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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況顧相他哪里不好!兒臣就是喜歡他怎么了?”景弘?yún)s忽然怔怔的轉(zhuǎn)過身看著自家皇妹。心上的大石倏然落地,險些害他重心不穩(wěn)摔個仰倒。竭力才沒有發(fā)出“原來你是看上了那個刺頭兒啊”的感慨,景弘沉著臉背著手,強行壓下了心頭荒誕的喜悅,“終生大事怎能這般輕率?但你若果真這般喜歡……朕,便再考慮考慮吧?!?/br>而后轉(zhuǎn)過身向著太后屈身一揖,“兒臣適才失態(tài)了,望母后恕罪……其實,兒臣是因為忽然想起尚有要務(wù),一時心急之故,請母后萬勿見怪。”太后性子溫和,見景弘這般,便也放柔了表情:“如此,皇兒當以國事為重……還有,為人君者切忌心浮氣躁,在母后和你皇妹面前偶爾失態(tài)倒不算什么,若是在他人面前,便是要貽笑天下的。”“兒臣謹遵母后教誨……兒臣告退。”仿佛是得了赦令,景弘只覺得生平少有這般狼狽的境況。不過是不慎誤會了而已,怎么竟就這般失態(tài)?心浮氣躁的走開三十步外,又忽然想起什么似地駐足停步,回頭看向浮歡:“太醫(yī)怎么說?”浮歡怔了片刻才道:“太醫(yī)院正尚未回宮復(fù)旨。”“嗯。”狀似無心的應(yīng)了一聲,抿了抿唇,加了一句:“等回宮了讓他立刻來見朕……”想了片刻,卻又掩飾什么一般的道:“若只是宿醉懶起并無大礙……哼,他這個宰輔也快要做到頭了?!?/br>顧秉直看著手中描了金鳳紅的漸次的辛夷箋,半晌,苦著臉看向了一旁被勒令養(yǎng)病所以到他府上閑坐的自家?guī)熜郑骸斑@……”殷庭自顧自啜了口茶水笑著道:“你府上的陽羨雪芽甚好?!?/br>而后才探過頭瞥了一眼,也是一愣:“這……這可是金鳳辛夷箋呢?!痹汆ㄒ豢诓杷ь^時笑的更開:“顧相大喜。”清河公主精通詩詞歌賦,常以一紙金鳳辛夷箋與才子們詩文唱和,洛陽城中無人不知。可他顧秉直又不懂什么詩文詞賦,何況前日方才宴中擇婿,現(xiàn)在金鳳辛夷箋就已送到了府上,個中情思自然不言而喻。“這……可我,可我……”顧秉直擰著眉看著箋上娟秀的字跡,竟是說不出話來。殷庭仍舊是一臉看戲的表情打量著他:“怎么,是還是?”“我……我寧可是或者?!鳖櫛睅缀跏强迒手樳f過了字箋,殷庭放下茶盞小心接過了。饒是他涵養(yǎng)極佳,也險些把口中尚未咽下的茶水全都噴出來。描了金鳳紅的漸次的辛夷箋上只有四個娟秀的小字,卻是怎么看怎么的霸氣:非君不嫁。良久回過神,殷庭將字箋遞回,笑里更添了幾分幸災(zāi)樂禍:“顧相這可是大大的有喜吶?!?/br>顧秉直抿了抿唇,小心翼翼的把字箋放回了原本裝著的錦盒里,再小心翼翼的把錦盒合上,搖頭苦笑:“公主厚愛,我……我可消受不起?!?/br>殷庭卻已是站起了身,垂了眼掛上一臉的似笑非笑:“恐怕你消受不消受的起,你說了可不算呢……這陽羨雪芽可還有么?送我些吧?!?/br>瞥了殷庭一眼,顧秉直有些無奈地道:“來人,去將府上剩下的陽羨茶包好取來。”按了按太陽xue,沉吟片刻又道:“還有,去將此物送還來人?!?/br>指尖點處,正是那放著金鳳辛夷箋的錦盒。殷庭睨見了,忍不住笑了笑。天潢貴胄哪是這么好違逆的?不信便罷。就徑自拿了包好的陽羨雪芽告辭回府。果不其然,次日聽到了宮中傳聞,說是一紙金鳳辛夷箋在辦公時間被當眾遞到了門下省顧相手里,消息一日之內(nèi)傳遍了洛陽。彼時殷庭正啜了一口新沏的陽羨雪芽,聞訊良久才自語道:“嘖,我就說么,這次連錦盒都沒了吧。”第十五章景弘挑了挑眉,摩挲著白玉筆桿上鏤刻精致的蟠龍紋,皺了眉看著眼前中書省遞上的奏本,很是氣悶。莫非這種事也要他御批決斷么!聶恒這個中書侍郎是怎么當?shù)茫?/br>自然而然的就想到了某個脾胃虛寒飲酒過量cao勞過度,被自己勒令在家好生休養(yǎng)的人,便免不了心煩意亂。語氣也就更加不善起來:“顧愛卿,這兩日你與清河皇妹可是鬧的滿城風(fēng)雨吶?!?/br>顧秉直不語,只是伏身叩首,以額抵地。“莫非卿竟是以為朕的清河皇妹配不上卿么?”景弘慢條斯理的擱下了筆合上了眼前的奏本,將眉梢挑的更起。“臣不敢!臣……臣以為,公主很好?!鳖櫛敝挥X得耳根子一陣發(fā)燙,窘迫的簡直手足無措。景弘拖長了調(diào)子“哦”了一聲,“那便好。其實朕本是不愿將清河皇妹嫁給卿家這般不解風(fēng)情的人的,然而皇妹執(zhí)意,朕也無法,本想著若是愛卿再推托,朕——”“陛下圣明!”顧秉直生生的打斷了景弘的話,“臣確實配不上公主殿下。”還沒端起茶盞的景弘忽然就有了一種被噎到的感覺,很是愣了一下才想起來,這人和某個說起話來只要三個字三個字往外蹦、就能讓自己多年錘煉的帝王涵養(yǎng)全都灰飛煙滅的人果然是親師兄弟。“卿家的意思是,是我皇妹自作多情了?”景弘慢慢地瞇起了眼,恨不得把手中的茶盞連同盞中的茶水一道摔在那人臉上!怎么,自己還未嫌棄這個榆木腦袋的妹婿,他居然敢拒絕自家meimei了?真是好大膽子!顧秉直仍舊頭也不抬的朗聲道:“臣絕無此意!只是公主尊貴,臣實在是高攀不上……”“然而你與我皇妹之事已經(jīng)傳的滿城風(fēng)雨,每日一紙金鳳辛夷箋你如何就敢收了?現(xiàn)下全洛陽的人都等著看你二人大婚,你卻跑來這般說……”九團龍紋的瓷盞堪堪沒有落個粉身碎骨的下場,而是被重重的磕在了案上,灑出不少茶水。景弘已是冷笑:“顧秉直,你莫非真將我天家威儀當做兒戲不成?”頓時殿內(nèi)一片死寂。顧秉直苦著一張臉把額頭更用力的往地上按了按,委屈至極的想,天地良心太祖圣靈啊,那字箋我真真是一紙也未敢收下!第二日早朝時景弘的心情其實還是很不錯的。昨日將那個總跟自己作對的刺頭兒狠狠地教訓(xùn)了一頓而后拂袖而去的感覺,當真是揚眉吐氣妙不可言。況且一眼便望見那人又安安靜靜的立在了玉階之下百官之前,臉色精神看著都挺好。至少比站在他身后的顧秉直好得多。卻不知道該當鬧的心總是少不了,不過是時候未到。待到他接到通報后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