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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刀刃上說到這里,趙衍亭閉上了眼睛,他眉頭緊蹙,神情痛苦,似乎是不愿回想當年的畫面。沈越夕看著他,握著他的手,十指緊扣,輕輕地說:都過去了趙衍亭徐徐睜開眼睛,他看見沈越夕那雙艷紅的桃花眼,他看見了里面的無盡深情,他悲傷的心被滿滿的溫柔淹沒。他靠在沈越夕的身上,把頭靠在他的肩上,閉上眼,輕輕嗯了一聲。四周茫茫的夜色里,突然傳來一點極輕微的聲響。趙衍亭瞬間被驚醒了,他坐直身體,手按刀柄,緩慢地巡視四周。沈越夕目力聽力已弱,此時看趙衍亭戒備才知有異,他凝神細聽,又查看四周,皆無發(fā)現(xiàn)。趙衍亭突然站了起來,拔刀出鞘,殺氣凌人,對沈越夕說道:有三個人,我來,你站遠些,別出手。沈越夕乖乖地答應(yīng)了。沈越夕點頭的瞬間,趙衍亭持刀撲了出去。刀氣激蕩,快若奔雷,暗影中的殺手被逼現(xiàn)身,與趙衍亭斗在一起。趙衍亭刀勢剛?cè)岵?,揮灑自如,在三個殺手的圍攻下也不露頹勢。沈越夕凝目看過去,只看到幾條黑影纏斗在一起,趙衍亭手中長刀在火焰的映照下閃著妖異的流光,十分顯眼。他緩緩站了起來,舉步向那幾人走去。那三個殺手原是被趙衍亭纏住,才無法脫身攻擊沈越夕,此時見沈越夕自己走了過來,簡直正中下懷。三人互視一眼,兩人同時使出絕招,一左一右夾擊趙衍亭,另一個飛身而過,直撲沈越夕。趙衍亭在瞄到沈越夕走過來的時候就知道他要做什么,但他被兩人聯(lián)手夾擊,手里慢了半招,沒能攔下第三人,他目呲俱裂,大聲喝道:沈越夕??!烈烈火焰沖天而起,灼熱的氣浪翻涌而過,那一剎那,白發(fā)紅眸的妖魔獰笑著擋下了迎面而來的殺手,雙手交錯,嗤地一聲悶響,血腥彌漫,皮rou的焦臭傳來,那名殺手被沈越夕生生撕成兩半,地上灑滿了鮮血、穢物和臟器。沈越夕殺了一人后,就站在三人十丈外掠陣,他一身是血,渾身火焰繚繞,就這么冷血地笑著、看著,仿佛妖魔窺視在旁,令人毛骨悚然。如此血腥殘忍的一幕驚嚇了猶在纏斗的三人。兩個殺手氣勢大緩,在趙衍亭一刀強似一刀的攻勢下漸漸不支,他們已經(jīng)不敢再攻擊趙衍亭身后的白發(fā)妖魔。又斗了十數(shù)招,兩人同時劈出一招后,便抽身疾退。趙衍亭自不會追,他氣急敗壞地轉(zhuǎn)身奔回來,對沈越夕怒罵:你剛剛不是答應(yīng)我不出手么?這種時候還運功,你是嫌死的不夠快么?沈越夕慢慢散去周身火焰,獰笑也退了下去,他換上一張帶點委屈又帶點可憐的臉孔,目光盈盈地看了趙衍亭一眼,便垂下了頭。趙衍亭就要他氣死了,偏偏又不能揍他一頓,只能大罵一聲臟話,拉著他就走,嘴里還在惡狠狠地念著:昨天剛給你換了衣服,轉(zhuǎn)眼你就能弄得一身血跡,你真是好得很已是冬天,河水冰冷,以沈越夕的狀態(tài),在野外根本無法沐浴,是以趙衍亭燒了一壺水,給他擦了擦,再換上一身衣服了事。沈越夕乖乖地任他折騰,換完后又環(huán)上他的脖子,整個人貼在他身上,柔聲喚道:衍亭趙衍亭還在生氣,被他一叫心里又有些發(fā)軟,于是便惡聲惡氣地問道:做什么?(省略888字)趙衍亭也跪了下來,手一下一下地拍在他的背上幫他順氣,等他咳完了,又幫他拭去眼角的眼淚,喂了一些清水。趙衍亭柔聲問道:好些了嗎?沈越夕點了點頭,雙眸帶著水光看向他,期盼地問道:剛才舒服么?趙衍亭看他一本正經(jīng)的希翼模樣,不忍拂了他的好意,便鄭重地點頭,真誠地說道:很舒服。等你病好了,我給你做。沈越夕滿意地笑了,你喜歡就好。趙衍亭將他攬在懷里,親了親他的臉頰,說道:喜歡,我當然喜歡。作者有話要說:☆、之佑第十五章之佑第二日,沈越夕醒的又更晚了些,趙衍亭知道這是因為沈越夕昨日運了功,加重了損耗。如果時日過去,沈越夕的傷病卻無法醫(yī)治,也許他就會永遠睡過去,再也醒不過來。趙衍亭心里擔(dān)憂,沈越夕又怎會不知?但是知道又能如何?他昨晚怎么可能看著趙衍亭一人涉險?兩人相對無言地整裝一番,便繼續(xù)出發(fā)。趙衍亭縱馬奔馳,他懷里摟著沈越夕,沈越夕閉著眼靠著他,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跑了將近兩個時辰,日已中天,也是該休息一會了。