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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忠義侯天生反骨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66

分卷閱讀66

    是——瘋子。

于是陳恨沒有提這件事情,只是信手拈了幾句話丟上去。

后來撐著腦袋苦惱了一陣兒,他就趴在案上睡著了。

連夢里都是他造反的事情。

接到造反任務(wù)之前,他還正在養(yǎng)居殿和李硯“你儂我儂”的呢,一接到任務(wù),連招呼都沒來得及打,他轉(zhuǎn)頭就跑了。

半年的任務(wù)時間,他拖了又拖,拖了又拖,總以為是系統(tǒng)出了錯,再過一會兒就改回來了,還讓他做李硯的賢臣,幫著李硯穩(wěn)固江山。

一直挨到元年除夕的前一日,系統(tǒng)前后給他發(fā)了兩條消息,第一條就叫他不用造反了。

他等了這么久,終于等到系統(tǒng)更改“錯誤”。

天知道他當時有多高興。

第二條消息才告訴他李硯重生。

他原想把這件事兒埋在心里,永遠埋在心里,教李硯永遠也不知道他曾經(jīng)想要謀逆。現(xiàn)在李硯什么也知道了,他想瞞也瞞不住了。

分明是最親近的人,卻落得了這種下場。

陳恨怕的其實是這個。

他有時會想,是不是系統(tǒng)故意這么做,就為了檢驗他們君臣之間是不是真的毫無嫌隙。

這下完了,哪能經(jīng)得起檢驗?zāi)兀?/br>
他只睡了一盞茶的時間。陳恨揉著腦袋從夢中醒來,轉(zhuǎn)頭看了看李硯,然后繼續(xù)給他寫信。

寫的什么是不知道了,滿紙胡謅,好像欺負了良家女子的紈绔子弟,寫信給姑娘道歉,不論寫什么都假惺惺的。

陳恨撐著頭想了一會兒,最后寫道:吾皇當為堯舜,奴做……

他想了很久,也沒能想出來他一個反賊還能為李硯做什么,隨手抹了兩筆,就涂黑了。

陳恨將書信交給匪鑒,讓他幫著轉(zhuǎn)交,一封一封地檢點:“這個給吳循之小將軍,這個給蘇元均蘇大人……這個……”

他頓了頓:“這個給皇爺。你別太快給他,過幾天再給他?!?/br>
匪鑒覺著他不大對,問道:“離亭,你怎么了?”

“我……”恐怕是要死了。這樣的話陳恨說不出口,“今晚皇爺帶我賞花兒來著?!?/br>
匪鑒不明白,他只應(yīng)道:“我會把信交給他們的?!?/br>
陳恨拖著步子回了房,李硯道:“晚間風(fēng)大,你穿厚些?!?/br>
陳恨悶悶地想,都要死了,管不了冷不冷了。他披上鶴氅,準備與李硯享受一下最后的君臣時光,然后慷慨赴死。

三清觀后邊的花樹長得正好,老枝遒勁,傲雪凌寒。

陳恨低了頭,不敢再看,只抽了抽鼻子,將臉藏在鶴氅的狐貍毛邊兒后邊,便要開口請罪。

李硯伸手,隔著兜帽揉了揉他的腦袋:“你等著。”

陳恨將頭垂得更低,這下完了,連請罪都不用請,直接就死了。

不消多時,只聽見身邊人踩在雪地上的腳步聲,李硯回來了。

陳恨閉了閉眼,準備受死。也不知道李硯要怎么殺他,要是直接用長劍捅過來,那還痛快些,要是用長劍慢慢地劃他,像切rou片兒似的,那他……

他正胡亂想著東西,轉(zhuǎn)移自己的注意力時,李硯徑直走到他面前,雙手往前一送,不知道往他懷里塞了什么東西。

陳恨睜眼,透過仍帶碎雪的梅花看他。

李硯卻道:“那時在忠義侯府,還欠你一枝花枝,還給你?!?/br>
李硯說的是前世在忠義侯府,陳恨騙他去折花枝子,下一刻李硯就被拘了,所以他說欠他一枝。

只是欠了一枝,卻要用滿懷來還。

“皇爺……”

