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住吧？我女朋友那房子不大，不過也能住得開。”

“別了，我不當(dāng)你們的電燈泡?！焙尘粗x不敏，“我再想辦法吧，真的，你不用管了?！?/br>
“我給你上的，怎么能不管?！毙霞讶贿M(jìn)去問遲歸：“哥，叫他住你家吧。你就一個(gè)人，這么大房子，分一間給海灣，就這么愉快地決定了！”

海灣聞言，轉(zhuǎn)身便逃：“不不不，我可不住這里。真的不用麻煩，我隨便找個(gè)地方住幾天就行?！?/br>
“那不行，那我太過意不去了?！毙霞讶怀吨渥硬蛔屪?，“你就住這兒吧，我遲哥雖然整天冷著張臭臉，但人還是很好的。你在這兒住著，我明天給你買衣服去。要不然我現(xiàn)在陪你去開房?！?/br>
二人爭執(zhí)不下時(shí)，遲歸從臥室走了出來，打開洗碗機(jī)拿出碗筷，淡淡道：“住客房，十五天搬出去?！?/br>
“客房也挺好?！毙霞讶煌浦诚蚶锶?，“他家客房也超干凈，你就睡這兒，等明天我換了車，來接你去買衣服。”

海灣想了想，他雖不愿寄人籬下看眼色，但現(xiàn)在的確無處可去。假如去住酒店，一連十五天，他必得破產(chǎn)。

五斗米尚需折腰，何況遮身之瓦。

一想到遲歸不咸不淡的語氣，他便覺得自己像是賴在別人身上趕不走的苔蘚?？伤麤]有選擇的余地，只得從善如流。

“我住就是了，不過你不用帶我去買衣服，我朋友那里有我的衣服。”陸遠(yuǎn)舟那里并沒有他的衣裳，但他可以穿他剩下的舊衣。

邢佳然也不再堅(jiān)持，和遲歸打個(gè)招呼便走了。

海灣手足無措地待在比他那邊主廳還大的客房里，想出去又不好意思出去，總覺得走起路來沒底氣，只想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好像小時(shí)候在課堂上遇見老師想要點(diǎn)名問他不會的問題時(shí)那般。

外面?zhèn)鱽怼芭距距钡哪_步聲，他“蹭”地站了起來。

遲歸推開門：“出來?！?/br>
確權(quán)

Chapter09

海灣身上穿著他最好的一件襯衫，為面試特意換的長褲，卻還是休閑有余，正式不足。

遲歸掃了他一眼，把他帶進(jìn)了自己的臥室。

這間屋是套房，左邊有自帶推拉門書房，右邊是比他那邊臥室還大的步入式衣柜，盡頭處連著衛(wèi)生間。

“在這兒等著?！彼讶藬r在衣帽間外，從正面最頂上一格里抽出幾件黑白灰的衣裳，出來搭在他手上：“你先換這個(gè)。”

“不……不用了。”海灣不好意思住他的房子還穿他的衣服，何況臂彎里淡淡的芳香告訴他，這幾件應(yīng)該是他自己日常換洗所用?！拔颐魈烊ベI，遠(yuǎn)舟……我是說我朋友那里有我的衣服，湊和一晚上就行?！?/br>
遲歸不置可否，從衛(wèi)生間柜子里取出一疊浴巾毛巾，又拿了一套牙刷牙膏和一應(yīng)洗化用品，徑自放進(jìn)了客房的浴室里，回頭道：“穿不穿是你的事，但不換衣服別上我的床?！?/br>
上他的床。

海灣怎么聽怎么不對，放下衣服道：“那……謝謝你。”

“不必，是佳然鎖了你的門，我?guī)退c你無關(guān)?！边t歸依舊冷言冷語，海灣卻品出了點(diǎn)不一樣的滋味。

——似他這等自私?jīng)霰〉娜?，豈會輕易為誰兩肋插刀，可見邢佳然在他心里的確非同一般。

遲歸仿佛看穿了他的二兩腦仁，直截了當(dāng)?shù)溃骸凹讶徊皇俏业陌自鹿?，收起你的胡亂猜度?！?/br>
“白月光是什么？”海灣覺得和他交流當(dāng)真費(fèi)勁，“你能不能說話直白一點(diǎn)？”

