒,才輕聲的說道:“我住的地方,有個池塘。夏天有青蛙叫,還有荷花滿池。如今入了冬,只怕都結(jié)冰了呢,莊里下了雪,我住的那兒,只怕也要下呢。我……我也沒甚麼名字,索性,就叫了雪池罷。”【番外一】二“你原本的名字呢……”那個人笑了,輕聲的說道:“之前我病著的時候,有個人同我說,教我把過往的事都忘了,好好的養(yǎng)病。我聽了他的話,這樣不好麼?”他靜了靜,喃喃的默念著那兩個字:“雪池……”那個人仰起頭來,小心的問他:“怎麼,莊主不喜歡這名字麼?”“……這個名字太冷清了,”他說,“你還年輕,不該起一個這麼蕭索的名字。”“好啊,莊主給我起一個?!蹦莻€人屏著呼吸看他,有些任性的說道,“只是……莊主可要小心了。若是真給我起了名,我可就趕不走了?!?/br>那口氣中有種惶然,彷佛極怕他拒絕,卻又忍不住的要央求於他似的。何燕常的心里彷佛落了一層輕雪,從醒來之後就蟄伏在胸中的那一絲悶燥,也被那微涼的雪意消弭了。何燕常沉吟了片刻,才說:“……那你就改一個字,叫雁池罷?!?/br>那個人“啊”了一聲,竟彷佛極歡喜似的,站了起來,在他面前笑著說道:“燕池麼?那我就是莊主的人了?!?/br>何燕常想說甚麼,但頓了一下,只說:“進來罷,這里太涼?!?/br>燕池隨他走進房中,掃了一眼,便低聲的說道:“炭盆里的火都熄了,窗也不曾關(guān)嚴(yán)。莊主,你是該換個人侍奉才是。”何燕常順手將門闔上,歆月聽到聲響,便半睜著眼睛坐了起來,迷迷糊糊的喊著:“教主?”何燕常輕聲的說:“沒甚麼,你睡罷?!?/br>歆月便嗯了一聲,又躺倒在床上,沉沉的睡去了。燕池見他走到床邊,便半跪下去,要替他脫鞋子,何燕常攔住了他,示意他坐下來,燕池便坐在了他的身邊,離他極近,彷佛動一下就可以碰到他似的。何燕常聽到他似乎想要克制甚麼,只是呼吸稍顯不穩(wěn),彷佛心情極其激動,難以抑制的一般。就好像只要他點點頭,這個人就會做些甚麼似的。“……莊主怎麼突然想要個新人來服侍了呢?”燕池喃喃的問道,“我聽說莊主住在這里也有兩年多了,莊里一直不曾要過人的?!?/br>“……這些是誰同你說的,曹真麼?”“……曹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