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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間上浮動著rou眼可見的能量場,像一片倒懸在空中的湖水。霓雨第一個走進去。穿過能量場的一刻,他的耳邊響起蚊鳴般的聲響,細小,卻經由皮膚血管,生生扎入大腦。后背的紋路突然變得guntang,像是與大腦的疼痛形成奇異的共鳴。接著,猛烈的失重感將他狠狠往下方拉去,像是被一道無形的力量吸入了不存在的深淵。極速下墜并未持續(xù)太長時間,很快,古怪的感覺消失,他睜開眼,發(fā)現自己仍舊站在原地。塞瑟,休安,灰叢,別的傭兵都在。連純安都在。只消一眼,他就明白,純安是因為不放心他,才違令進入空間中。“空間呢?”灰叢困惑道:“我們進入失敗了?”塞瑟搖頭,“我們已經在空間里面?!?/br>灰叢不解,“那怎么……”純安走上前來,“這應該是個復制現實世界的地方?!?/br>霓雨沒有參與討論,自從來到這個地方,他背上紋路就隱隱作痛。但這種痛和平時感到的痛不同,他無法形容,這令他感到不安。當F024通道還處在黑夜中時,東邊的首都營地早已是白日。沉馳放在軍裝口袋里的一件物事發(fā)出極其輕微的響聲,黑晶一般的霧氣漸漸彌漫。沉馳將它拿了出來,極黑的眸里翻涌著它散出的光。那正是被霓雨戴在手腕上的手環(huán)。但現在,它只剩下半枚。第33章不曾消失的禮物一行人小心翼翼地前行,四周是干燥的黃沙,太陽雖然還未升起,但并非沒有光亮。這個空間似乎將真實世界中的探射燈光芒也吸收了進來。“看樣子只是一個鏡像空間?”走在霓雨前面的傭兵漸漸變得放松。這名傭兵叫橋,身材高大,雖然長得粗獷,淺棕色的眼睛卻異常溫柔。鏡像空間以前也曾經出現過。平行宇宙的基礎物理法則和地球不同。通道開啟之后,兩個世界的物理法則互相融合,鏡像空間就是融合的產物之一。至今,還沒有人在鏡像空間中出事的記錄。但人們也不知道,這東西出現的原理是什么。塞瑟說:“不要掉以輕心。如果只是一般的鏡像空間,軍方為什么這么緊張?”霓雨看了純安一眼。“絕對不止鏡像空間這么簡單?!奔儼舱f:“通道管理委員會監(jiān)測到,當這個空間出現時,通道的能量會發(fā)生變化,轉換而來的鎏在短時間內達到一個峰值。另有一件事更讓管委會不安——最近整個西北部,感染之后快速死去的人在增多?!?/br>霓雨蹙眉,“不是說死亡率在逐年下降嗎?”“這是最近才發(fā)生的事?!奔儼惨贿呎f,一邊留意周圍,“雖然還沒有明確的證據,但死亡率的提升很有可能與這個空間有關?!?/br>霓雨未再出聲,神情變得凝重。寄生手術尚未普遍應用之前,人類在感染病毒之后,要么成為變異人,要么衰竭死去。歷經400年,死亡率已經被大大降低,就算有人沒有立即找到合適的載體,也能夠通過隔離器延續(xù)壽命。如今情況卻是在倒退。灰叢的jiejie就是在感染后不久就衰竭死去。“坦白說,軍方投放的這一條任務就是用你們的命來試水?!奔儼舱f:“如果你們能活著出去,也許能帶給他們有用的信息。如果全軍覆沒,還會有別的傭兵補充進來?!?/br>霓雨過了幾秒才應聲,“現在不是‘你們’了,是‘我們’?!?/br>純安愣了下,無奈地笑了笑,“有時我覺得你變了,有時我又覺得你從來沒有變過。單純,赤誠,善良。”霓雨有一瞬的錯愕。純安問:“怎么了?”“你們……”霓雨輕聲問:“你們都是這么看我?”這次輪到純安吃驚,“不然呢?”霓雨搖搖頭。單純,赤誠,善良。這是“熾鷹”隊友們眼中的他。但沉馳給他的評價卻是——豹頭豹腦(笨),愛哭,喜歡撒嬌。怎么又想起沉馳了?霓雨用力吸氣,想要趕走不應出現的想法。隊伍突然停了下來,一聲驚叫從前方傳來。霓雨抬頭看去,只見灰叢瘋了一般地朝兩點鐘方向跑去。“灰叢!”塞瑟喝道:“回來!”霓雨眼尖,立即發(fā)現灰叢并非毫無目的地奔跑,而是追著一個虛浮的影子。“那是什么?”塞瑟眼中全是難以置信,“如果我沒有看錯,那應該是……白叢?!?/br>一個數月前因為被感染而快速死去的人,居然出現在這個詭異的空間中?還來不及思考到底是怎么回事,霓雨就發(fā)現身邊正在發(fā)生某種變化——空氣中濃重的沙塵氣開始消散,取而代之的是血的腥味;腳下的大地在震顫,地平線悄然傾斜。休安警惕地握著他那把從不離身的模塊化能量槍,“是我送白叢的尸體去液化,我親眼看到她變成了一瓶灰白色的液體。她怎么可能……”災難發(fā)生后,地球上的資源迅速消耗,生存壓力之下,道德倫理觀念變得淡薄,一個人一旦死去,他的一切價值都會被榨干,“厚葬”這種事不再存在,普通人死去之后,尸體將作為資源存在,只有最后的“廢液”會被還給家人。當然,若是家人并不想要這些“廢液”,它們又會被用到其他的地方。“物盡其用”這個詞在這個時代被體現得淋漓盡致。震顫的大地上涌出越來越多的虛浮影子,它們就像是從土壤中長出的耐旱植物。在看清其中幾個影子的臉時,傭兵們大駭,連霓雨也啞然地皺緊了眉頭。因為他看到了幾張熟悉的面孔——正是上次在蛹蟲洞xue死去的那些傭兵!他們被“吸納”到了這里?可是為什么?身為特種兵,霓雨精通戰(zhàn)斗,對病毒、變異卻一知半解。一隊的隊長偶爾需要與軍方的學者們交流,他擔心給一隊丟人,將不懂的通通記下來,私下底請教沉馳。“授課”的地方要么在沉馳位于特種作戰(zhàn)總部的辦公室,要么就在家里的書房。問得興致勃勃的是他,聽得三心二意的也是他。走神是常事,打瞌睡也有。每當被沉馳抓住他腦袋一點一點,他就要“挨罰”。在他與沉馳之間,連“懲罰”都成了一種有趣的游戲。雖然不是個優(yōu)秀的學生,但他也記得很清楚,被病毒感染而死去的人“活過來”,這種情況從未有過——即便是在固有的物理法則不斷扭曲、改變的今天,這種事也沒有先例!戈壁頃刻間變成了墳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