遲歸無奈地嘆口氣，道：“邢佳然是我朋友的兒子，僅此而已。你不要瞎猜，也不要把你的不實(shí)推論散播到你那位健談的朋友那里去?！?/br>
“誰稀罕散播。”海灣撇撇嘴，“你出去吧，我要睡覺了?！?/br>
遲歸非但沒走，還喋喋不休地留下一番長篇大論：“以后進(jìn)門先洗手，門口有干洗手液，換拖鞋換衣服。浴巾毛巾一天一換，扔在洗衣間里，會有人來收。家里的東西你可以隨便用，不必問過我，但我的臥室不能進(jìn)。鑒于你的生活作風(fēng)，我必須把話說在前面，在外面怎么瘋怎么鬧是你的事我管不著，但絕不能帶人回來。”

“我的生活作風(fēng)怎么了？”

遲歸因何判定他的生活作風(fēng)“瘋鬧”，海灣無從得知，但本能覺得，他是在嘲諷他的職業(yè)。

他最煩別人因?yàn)樗穆殬I(yè)便用異樣的眼光看待他，說白了，還是心虛的緣故。

連他自己也不太愿意面對這樣的自己，理智的聲音提醒他清清白白沒什么見不得人的，但那道成長環(huán)境閉塞保守帶來的坎兒，總是過不去。

他怒火燒心，迎著遲歸的目光道：“你這話什么意思？你了解我嗎，知道我的生活什么樣嗎？你有什么資格對我的生活作風(fēng)品頭論足，你哪只眼睛看見我在外面鬧了？”

對于他的咄咄逼人，遲歸報(bào)以一笑：“我比你想象的了解?！?/br>
如非此刻寄人籬下，海灣一定拳腳相向，打碎老混蛋周身裹著的冰殼。但他雖然年輕，卻已不是初出茅廬的毛頭小子。

沖動(dòng)也要有沖動(dòng)的資格，這一拳下去會有什么后果，海灣心知肚明，只得忍了。摔門而去自然不可能，銀行卡余額告訴他那絕非明智之舉。

“你不了解?！比虤w忍，理還是要爭，不能平白被人污蔑?！熬退隳懔私馕业慕?jīng)歷，也沒資格評判我的人生。”

遲歸被他張牙舞爪、憤憤不平的樣子激起了興趣，倚著門框好整以暇地道：“第一，我是否了解你的人生，你也不了解。第二，沒有人愿意主動(dòng)了解你的人生，你不必自作多情。第三，你的人生，遠(yuǎn)不夠資格為人所評判。這個(gè)世界上，只有有價(jià)值的東西，才會納入他人的視線范圍之內(nèi)?！?/br>
“你——”海灣此刻心中除了憤怒，還有一絲被戳中的疼，刺扎在他最脆弱的地方，效果明顯、反應(yīng)劇烈。“你以為你的人生就很完美嗎？你以為你有錢有閑就能高高在上俯瞰眾生嗎？你算哪塊西伯利亞老餅干！你狂妄、冷漠、自私、沒素質(zhì)，根本不懂什么是感情、什么是溫暖、什么是有血有rou的生活！就算你的人生是件藝術(shù)品，也是冰裂紋的！”

“是嗎？”遲歸冷靜異常，唇角甚至掛著抹嘲諷的笑，“那你所謂有血有rou的生活，就是在網(wǎng)上公開性`愛視頻博取眼球，以便銷售假冒偽劣的成人用品，并借機(jī)欺騙不諳世事的未成年人上床么？”

“你他媽……”海灣簡直莫名其妙，他眉間比揉搓了的白紙還皺，紅著眼道：“你胡說什么玩意兒！你才賣假冒偽劣，你全家假冒偽劣！”

遲歸“嗯”了一聲，點(diǎn)頭道：“不錯(cuò)，出口成臟，是挺有素質(zhì)的?！?/br>
海灣氣得扔下衣服，撿起余存的骨氣，拔腿便向大門跑。走出兩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