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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在他胸口發(fā)泄心底的悲傷。然而自始至終他也沒能注意到,不遠(yuǎn)處的門廊拐角,站著一個人,將此一幕分毫不差的看進了眼底……29.婚姻月朗星稀,萬籟俱寂,夜色深沉越發(fā)凄迷,一名端著湯藥丫鬟裝扮的女子匆匆走過院落長廊,消失在拐角處,一刻鐘后端著空了的藥碗又原路返回,然而在經(jīng)過院落后花園時眼角瞥到一抹白影,以為是自己眼花了,她退回幾步站定在月門處向花園內(nèi)張望,果然見院中站著一個人。這樣的時間出現(xiàn)在戒備森嚴(yán)的郡王府后花園,靜立不動,會是什么人?還一身白衣……莫不是……她狐疑的走近了些,故意屏住了呼吸,放輕了腳步,生怕被那人發(fā)現(xiàn),但不等她走的更近,那負(fù)手而立背對著她的人卻突然開口了。“湯藥送過去了?”男子一開口女人便已認(rèn)出了這聲音的主人,知曉了他的身份后她松了口氣,安了心微一伏身恭敬的答道:“回皇上,送過去了,將軍已經(jīng)喝完準(zhǔn)備休息了?!?/br>這個身著素雅白衣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大炤國君炤元帝,日里他總是穿著金色龍紋皇袍,也難怪女人一眼沒認(rèn)出來。“辛苦了……”褚炤易語氣略顯僵硬的說了聲,這聲辛苦倒讓女人驚著了,但沒等她對這話做出反應(yīng),男人又接口道:“其實你大可不必跟隨朕一起出征,朕說過的話絕不會食言,說救出你的族人就一定會做到?!?/br>女人聽此話,頓覺心中一暖,恭敬的說:“琨朵不是怕皇上食言,為了救出同胞,琨朵也想盡一分力?!?/br>一身丫鬟裝扮,容貌雖較之在宮內(nèi)時有有不小的變化,可細(xì)看過后還是能發(fā)現(xiàn)不少相同之處。這個膚色稍暗,眉眼間比之易容時多了股異域風(fēng)情味道的女人確實就是偽后琨朵,此刻的她,已卸了偽裝以真面目示人,會這么做一是jian細(xì)身份已被識破她已反投向大炤,無意繼續(xù)隱瞞真實樣貌,二是為了跟隨大軍出征,她需要換種形象,因此扮成了服侍炤元帝的隨身女侍。“這樣就好……不過你只是偽裝成侍女,這湯藥不必你親自送來,怎么……不讓別人來送?”聲音沒有抑揚頓挫,明明是提問卻沒有絲毫的好奇語調(diào),褚炤易仿若自語一般的問話讓琨朵感到些許怪異,可一時又說不上哪里怪,只得一五一十回答。“琨朵精通醫(yī)理,做這個活比別人更合適,這藥煎起來需加倍細(xì)心,熱度也要適中才能更好發(fā)揮藥效,皇上對琨朵有恩,琨朵希望能多幫上皇上一些?!?/br>琨朵說的誠懇,幾句在情在理的話說完反倒讓褚炤易無語了,琨朵此時也發(fā)現(xiàn)了皇上似乎有些不對勁,以往他對人非常冷漠,話少而精,大多都是發(fā)號施令,言談間還總是不自覺的散發(fā)著只有帝王才會有的威勢,這樣的他自是不會這樣……同人話家?!?/br>對,就是話家常,之前她提出要跟隨大軍出征時本以為男人會阻攔,可是他當(dāng)時卻只是說了句“可以,那你去準(zhǔn)備吧”就算完了,并未當(dāng)一回事,此時突然提起……多少會讓她覺得有些……奇怪,更別說后一句略顯關(guān)心的話……她敏感的察覺,皇上今晚似乎有些不對勁。