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47
用了什么神仙法術(shù),竟然從外頭搞了個鍋回來,外頭風大,于是準備騰到入門口吃。許多半加工產(chǎn)品是小布先生偷偷幫他們在很遠的華人超市里買的,豆腐和生菜等劉維絲花了一個下午串成串兒吃,蒲修云什么都不會,他去搬了汽水和啤酒,路過死水譚時好像又聽見“嘎嘎”的鴨叫了。“小蒲你快點兒!”遠處揮手的是安娜,她不知道什么時候也開始學李飛憚的習慣,“小蒲”、“小蒲”喊得順暢。蒲修云一路小跑,微長的頭發(fā)絲掃過眼瞼,很癢。李飛憚和賀章正在洗鍋。“你還買了啤酒?”李飛憚抬眸道。賀章:“可不帶了些,好不容易喝一次,平常跳舞我可是禁酒的!”李飛憚點頭,接過蒲修云手里的兩小箱飲料,抽出一瓶汽水重新遞過來:“你喝這個就行了?!?/br>蒲修云掃了眼沒有接,反倒直接出門幫著其他人洗碟子去了。夜晚很深,空氣里彌散著水霧,明天可能又是個霧天。洗完碟子,他獨自蹲在水池邊發(fā)呆,腳底下有鴨血和茼蒿,好像是這么叫的,他從小到大都沒有吃過,于是伸手用指甲蓋在鴨血上掐出兩道濕漉漉的水痕,放到鼻尖,有點腥。水池響了,水花四濺。“你蹲在這里干什么?”抬頭,是李飛憚在問他。蒲修云托在腮幫子,“無聊?!?/br>本以為說完這句話,這個男人會進去和其他人一起忙活火鍋,但沒有。他把籃子放在地上,然后甩甩水,直接坐在了蒲修云身旁。“你家平常吃火鍋嗎?”李飛憚問。蒲修云:“家里不吃,中餐館里偶爾去吃?!?/br>“噢。”李飛憚?wù)f著,扭頭盯了一會,忽然用濕漉漉地手扯了把男孩,右手拉住他胳膊,左手糊上了淺色的漂亮頭發(fā),水花糅開了。正常人都會嚷嚷一句“你干嘛”、“無不無聊”之類的話,但蒲修云不是,他反倒是放開了隨人處理,沒有什么話,也沒什么表情。李飛憚訕訕松開手,心理并沒有得到滿足,嘆了口氣,“你真奇怪。”“是嗎?!逼研拊评^續(xù)伸手去掐鴨血。他們坐了會,不知為何天上沒有那么霧蒙蒙、水湯湯了,幾顆不太明顯的星星若影若現(xiàn),天空廣闊無垠。“你能跳舞我挺高興的,不管跳什么舞種。”男人突然開口,蒲修云望著他的眼睛,一下子不知道該說什么了。李飛憚靜悄悄地撐住身后石階,修長的腿就這樣毫無顧及地伸展開來,他又嘆了口氣,“你有沒有覺得找到一件事去做會很開心。”“還好吧?!逼研拊朴朴频?。“其實蒲叔一開始就跟我說了,希望讓我?guī)阋黄饘W學國標,似乎他們更想讓你走這一條路?!崩铒w憚又說,“不過……”他停頓一下。“不過,還是要尊重你的意愿的。雖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你突然愿意跳了,也許和蹦極有關(guān)?那也不錯哈哈哈,找到自己能做的事情多好啊……”男人是這么說的,蒲修云其實挺想說他并沒有對方口中那么執(zhí)著,只是消遣消遣時間,可想想這樣太駁對方面子了,不紳士。“你呢?為什么要跳?”李飛憚晃晃他的腳尖,“不知道啊,好像一直都在跳吧?!?/br>這樣的回答讓蒲修云有些意外,他扭頭盯住男人的臉。“這么認真的表情?”李飛憚笑,“就有時候喜歡是會傳遞的吧,我小叔以前也跳,所以我總想替他做些什么。”他伸手無聊地抓了抓遠處的星星,“比如替他站在更高的舞臺上?!?/br>“很難的?!逼研拊崎_口。“是啊……可是真的想做到啊。”李飛憚這樣回答。屋子里很鬧,應(yīng)該是賀章打翻了什么東西,安娜正在發(fā)火。過了會小布先生也來了,進門前微笑跟他們打招呼,然后指指手里的東西,好像意思是有了新口味的烤冷面,接著又揮手走了。“說謊?!?/br>蒲修云突然出聲。很無情。李飛憚梗住,隔了幾秒才慢慢笑著念叨:“嗯,說謊的,是我想要站在更高的舞臺上??墒前 ?/br>“嗯?!逼研拊婆ゎ^。“能把這種感覺延續(xù)給更多人,這種心情真的很好,有些理解小叔了?!?/br>說罷里面有人喊,李飛憚拍拍灰起身進去了。蒲修云坐在原處,打開水龍頭接連的水管,沖了沖他的頭發(fā),很涼很冰。延續(xù)。好矯情的詞。屋里一切準備就緒。但俗話說做事總不會一帆風順的。火鍋也是如此。等所有人拿著易拉罐捧杯酣暢后,賀章興致沖沖地開了鍋,殊不知那火突然蹭得老高,一下子“咣當”掀翻了鍋蓋,直接彈起來砸向了彩墻,然后惡狠狠地摔進了地板里。劉維絲嚇得大喊一聲抱頭,安娜差點就去拿滅火器了,李飛憚往后躲了幾步隨后趕緊滅了火,桌面一片炭黑。蒲修云的汽水還在冒泡泡,就連冰塊都還沒融化,他蹲在一旁去找鍋蓋,上面的塞口果然是掉了,隨后尋著剛才掉落的軌跡去看彩墻。磕壞了。他突然笑了,笑出聲的那種。“小蒲你還笑??!”賀章沒好氣得指著這個英國佬大喊一聲。可這句話說完,緊接著所有人都笑了。確實怪好笑的。好像怎么笑都笑不夠似的。蒲修云站在原地,沒有動彈,他搖搖頭,淡淡來了一句:“不要忘了我啊?!?/br>這句話太輕了,輕到應(yīng)該幾乎沒有人聽到。他宛然一笑,覺得自己稀奇古怪,咕嘟咕嘟地喝完整杯冰汽水,然后倏然抬頭發(fā)現(xiàn)李飛憚?wù)粗?,嘴形動動:“不會忘的?!?/br>冰汽水的泡泡,還在翻滾。他離開了。所有人都暫時離開了。小木屋還是小木屋,老布也還是老布。走的那天紫藤蘿長得旺盛,一柳又一柳地掉在臉上,蒲修云發(fā)現(xiàn)它們已經(jīng)長到二樓窗臺了,這樣想想,似乎垂到一樓也不是什么大夢想。死水譚開工了,聽說有人舉報,所以需要重新開通河渠,離開前他終于找到了那只嘎嘎叫喚的灰色鴨子,看著不太像是鴨子,或許是“丑小鴨”吧,他這么想。父親的天鵝詩換了一個新地址,三樓是專門替他建的,好像是因為他暑假的所謂“開竅”又再次重燃了父母的期待。只不過他們也不再逼迫自己學芭蕾,又或者學國標了,用父親的話說“你長大了有自己的安排,愛怎么樣就怎么樣”,于是蒲修云真的愛怎么就怎么樣,他自由了,三樓成為了天堂,也成為了秘密基地。當然,蒲修云不是真的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