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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雁行猛地將手藏在背后:“沒啥!……趕緊去醫(yī)院,你傷口真深!”陳荏的確需要去打一針破傷風(fēng),繼父那電瓶車鑰匙上必定許多病菌,還可能有銹,不打針很危險。他上輩子就是因為感染死的,對自己的抗菌能力沒什么信心。他臨走還記得拿上mama給他的那盒餃子,現(xiàn)在那真成了血餃子了,看著有些瘆人,他只好將沾血的塑料袋扔掉,把飯盒夾在棉襖里。就診過程挺順利,外科醫(yī)生看了他的傷口后給縫了兩針,五天后拆線,并開了皮試單讓他去打破傷風(fēng)。林雁行跑前跑后幫他繳費拿藥,等待皮試結(jié)果的時候忽然說:“這次我錯,我欠你的?!?/br>“?”陳荏不明白,“你有啥錯?”林雁行說:“是我要抄近路走那小花園的,如果從外邊繞就碰不見你媽,也就沒這些事兒?!?/br>“切。”陳荏笑,“傻瓜。”傻瓜心疼地看著他,感覺那點珍貴的血液流出去,這小子顯得更蒼白了,可他為什么若無其事?而且居然還聊起八卦來了,說以前認識一個哥們兒,特別橫,有一回自己被人欺負了,他扛著一根棒球棍追著敲人牙齒。又說另一個哥們,看長相是個斯文人,其實一點就燃,沒少給他找麻煩……林雁行打斷:“你哪兒認識那么多人?”“……”陳荏上輩子認識的唄。他趕緊換話題:“等我高中畢業(yè),也把孫國光的牙齒全敲了?!?/br>“我去敲?!绷盅阈姓f。陳荏倏地轉(zhuǎn)過眼,見他居然很認真。“……”陳荏上下左右打量那顆漂亮的腦袋,想不出有啥值得他認真,便在他肩窩里輕捶了一拳,“這是我的事兒,和你沒關(guān)系?!?/br>林雁行僵硬了一下,迅速恢復(fù)。他多喜歡這孩子,恨不得每一句話都想討人的好,可惜人家不領(lǐng)情。他問:“這次你怎么不哭?”陳荏說:“不值得唄,我要是為孫國光那種爛人爛事哭,眼淚也太不值錢了。你別以為我會放過他,這次不動他主要因為我mama在邊上,我有所顧忌,今天我縫了兩針,某天必定讓他用二十針二百針還我。”“二百針還不死了?”林雁行說。陳荏毒辣地笑,突然兩手來扯他的嘴:“兔崽子,你往后也少惹我生氣,免得我發(fā)起飆來敲你牙!”“呸!”林雁行雖然被威脅了,心里真他媽的得勁兒,要不是陳荏臉上有傷也想扯回去,笑罵道,“今天白幫你揍人了!”皮試時間到了,陳荏對破傷風(fēng)針不過敏,便拿藥進了注射室,林雁行也跟進去。兩人看著護士準(zhǔn)備,本來挺好,可就在針頭接觸陳荏皮膚的一剎那,林雁行晃悠起來。陳荏慌忙撐住他,問:“怎么了?”“……”林雁行說,“我怕針頭。”“那你進來干嘛?”陳荏哭笑不得,什么人不怕打架怕針頭?陳荏問:“那我剛才縫針的時候……哦對了,你不在?!?/br>護士大笑不止,說這大小伙子,看看身高一米八多了,怎么跟人家五歲小孩似的?暈針就趕緊出去吧!林雁行暈得眼前一陣黑一陣白,壓根兒邁不開步,身子直往下滑,陳荏只好一邊雙手抱著他,一邊撅著腚讓護士戳針。護士笑得就沒停過,打完針后說:“反正這會兒沒人,就讓他在注射室里緩一緩,我把門帶上了啊?!?/br>“謝……謝謝jiejie!”陳荏艱難地說,林雁行大身板兒壓著他,讓他寸步難移,“林雁行你個驢,那些黑粉知道你暈針嗎?”林雁行把腦袋架在他肩膀上,可憐巴巴地嗚咽:“啥叫……黑粉?”陳荏被這小火爐的氣息熏得耳朵發(fā)熱,央求:“我背都快斷了,換個姿勢,你坐那注射椅子上,我站著行不行?”林雁行摸索著坐下去,陳荏知道他難受,將他的臉按在自己的心口,喃喃說:“一般人都是自己扎針暈,你怎么看別人扎還暈?zāi)???/br>暈針是表現(xiàn)為突發(fā)性的頭暈?zāi)垦P幕?,倒不是能裝出來的,但三十秒之后林雁行就是在裝了。他原先是側(cè)著臉靠向陳荏的,漸漸改為正臉,最后整個腦袋扎在那人懷里,都不愿意給鼻子留喘氣的空兒。陳荏真好聞,不是香,而是干凈,洗衣粉混合著消毒水的味道,潔凈而凌冽。因為沒啥衣服穿,他在校外的大部分時間也裹著校服,包括去T大的那次,校服卻永遠不沾灰。郁明說他成天到晚不是做題就是洗床單洗被套洗校服,仿佛勤勞的小蜜蜂;管清華說家里有個烘干機,自己不用全給陳荏用了,原來都是真的。他是多奇怪的一個小孩,窮得到處找錢,居然體面而從容。林雁行將兩手伸到他背后圈住他的腰,因為突如其來的親近而發(fā)悸,而心馳神遙,真希望永遠這樣抱下去,他愿意用所有來換。陳荏問:“你好點兒沒?”林雁行搖頭。陳荏不知道他撒謊,抱更緊了些,對于虛弱的人來說,體溫是最好的安慰。林雁行很配合地發(fā)起抖來,像只淋了雨的大狗。“沒事,沒事?!标愜笮÷暟矒幔皠e說你,有些人到了幾十歲還暈針呢,就好像暈車暈船一樣,也不是自個兒能控制的?!?/br>林雁行哼哼,裝得還挺到位,可見從小就有表演天賦:“別說出去……”陳荏才不會,他懷里捧著的可是個金坨坨,誰會閑著沒屁事逢人就說真金成色不好?他將小尖下巴貼近林雁行的頭皮,說:“對了,剛才說要敲你牙齒是逗你玩的?!?/br>林雁行抬起半邊臉望著他,他眨眨眼,森長濃黑的睫毛垂下來,笑得像世界上最純潔的孩子:“哥們兒舍不得啊。”“……”林雁行拼命地環(huán)住他。他笑道:“行了行了,干嘛呢?骨頭掐斷了!”林雁行太喜歡了,甚至琢磨怎么一邊表現(xiàn)脆弱一邊跑去把注射室的門反鎖上,他都不想回家過年了,就呆在這個同樣清潔又凌冽的房間里,就這么摟著人。陳荏把他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