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連袂

“我想我誤會你了，那是個意外?！?/br>
“對于你的開竅，做哥哥的表示很開心。你肩上的傷嚴重嗎？”

“只是瘀青，我自己可以處理?！?/br>
“家里有藥油，你先去洗個澡，我?guī)湍闳嚅_瘀血，不要小看這個小傷，日積月累下來會很糟糕。”

“那你受傷時誰幫你揉？”

“是我自己揉的，你有哥哥，我沒有?！?/br>


湛路遙早上起來，太陽已經(jīng)升很高了，陽光從臥室窗簾的縫隙里射進來，他瞇著眼拉開窗簾，外面晴空萬里，連一片云彩都看不到。

他披著毛巾被下樓，韓越正在廚房里忙活，看到他……身上的毛巾被，表情有一瞬間的僵硬，低聲說了句早。

“早。”

跟以往無數(shù)次那樣，像從來沒發(fā)生過爭吵似的，湛路遙道了早安，順著香氣走過去，說：“你在做什么？這么香。”

“炸油條，我覺得自己做的更好吃，剛好昨天朋友給了我面粉跟小蘇打，我就試了試?！?/br>
“你有……朋友？”

這樣問不是湛路遙想吵架，而是純粹出于好奇心，韓越也沒在意，用料理筷熟練地撥弄著油鍋里的油條，說：“以前在美國唐人街打工時認識的，他是面店老板，歲數(shù)大了就落葉歸根，回來繼續(xù)開面館?！?/br>
“你……昨天都在他那里？”

“嗯?！?/br>
“一直在幫他做飯？”

“嗯?！?/br>
真是的，惜字如金到這種程度，這是要怎樣才能推理出“嗯”之前的過程??？

要不是看在昨晚韓越表現(xiàn)得還不錯，再加上眼前的早餐太誘人的份上，湛路遙一定轉(zhuǎn)身走人了。

“真好，”他故意嘆道：“我昨晚都沒飯吃。”

韓越看過來，面癱表情稍微有些裂縫，躊躇著說：“昨天那件事……以后不會發(fā)生了，我已經(jīng)跟裝修商聯(lián)系過了，裝修到此為止。”

裝修的事是可以結(jié)束，但湛路遙相信以韓越的思維方式，“以后不會發(fā)生”這個保證的信譽度很低。

看著油鍋里炸得焦脆酥黃的油條，湛路遙選擇裝糊涂，問道：“昨天發(fā)生了什么事嗎？我不記得了。”

韓越看看他，然后平靜地說：“可能啤酒有抹掉記憶的功效?！?/br>
“……”

在新一輪的戰(zhàn)事即將開始之前，早餐做好了，韓越麻利地把油條夾出來，湛路遙洗漱完，過來幫忙把濾好油的油條擺到盤子里，再把牛奶煮沸，兩人頭一次一起做飯，居然配合默契，沒多久早餐就擺上了桌，除了牛奶油條外，還有兩盤小醬菜。

“我覺得我們可以一起參加?！背灾垼柯愤b提議道。

韓越點頭表示贊同，“我負責做，你負責說?！?/br>
說的就好像他根本不會做飯似的。

湛路遙一邊嘗試著推理韓越開口前的思維方式，一邊說：“昨天……那個咳咳，我去看了你的工作室，裝修得挺不錯的，還要追加什么嗎？”

“差不多都做完了，還剩一些健身器材的組裝跟吊沙袋，既然你不喜歡，那就算了。”

“我沒有不喜歡，而是我希望你在做事之前跟我說一下，”湛路遙搜腸刮肚地找例子，“就比如說我今天要結(jié)婚了，卻沒有通知你，雖然結(jié)婚是我個人的事，沒必要通知別人，但情理上總是說不過去的對吧？”

“你要結(jié)婚？”韓越吃驚地問。

難得地看到韓越除了面癱以外的表情，湛路遙居然感覺不賴。

其實他還挺喜歡看到韓越的各種表情，韓越長得這么帥，總是板著臉的話，那真是暴殄天物了，至少在他面前，應(yīng)該多一點正常人的情緒才對，這也是從小到大他喜歡欺負韓越的原因之一。

好半天湛路遙才從天馬行空的思維中回過神來，發(fā)現(xiàn)自己跑題了，他悻悻地想——為什么跟人溝通可以這么困難？他們聊天的重點不是在他結(jié)婚上好不好。

韓越還在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他，這讓湛路遙心里生起無力感，他攤攤手，“抱歉，我舉錯例子了，剛才那段話請無視?！?/br>
“所以你沒有要結(jié)婚？”

“沒有?！?/br>
“是今天沒有？”

“今后也許也沒有，都說了那段話請無視了?！闭柯愤b無氣無力地答完，突然發(fā)現(xiàn)不太對勁，他迎上韓越投來的目光，似笑非笑地問：“你好像很在意結(jié)婚這個話題？”

“沒?！?/br>
韓越迅速把目光閃開了，但湛路遙沒有忽略他那一瞬間的狼狽，他越發(fā)覺得好笑，要不是還有更重要的事要說，他一定不會這么輕易放過對方的。

“剛才說到哪里了？喔，是健身器材，那些東西我樓上都有，用我的吧?！?/br>
“你確定你不會再說‘零容忍’的話？”

“其實我昨天很認真地思考過你的那番話，我覺得你說得非常正確，家人之間不需要容忍，需要的是坦誠。”

韓越重新看向他，在注視了幾秒后，點頭，“雖然聽不出真心，但我接受你的提議?！?/br>
湛路遙挑挑眉，看在美味早餐的份上，他決定選擇原諒。

“那作為交換，我可以偶爾用一下你的工作室嗎？”

“我不喜歡跟別人共用工作室。”稍微停頓后，韓越說：“不過你勉強可以。”

“謝謝你讓我‘勉強通過’?！?/br>
小風波就這樣在風和日麗的清晨順利度過去了，周末湛路遙待在家里打混，韓越也沒有出門，但兩個人都各自守在自己的房間里，除了一日三餐碰頭外，他們幾乎沒有交流過。

從某種意義上說，韓越是宅男，湛路遙也不遑多讓，他在家里看電影、做運動，順便把鬼屋冒險的制作內(nèi)容跟電視劇本也仔細看了一遍，韓越?jīng)]有來打擾他，他很好奇韓越在房間里做什么，但基于尊重對方隱私的原則，他沒有多問。



周一，鐘魁照約定的時間來接湛路遙去游樂園拍攝現(xiàn)場，為了不讓大家知道他們同住的秘密，湛路遙跟韓越商量好錯開時間出門。

這次的主題叫騙鬼，跟平時大家熟悉的鬼屋尖叫游戲不同，為了增加爆點跟噱頭，游戲規(guī)則是湛路遙跟韓越以及在新劇中擔任女主角的演員接受特殊化妝，并跟來鬼屋冒險的普通游客一起行動，他們必須在共同經(jīng)歷冒險的過程中不斷搞笑，好讓普通游客發(fā)現(xiàn)他們的存在。

當然，這些所謂的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