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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冠大且長。 花蕎的這塊鳳花錦就是出自東宮的兩尾鳳凰。 蕭炎已經(jīng)去將幾位皇孫的生辰八字都拿來核對。 永樂六年共有兩位皇孫出生,七皇孫是孟冬生的,而六皇孫朱瞻培的生辰八字,與花蕎的一模一樣,皆為暮春出生,且為同一天,三月十五日。 朱瞻培本是比花蕎早一天出生,但在宮里的記錄上,是按照李敏貞的分娩日期登記,而柳云娘告訴花蕎的出生時間,就是她自己的出生時間,因此兩人是同樣的。 他又看看素布上寫的那兩行字,他雖是哥哥,卻很少與這些弟弟接觸,更不用說知道他們身上的這些胎記、疤痕了。 不過,要知道也并非難事。 “呼延,你說還有個人證?是否一同帶來?” “此人名叫沈紅棉,曾做過幾天朱瞻培的奶娘。她原住在南都,微臣已將她接到京師,現(xiàn)就在殿外?!?/br> “傳!” 沈紅棉是當年魏謙找來的四個奶娘之一,她和柳云娘都是早一兩天出生,所以她對柳云娘生了個兒子這件事,記得很清楚。 后來柳云娘抱著李敏貞的女兒走了,她便留下來哺育柳云娘的兒子,就是后來的朱瞻培。 柳云娘和沈紅棉這兩個知情人,魏謙都主張殺掉,可李敏貞一邊舍不得女兒,另一邊又想悄悄留個證人,便先后放了柳云娘兩人。 魏謙雖然派人追殺,柳云娘在徐九公的幫助下出了城,沈紅棉的女兒被李敏貞留在宮里,長大了,也成了她的貼身宮女,她孤身一人,藏身于尼姑庵中,躲過了魏謙的追殺。 沈紅棉又結婚生子,就在魏謙眼皮子底下生活起來。直到有一次,她跟在外出的李敏貞后面偷看女兒,李敏貞派人悄悄跟蹤,才找到了她。 到了永樂遷都,她不愿意到京師,這才斷了聯(lián)系。 朱瞻基深深嘆了口氣,李敏貞、魏謙膽大妄為,竟敢恣意混亂皇室血脈,若是她活著,也難逃一死,也難怪花蕎不愿意認親。 “你過來?!?/br> 朱瞻基對著花蕎招招手,自己一直覺得,花蕎看上去特別親切,沒想到,她竟然是自己同父異母的meimei。想來這種天然的親切,便是來自血緣。 “這不是你的錯,委屈你了……現(xiàn)在你娘歿了,雖然她有錯,但皇兄也不會讓她不明不白的死去,卻讓兇手逍遙法外。我答應帶你進宮,讓你去查你娘的死因。 至于那個冒名頂替的朱瞻培,殺了他是遲早的事?,F(xiàn)在既然知道他開始跟漢王勾結,我們不妨讓他多活幾日,說不定,還能勾出魏謙、朱瞻培他們更多的陰謀。 只不過,要多委屈你一些時日,皇兄會替你安排好你在宮外的生活。時機成熟,朱瞻培、魏謙陰謀暴露之時,便是你恢復身份回宮之日?!?/br> 花蕎看著這位自己的至親,含淚微笑說: “我不委屈,從小到大,我的阿爹阿娘都待我很好,還有照顧我的師兄,在我母親生前,我們也得以母女相認,我已經(jīng)心滿意足了?!?/br> “你……還不肯叫我一聲‘皇兄’嗎?” 本來沒有經(jīng)過宗人府核查確認、修改記錄,花蕎的身份并不能就這樣確定,但朱瞻基心里已經(jīng)確認,花蕎就是他的meimei。 花蕎卻笑道:“皇兄,還有一個證據(jù)沒有得到驗證,你就不怕我是假冒的?” 花蕎和李敏貞一樣,長著一對漂亮的杏眼。