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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視下冷汗直流,兩個人干坐著,都沒什么話可說的時候,匪石端著藥碗在外邊敲門了。他在外邊伺候著,不會不知道皇爺來了,只在門外問道:“兩位爺,藥煎好了,是現(xiàn)在就用,還是放到爐上去溫著?”兩個聲音都讓他拿進來。陳恨的語氣較急些,他生怕李硯趁著只有他們兩個人的時候,把他給殺了,所以他要拉一個人進來陪他。李硯仍似尋常,并無什么不同。匪石端著藥碗進去,遞過去時,陳恨要伸手去接,卻被李硯攔下了。那一碗烏棕顏色的藥湯,在碗里被李硯用勺子翻來覆去地攪弄。陳恨眼瞧著,只覺得那里邊像是他的心肺臟腑,被李硯翻來倒去地玩兒。他伸手要去拿那藥碗,卻被李硯躲開了,李硯只道:“還燙著,你等等?!?/br>陳恨心道:我等不了。那心肺臟腑在碗里被翻了好一會兒,溫熱的藥碗才被塞到了陳恨手里。眼角余光瞥見李硯盯著自己喝藥,陳恨加快了吃藥的速度,一仰頭就將湯藥全灌入口中。李硯問:“忠義侯不怕苦了?”陳恨腹誹道:沒,我還怕苦,但是我更怕死。空的藥碗被匪石端下去了。這下子,房里又只有他們兩個人了。“忠義侯收拾收拾,進宮去吧。”“我都說……”陳恨穩(wěn)了穩(wěn)心神,“臣恐給宮中添亂,不是大病,臣就不去了。”李硯卻似是隨意提起一般,道:“朕早就拉得動一石的重弓了?!?/br>“皇爺說什么?”陳恨縮了縮脖子,他該不會是想把他綁在靶子上,然后用箭把他射死?“朕早就抱得起你了?!?/br>他這話,留著跟姑娘家說說多好,給他說做什么?不進宮還非要抱他去,又不是強搶民女。在劫難逃。“臣知道了,臣去換衣裳?!?/br>陳恨翻身下床,踢踏著鞋子走到屏風(fēng)后邊去穿衣裳。腦子發(fā)昏,一時犯糊涂,就把要穿的衣裳甩出去了。屏風(fēng)后邊探出一只赤/裸的手臂,在地上摸了摸,沒能勾到衣裳,陳恨就自己探出腦袋去看,又露出頸子和肩來。陳恨一抬眼。好么,李硯是屬獵狗的么?就算他是重生回來手刃反賊的,那也沒必要總盯著他看吧?他抓住了衣裳的一角,很快就躲回屏風(fēng)后邊去了。其實陳恨不知道,從屏風(fēng)那邊是看得見他的,只不過是影影綽綽的。他練騎射功夫練出來的、引以為傲的窄/腰/翹/臀,在屏風(fēng)那邊全看得見。穿著單衣在雪地里打滾,陳恨還是很難受的,用過藥后,整個人都混混沌沌的。他穿的衣裳多,幾乎把整個人都裹起來。就算李硯有殺他的心,準備刺他一劍,這衣裳也厚得讓他刺不進去。……李硯是騎馬來的,沒帶侍衛(wèi),只帶了身邊一個侍從,匪鑒。從來陳恨出行,也是騎馬,忠義侯府又沒有女眷,因此侯府中也沒有備好的馬車。他不愿意給李硯添麻煩,萬一這麻煩真讓李硯覺著麻煩了,那他可就麻煩了。于是陳恨提了口氣,勉強翻身上馬,隨著李硯慢悠悠地往宮門的方向去。他想,若是他從馬上摔下來,不知道會不會凍死街頭。不是,他就是想想——陳恨腦袋一蒙,掉下馬來,倒在了雪地上——而已。匪石與匪鑒是他們那時在嶺南收留的一對兄弟,一個跟著陳恨,一個跟著李硯。他這次落下馬來,匪鑒拉了他一把,才沒叫他死在馬蹄底下。他上輩子是被車碾死的,來回的碾。在這里就差點被馬給踩死,他想他是不是和交通工具有仇。然后有人伸手拉他,他又穿得厚,撿起他,就好像在雪地里撿起一個糍粑。陳恨站起來之后往前一倒,腦袋靠在那人肩上。那人又伸手拍去他身上的雪粒子,然后把他扶到了馬上。別啊,我騎不了馬……陳恨像一具尸體趴在馬上,而那人則牽著馬韁繩,慢慢地走向前走。陳恨好像睡了很久,其實他只是在忠義侯府到宮里的一段路上睡著了。他做了一個夢,夢見從前的事情。……李硯從前是皇八子,他是皇后娘娘所出的皇子,他的親生兄長是皇太子,他的親生姊姊是昭陽長公主。皇子原就是天底下尊貴的人,而李硯又是皇子之中尊貴的皇子。李硯十五歲加冠的那日,皇太子遭誹謗,被收押入獄;皇后娘娘自請前往長安城外的三清山為國祈福;昭陽長公主換上嫁衣,遠赴西北和親。李硯亦是從云里跌倒了泥里。他被封了個嶺南王,就被打發(fā)到山高水遠的嶺南去了。陳恨是陳府的庶二公子,從前陳府為了討好皇太子,把他送進宮去給李硯做伴讀。后來皇太子出了事,陳府壯士斷腕,將陳恨的生母林姨娘逼死,又將陳恨掃地出門。那陣子發(fā)生的事情很多,朝廷重新洗牌,陳恨自己亦成了孤家寡人。事情太多,他不知道自己為什么單單夢見這一件小事。李硯取字的那件事。……那時李硯才要加冠便出了事,所以他算是還沒有加冠。在嶺南安定下來后,陳恨忙得焦頭爛額,竟然把這件事情給忘記了這個嶺南王是隨便封的,所以嶺南根本沒來得及準備嶺南王府,見李硯失勢,便隨便撥了兩間房子給他們住。陳恨為了不讓他喪失志氣,每天晚上都給他講故事,那一日正講到杜甫的。他說:“有的人呢,雖然高門朱戶,他們的胸懷卻不見得比住茅草屋子的杜先生寬廣。更何況我們還有瓦片屋子住呢。”十五歲的李硯歷經(jīng)了長安的一番風(fēng)雨,已然有了一點男人的樣子,他伸手握住陳恨的手,點點頭:“我明白,離亭?!?/br>陳恨把自己的手抽出來:“嗯,王爺睡吧。”只是李硯喊他那一聲離亭,他聽著怎么這么奇怪?陳恨想了一會兒,才反應(yīng)過來李硯還沒有取字,便伸手把他推醒:“王爺?王爺?”“怎么?”“王爺該取字了?!?/br>李硯又拉住他的手:“你為什么喚作離亭?”陳恨隨口答:“長恨短恨,全是長亭短亭。”他還有半句話沒說,因為負負得正,以毒攻毒,否定之否定是肯定。他爹陳老爺不怎么喜歡他,給他取名字時偏偏挑一個恨字,他想著用字救一下。李硯想了想,然后用指尖劃著,在他的手心寫字:“寄書?!?/br>“什么?”“長亭短亭,我給離亭寄書?!?/br>一件很小的事情,遠沒有嶺南的其他事情來得驚心動魄、銘心刻骨。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