“你到底在慌什么?”李硯伸手搓了搓他的臉。

而下一刻,李硯就慌了:“離亭,你別哭啊,我以后不嚇唬你了,你別哭。”

陳恨揉揉眼睛:“對不起,皇爺,臣有罪。元年除夕,臣原本是要造反的,對不起。”

認錯兒的話,真說了出來,就算是天大的錯兒,仿佛也不算是錯兒了。

李硯抓住他揉眼睛的手,細看時才發(fā)現(xiàn)陳恨的眼睛比他懷里的梅花兒還紅。

他說:“臣好像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從元年六月開始?!?/br>
第40章佞幸(1)

過去預(yù)備造反的種種,對陳恨來說就像一場夢。

在從前的永嘉元年六月里,尚是忠義侯的陳恨被御史參過一本。

養(yǎng)居殿里,李硯隨手將一封奏折遞給他:“離亭,你要不要看看?”

陳恨恭恭敬敬地一彎腰,雙手接過,又畢恭畢敬地翻開那奏折。李硯見他這副模樣,低頭笑了笑。

奏折很長,陳恨翻了好半晌,最后啪的一聲將折子合上了。

通篇主旨就是jian佞小人,蒙蔽圣心。

他是jian,他是佞,他還是小,偏偏他不是人。

李硯抬眼看他,還以為他是惱了,忙道:“就是讓你看看,朕又沒信,你別生氣……”

陳恨捧著那奏章,一本正經(jīng)地道:“文采真好?!?/br>
“你呀。”李硯低頭,去看案上的另一封奏章,“這事兒交給你處置,好不好?”

“臣不想管事兒?!标惡迣⒆嗾路呕厝ィp手撐在案上,也低頭去看那封奏章,“皇爺自個兒處置吧?!?/br>
李硯提筆沾了沾朱砂,在那折子上圈了兩圈,道:“朕心里為你打抱不平,一時之間失了分寸,下了重手,豈不是坐實你佞幸的名頭?”

頓了半晌,陳恨道:“寫折子這人文采這么好,不如把他調(diào)去翰林院?”

李硯提著筆的動作一頓,嘆氣道:“你怎么這么……”

要直說他傻,也不大好,萬一惹得人生氣了,太不劃算。李硯想了想,朝他招了招手,道:“你過來。”

陳恨撐著雙手,往前靠了靠:“怎么了?”

“把臉湊過來些?!?/br>
“誒。”

李硯抬起拿著筆的手,陳恨一驚,就要往后退,李硯便用另一只手捏著他的下巴,好教他在自己面前站好了。

“……皇爺,你要戳瞎我?”陳恨被他嚇得閉上了眼睛,說話聲音都有些顫抖。

李硯清了清嗓,有意冷著聲調(diào)說話,嚇唬他道:“你別抖?!?/br>
“臣一發(fā)抖就害怕。”

李硯飛快地一垂眸,忍住了笑意,道:“你不許說話?!?/br>
筆尖貼在陳恨的眉間,很細微的涼意。他幾乎能察覺到有些扎人的筆尖在他額上小小地轉(zhuǎn)了一圈,為了點得更圓。

“你們江南是不是都這樣?”李硯收回拿筆的手。捏著他的下巴的手,只挑了挑他的下巴,也松開了。

“或許是吧。”

陳恨說著就要伸手去摸,李硯忙按住他的手:“不許摸?!?/br>
不讓摸,陳恨便滿殿找鏡子,要照一照自己被李硯畫成了什么模樣,一面在殿內(nèi)閑走,一面隨口道:“點這個有什么說法?”

“開靈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