經(jīng)常外出活動的她,比養(yǎng)在宮里的公主、郡主們,多了健康的肌膚,和張揚的活力,這樣的她,周身散發(fā)著令人著迷的自信。 “你是說……朱瞻培小腿上是否有個印記?那時他還年幼,指甲掐出來的傷痕,恐怕早就愈合消失了?,F(xiàn)有的人證物證已經(jīng)足夠,等到魏謙落網(wǎng),錦衣衛(wèi)有的是辦法讓他開口?!?/br> “但是花蕎還是想親眼看看,阿娘寫的這個疤痕,是否真的存在……” “那有何難?皇兄設一計,保管能看見他腿上的疤痕。” 花蕎半信半疑的看著他,朱瞻基忍不住伸出食指,在她腦門上彈了一下,看看她,又看看呼延錦笑道: “你可不許把我的大臣拐跑了。” 第197章 藏淚痕宮中驗母尸 蘭才人的遺體已經(jīng)被移到一間很小的靈堂,她要在這里停放三日,才會運往等級地位不高的嬪妃陵寢。 皇太孫帶著四個隨從進了這個很偏僻的小院,靈堂里蠟燭都還沒燒到一半,事發(fā)突然,這也是匆匆忙忙才擺放停當,拜祭都要等到明日才進行。 蘭才人名下沒有子女,太子和太子妃都不必來,她平素與其他妃嬪都不親厚,與皇孫郡主更是沒有往來。若是朱瞻培不來,恐怕也只有自己宮里的那些宮女太監(jiān)來送她了。 扮成隨從的花蕎,看著棺材里躺著的母親,緊咬著嘴唇卻還是掉下淚來。 兩天前她最后一次看見母親,她還那么開心,穿著朝鮮衣裙跳舞給花蕎看:“小蕎,你看,要這樣轉,裙子鼓起來才好看。” 她笑起來就像一個開心的孩子,在大明的皇宮里生活了十九年,就是這個時候,她才活得像她自己。 蘭才人死亡已經(jīng)兩個半時辰,尸體已經(jīng)出現(xiàn)僵硬,花蕎用指尖輕輕撫摸著她的臉,淚水中擠出一絲微笑,輕輕說到: “您還沒有教我跳舞呢,怎么就去了?您活著小蕎沒有好好摸摸您,現(xiàn)在這個樣子,你讓小蕎怎么忍心打擾您……” 花蕎又低聲哭了好一會,才接過呼延錦的帕子擦擦臉,又用掌心揉揉自己的眼睛。 她并沒有急于看傷口,而是先從頭部開始檢查,忽然,她發(fā)現(xiàn)蘭才人的右耳后,有一個清晰的瘀痕,解開衣領一看,果然脖子上若隱若現(xiàn)也有些瘀痕,但都不如耳后的那個清晰。 呼延錦伸手過去比了一下,正是一個男人手掌的大小,耳后那里,應該是大拇指的位置。 “難道,他們在現(xiàn)場就沒有發(fā)現(xiàn)這些瘀痕嗎?”呼延錦奇怪的問。 “這些瘀痕當時不一定明顯,也有可能還看不出來,要時間長一些才會顯現(xiàn)出來?!?/br> 有了這個疑點,花蕎打起精神,檢查得更仔細。她順著手臂,摸到蘭才人的右手,不禁輕輕叫了一聲:“呀!怎么會這樣!” 她轉頭問站在一邊的蕭炎:“發(fā)現(xiàn)娘娘時,她是自己握著剪刀嗎?” 蕭炎是全程站在皇太孫身后聽著的,他點點頭說:“確實是這么說的,蘭娘娘右手抓著剪刀,手指已經(jīng)僵硬了,是福成硬掰,才把手指頭掰開,把剪子拔出來?!?/br> 花蕎皺起眉恨恨的說:“好歹毒的兇手!竟然會想出死亡同步的方法,這樣一來,就沒人懷疑這個動作不是娘娘自己做的了?!?/br> “何出此言?福成說,剪子嘴長,并未完全捅進去,倒是很像自己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