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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覺心有不甘,胸膛起伏不定地問他:“誰跟你說我發(fā)色`情視頻,賣假冒偽劣?你憑什么說我到處騙人上床?”“看來你的記性也一般?!边t歸氣定神閑地向前走了兩步,盤手坐在吧臺邊的高腳凳上說:“我對你的私人生活毫無興趣,你做過什么、沒做過什么,我再說一遍,我不關心也不想評論。至于我如何想你,那是我的事,不會打擾到你。所以你大可不必這樣光火,畢竟你只是借住而已。”不關心,不評論,沒興趣。說得好聽。海灣板著臉道:“你關不關心,跟我也沒關系。我想知道你為什么這么說,我有權(quán)知道你為什么這么說我?!?/br>遲歸盯著他不言語,大約兩分鐘后,他拿出手機,翻到“EcstaticBoy”的賬號頁面給他看:“理由充分嗎?”“這是……”海灣如同被人迎頭掄了一悶棍,大腦一片空白,看著滿屏的三級語言和自己的艷色配圖,只覺得茫然,“這……這不是我!不是……我是說,這些照片是我,但這個賬號他媽不是我!不是我!”他眼前閃過的第一個名字是陸遠舟,但隨即又否決了這個可能。陸遠舟是他最好的朋友,雖然他曾三番四次鼓動他在社交網(wǎng)絡上宣傳自己,但他絕不可能在未經(jīng)自己允許的情況下擅自將自己的照片發(fā)到網(wǎng)上,而且配文尺度如此之大。那會是誰?他簽約時特地在合同里注明,不允許散播電子版寫真,市面上唯有紙質(zhì)圖可買。擁有這么多照片,除了他自己只能是工作室里的人。海灣不斷下拉屏幕,一條條翻著評論,發(fā)現(xiàn)遲歸真不算冤枉他。這個賬號下面充滿了小姑娘的贊嘆和某些不明人士的曖昧挑逗,偶爾有一兩個人言辭含蓄地點出他們曾在何時何地春風一度,似真似假。循著時間軸向前找,可以看出這個賬號的主人私生活極其混亂。海灣自己放不開,但從不干預別人的生活方式,因此對這一點漠不關心、不褒不貶,但別人頂著他的名號在外做這些事,他便難以接受了。點進個人簡介上掛著的網(wǎng)店,里面的內(nèi)容更令人瞠目結(jié)舌——每一件商品都貼著他的照片,而且是精修過的照片,張張打了碼,卻仍能看出重點部位的輪廓與顏色,都是后期摳圖加上去的。再拉開買家評論,幾乎罵聲一片,都在檄討他賣假冒偽劣產(chǎn)品,而店主則惡語相向,親自回復與客人對罵,毫無底線,且有數(shù)人爆出店主與顧客的聊天記錄,開房信息一覽無遺。海灣看到最后,手足無措地坐到了地上。心里那點怒火漸漸被疲憊澆熄,只覺得無論是精神還是身體,都鈍鈍的,麻木而無助。他舉報了這個賬號,然也知道徒勞無功。沒有手眼通天的本事,又號召不了扭轉(zhuǎn)乾坤的勢力,和幕后之人交涉,多半會引起更大的戰(zhàn)爭。到時候輿論必會兩極分化,甚至多極分化,說什么的都有,不管是否了解他,都可能上來踩一腳。為今之計,必須揪出這個帳號背后的人。但偌大一個工作室,攝像、模特、翻譯、對接員工、行政管理,各方各面不下百人,要查是誰如同大海撈針。“這真不是我。”他望著遲歸,無力地解釋:“不管你信不信?!?/br>他的態(tài)度誠懇,神色彷徨。遲歸態(tài)度一百八十度反轉(zhuǎn),頷首說:“我信,對不起,我為剛才的話向你道歉。你比我認為的……純良。”“你……道歉?”海灣難以置信地怔了怔,緊接著擺擺手,呵呵笑道:“不、不用,我剛才話說得也不合適,你別放在心上?!?/br>遲歸不說好,也不說不好,起身向臥室走去,話音留在原地:“關門,睡覺了?!?/br>海灣默默跟在他身后,想問問他有什么辦法阻止,畢竟遲歸是他認識的人中,層次最高的一個,想來看問題的眼光和角度也別有一番境界。方才還振振有詞地說他人生充滿裂痕,此時此刻也不得不承認,裂痕千道抵不過溝渠一條,終究是自己的生活更破敗不堪。遲歸走到臥室門口,忽然轉(zhuǎn)過身,與海灣撞了個滿懷。他指指大開的中門,吩咐說:“隨手關門?!?/br>海灣從他堅實的胸口里抬起頭,凝視那對有漩渦的墨藍色眼珠,點了點頭。匆匆關上門,他又跑回來,在臥室外探頭探腦:“我能進來么?”“你想讓我?guī)湍闾幚磉@件事?”他換了睡袍出來,仍是一身黑。“可以嗎?”海灣躊躇道,“我可以……其實我什么都不可以?!?/br>遲歸比他高半頭,幽深視線下落,盯著他說:“給我個理由?!?/br>“理由……”海灣不知道他想做什么,但他明白,自己沒有他能看上眼的東西,也沒有能讓他不得不相助的把柄。“我為什么要幫你?”遲歸居高臨下地站在那里。“這世界上沒有免費的午餐,萬物皆有價碼,你能拿什么來與我交換?”海灣覺得他真像童話里的蘋果,表面光鮮亮麗,實則毒入骨髓。但他說的不無道理——確然,幫你是美德,不幫是權(quán)力,萍水相逢,別人憑什么為你的麻煩事投入時間和精力?“你想要什么?”有什么是他能給的?遲歸瞇了瞇眼,道:“我要睡你?!?/br>他說的是“我要睡你”,而非“我想睡你”。“這個不行?!焙硵嗳痪芙^,“除此之外,你還想要什么?”“你還有什么?除此之外?!边t歸上上下下打量他。睡他只是試探,他想知道這件事對海灣而言有多重要,他到底是怎樣一個人?海灣微一皺眉,轉(zhuǎn)身回到客房,拿著方才扔在床上的衣服進了浴室。遲歸看著并不魁梧,他高大,依據(jù)方才撞在他身上那一下來推測,或許還健壯,但仍舊衣冠楚楚、雅中有蕩。他的衣服穿上身,海灣才切切實實感受到對方的身材,必是力量與沉穩(wěn)兼收,美色與內(nèi)斂并蓄。松松垮垮的白T恤,垮垮松松的黑長褲,都是運動款。看不出來,他那樣的人,也會穿這種風格的衣服。在海灣的印象里,他應該是出門西裝、進門休閑,無論何時都從容不迫、張弛有度,走路自帶一束追光的樣子。他扽直松緊帶上的抽繩,打了一個結(jié)才勉強將褲子掛在了胯骨上。想他也是過一米八的人,穿他的褲子竟然要挽褲腳。遲歸看著頎長,但還在可適應的范圍內(nèi),并不給人過高的感覺。所以海灣從未意識到,原來他比自己高這么多。他關上燈,躺在柔軟無疆的大床上,心里久久不能平靜。他雖沒讀過幾年書,卻并非傻子,也知道很多時候潛規(guī)則不是真的因為上位者貪圖色利,只是宣告權(quán)力的一種方式,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