趙衍亭正四顧著尋找合適的休息之處,突然,風(fēng)中傳來一陣簫聲。清幽秀雅的簫聲在風(fēng)中飄揚,迂回婉轉(zhuǎn),仿佛在緩緩地述說往日之事。趙衍亭勒住了馬韁,口中緩緩?fù)鲁鲆粋€名字:季連前方不遠處一座涼亭中,有一位白衣飄飄,手持一管紫竹簫的俊美文士,正在等待。沈越夕已經(jīng)睜開了眼睛。趙衍亭嘆了一口氣,在他耳邊輕聲說道:你先喝點水,我去去就來。沈越夕點了點頭。他沒帶帷帽,長長的白發(fā)隨風(fēng)飛揚著。趙衍亭下馬,走向那座涼亭,走向那個白衣的男人。他們行禮,他們交談,他們微笑,帶著一點苦澀,又帶著一點回味。沈越夕的目光一直追隨著趙衍亭,然后又冰冷地、敵視地、看向那個涼亭中的白衣男人。男人感應(yīng)到他的目光,看了過來,那眼神,也是一模一樣的冰冷、敵視。半柱香的時間,兩人的談話便結(jié)束了。拱手別過后,趙衍亭走了回來,他翻身上馬,對沈越夕道:我們走吧。沈越夕點了點頭,重新閉上眼,趙衍亭便打馬離開了。身后,幽幽的簫聲,送了他們一程。他喜歡你。等兩人終于停下來歇一歇的時候,沈越夕第一句就是這話。趙衍亭笑了一下,不甚在意地道:別胡說。沈越夕正正經(jīng)經(jīng)地看著他,道:是真的。趙衍亭搖了搖頭,道:不可能。沈越夕問:什么不可能?什么都不可能。趙衍亭淡淡地道:我們只是朋友。沈越夕點點頭:挺好。這次輪到趙衍亭問他:好什么?他沒對你出手,所以我才能得到你。沈越夕笑了笑,當然好。趙衍亭又摸了下他的臉,權(quán)當給了他一個溫柔的耳光。又行了十幾日,兩人終于到達長海邊上的一個村落。長海是大昊帝國的東北角,漫長的海岸線,天然的漁場,物產(chǎn)豐饒。正值冬季,狂風(fēng)暴雪,漁民都暫停出海躲在家里烤火。沈越夕陷入昏睡的時間越來越長,清醒的時間越來越短,趙衍亭看在眼里,急在心里。白天,趙衍亭用厚厚的皮毛大氅裹著昏睡的沈越夕,挨家挨戶地敲門,詢問是否有人肯去冰巖島。無一例外,這些漁民一聽到冰巖島就搖頭拒絕了。夜里,趙衍亭花錢借宿漁民家,有時沈越夕會清醒過來,笑著和他說會話。更多時候,沈越夕沉沉睡去,趙衍亭會在為他打理妥當后,去和漁民們聊一會,喝幾口酒。從漁民口中,趙衍亭知道了這個村子叫豐饒村,因海產(chǎn)豐富,遠離都城,少有戰(zhàn)火波及,人民安居樂業(yè)。趙衍亭又向他們打聽冰巖島。漁民們就說冰巖島就是一座巖石島嶼,島上除了石頭,就是厚厚的冰雪,除此之外,什么都沒有。風(fēng)小的時候漁船是可以靠近島嶼的,但是現(xiàn)在出海都有困難,更別說上島了。漁民們問他上去做什么,趙衍亭就說弟弟得了怪病,聽說島上有東西可以給弟弟治病,所以想上島看看。漁民們稱贊說他真是個好哥哥,但是島上除了冰雪和巖石真的什么都沒有。趙衍亭追問,真的什么都沒有嗎?有個年老的漁民就說,也不是什么都沒有,只是可能我們這些凡人看不見趙衍亭再三追問,老人才說豐饒村故老相傳,冰巖島上有一位神祗。這位神祗司火,曾在遠古時離開冰巖島,來到長海,守護長海的人民免遭天災(zāi)人禍,于是長海便被稱為神眷之地。后來,神祗離開長海,她曾經(jīng)守護過的部落為了紀念她,便改名為豐饒部,這就是豐饒村的前身。趙衍亭問道,那這位神祗還在島上嗎?老人搖了搖頭,表示不清楚,傳說畢竟只是傳說,能信幾分還要商榷。趙衍亭沉吟。老人拍拍他的肩,安慰道,這幾日天氣不好,過幾日風(fēng)雪停了,報酬開高些,應(yīng)該有人肯出海的。趙衍亭點點頭,向老人道了謝。回屋后,趙衍亭將傳說告訴了醒過來的沈越夕,兩人均覺得這位司火的神祗確實像一條線索。由于看到了一點希望,趙衍亭的心情很好,他笑意盈盈的握著沈越夕的手,柔聲道:你再等幾日,過幾日就能上島了。沈越夕也笑著回道:好。兩人依偎在一起,度過了寒冷的冬夜。過了十天,大風(fēng)雪才算稍停了些。趙衍亭開出高價,總算有幾個漁夫同意帶他們出海。眾人一番準備,又過兩日,大風(fēng)真正停了,趙衍亭便抱著沈越夕上了船。長海離冰巖島有七八天的路程,眾人在船里儲滿食物和清水,只要不是遇到暴風(fēng),來回都沒問題。船行八日,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