褚炤易沒發(fā)現(xiàn)自己的反常在一來一往的幾句話后便被人看了出來,琨朵的解釋他甚至都沒怎么聽入耳。往日里除了必要的政務(wù)上的溝通,他幾乎沒怎么同他人說過什么話,此時遇見琨朵故意沒話找話……實際上他是在掩飾自己的失?!彩窍虢璐朔稚⒆约旱淖⒁饬?,只是不怎么見效罷了。他腦中一直裝著一些事,因為都是圍繞著那個人的事,讓他失了一貫的冷靜,腦中混亂非常,尤其是在被五皇叔提出賜婚請求后又看到那樣的一幕……他不是沒聽到他們的對話,因為那時他站在旁邊有一會了。起初偶遇兩人談話的場面他本想不做聲的離開,但轉(zhuǎn)念想印證皇叔的話看看男人是不是對凝霜動了心思,所以鬼使神差的……干了件他以前從不認(rèn)為自己會做的事——偷聽。他并不認(rèn)為……一心向他的樊玉麒會對別人動情,他相信在戰(zhàn)場上他有那個能耐瞞天過海同他斗智斗勇,但在感情上,他不認(rèn)為以他的那種性格會在邊關(guān)放一個紅粉知己的同時還能不動聲色的和他搞君臣的不倫關(guān)系,說句不甚好聽的話,他知道樊玉麒沒那個本事。只是,他非常在意皇叔說的“敗壞郡主名聲”的那一夜,他不是不清楚五皇叔的野心,不是不了解樊玉麒的為人,他盡力做到冷靜的看待這件事,畢竟這種請皇上賜婚的事在皇家并不少見,可是他越要自己冷靜腦子反倒越混亂,腦中只回響著那一句“孤男寡女外宿一夜”,甚至最后都忘了自己是怎么回答對方的。好像是說【要尊重麒將軍的看法,郡主的名聲固然重要,但畢竟那是一場意外,而非麒將軍故意協(xié)同郡主外宿】……之后呢?之后怎么了?之后對方好像還說了什么,可是他卻沒有心思聽了。尊重玉麒的看法?他心里真的是這么想的嗎?不,褚炤易清楚自己說的話和自己心中所想的完全背道而馳,在聽到五皇叔提出賜婚一事他的第一反應(yīng)是——樊玉麒不會娶任何女子!因為他是他褚炤易的人?。?/br>可是他卻不能這么對皇叔說,除非他瘋了……就在他嗤笑自己真的是有些腦筋不正常了的時候,他看到了樊玉麒與褚凝霜相處的一幕,他反射性的抬腳就想離開,可是腦中卻有另一個聲音,一個灰暗低沉卻又充滿誘惑力的聲音在阻止他,讓他留下,要他親眼證實樊玉麒和褚凝霜之間到底有沒有發(fā)生一些不可告人的事。然而事實是怎樣的?【郡主現(xiàn)在這樣已經(jīng)很好了,您不需要為了別人改變自己,您應(yīng)該找個懂你的人,而不是臣這樣的粗人?!?/br>讓他安心的是面對女人的表白樊玉麒毫不猶豫的拒絕了,他心中的灰暗和從不曾有過的不安被他的話消除了,可是在看到女人撲到他懷中的一幕時他卻怎么也高興不起來,因為眼前發(fā)生的事讓他突然憶起一個被自己刻意忽略漠視的事實。為了這個事實,他痛苦糾結(jié),腦中亂作一團不能做理性的思考分析,胸口像是被什么沉重的東西給嚴(yán)嚴(yán)實實的堵住了,憋悶的他就快要窒息。“……琨朵,在你看來,昏因(婚姻)應(yīng)該是什么?”沉默了良久,褚炤易低聲問了句,若不是琨朵一直繃著神經(jīng),他這句極輕極輕的話怕是會被夜風(fēng)拂了去,但就算聽清了她還是懷疑自己耳朵是不是出了什么毛病。很想要男人再重復(fù)一遍問題,可是她憑本能感應(yīng)到此時的炤元帝……有些反常,如果她反問一句您說了什么,她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