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各地的改制也都要跟上了，你在朝中統(tǒng)籌著，好不好？”

“皇爺。”陳恨往回收了收手，“我不能不去?！?/br>
李硯把著他的手腕，死死地抓著，咬牙道：“倘若朕現(xiàn)在告訴你，你去江南就要送了命，你也要去？”

陳恨點點頭：“要去。”

“你……”

陳恨用力推開他的手，下了榻，垂眸拱手，不敢看他，只道：“奴不想同皇爺吵架，這事兒明日還是再說罷。”

他是真的不想與李硯吵架，抱起盛著水果的琉璃缸子就要走了：“奴告退。水果都蔫了，奴叫他們換新的?！?/br>
李硯也不攔他，一只手撐著腦袋，只看著他徑直出了殿門。臨走時，緩緩地將殿門關上了。

陳恨出了正殿，將琉璃缸子隨手交給門前伺候的小太監(jiān)，點了幾樣果子要他換上，拂了拂衣袖，也不知道要往哪里去，只是抬腳要走。

小太監(jiān)問他：“公子不把水果端進去么？”

陳恨一愣，隨即笑著問道：“怎么非要我端進去？”

“公子在，誰伺候也不如公子，奴進去了，可討不了皇爺?shù)馁p?！?/br>
這大約是新來的小太監(jiān)，有甚說甚，這話就這么說出來了。

陳恨又愣了愣，仍是笑道：“那你快去換吧，我在這兒等著?！?/br>
他在養(yǎng)居殿門前站了有一會兒，小太監(jiān)還沒回來，高公公卻回來了。

“離亭，怎么站在門口？”

“我……”陳恨不大好意思說。

“同皇爺吵架了？”

“沒有?！背车揭话胨团芰?，美其名曰不想吵架，其實就是壞心眼地把錯兒往皇爺身上堆，好像他二人鬧得不高興的錯兒全在皇爺。

“我看你最近也悶悶的?！备吖檬种馀隽伺鏊澳闶遣皇怯惺裁词虑椴m著皇爺，話要說清楚就不會吵架了?！?/br>
“不是的，高公公你不明白?！?/br>
兩個人一時無話，在門前站了有一會兒，陳恨往后一捋頭發(fā)，無奈道：“我進去了?！?/br>
他推門進去，李硯還是坐在榻上，一只手撐著腦袋，為方才那事兒很是頭疼的模樣。

“皇爺，我……還是不能不去。”

“你敢！”李硯隨手攬起榻上的瓷枕——陳恨方才枕過的那個，就要往地上摔。瓷枕一片冰涼，指尖碰上的時候他就清醒過來了。

有些人明面上是皇爺，其實連在陳恨面前摔東西都不敢。

“皇爺，這是天道?！标惡揞D了頓，輕聲道，“你再不許，那也沒用?！?/br>
話音剛落，門外的小太監(jiān)失手摔了琉璃缸子，一聲脆響。

第92章環(huán)扣（1）

已經(jīng)是傍晚了,夕陽余暉斜斜地從窗外照進來，就打在陳恨身上。

光彩流轉(zhuǎn)，陳恨背著手,稍偏了頭，避開日光,好認真地對他說：“非走不可?！?/br>
李硯坐在榻上,光亮照不見的地方。

他伸手拉住顏色鮮亮的一片衣袖,好像抓住西天邊被日光洇透的一片晚霞。

在地獄里，他在地獄里抓住一片神仙的衣袖。

“皇、皇爺？”陳恨被他這副模樣嚇了一跳，伸手握住了他的手。

“你來。”李硯順勢一拉,就把他帶到了身邊。

“我不會……”

“別說了?！?/br>
李硯緊緊地錮著他的腰,文人腰細，好像無論怎么抱著,下一刻都會從他懷里溜走。

陳恨才換了衣裳，那衣裳放在李硯的柜子里，沾染了一重龍涎香,他穿在身上，上下都是李硯的味道。

這是他李硯的人，打了標記的。

不許走，一步也不許走。

日頭漸漸地落了,要進來點燈的宮人才邁進一只腳，看見殿中此景，無聲無息地就縮了回去。

這會子倒是不吵架了，陳恨卻覺得事情好像越來越糟了。

李硯換了個姿勢,托著他的腰，就把他抱到了腿上。

從前李硯這樣抱他，陳恨只覺得別扭。李硯原本比他高些，但是陳恨也不矮，高高瘦瘦的。

也顧不得別扭，陳恨雙手攀著他的脖頸，稍稍彎了腰，將自己打包打包，塞他懷里。

貓似的用臉蹭蹭他的臉，李硯一偏頭，就吻了吻他。

只把腦袋埋在陳恨的肩窩里，落下細細碎碎的吻。其實他想一咬陳恨的后頸，就把他叼回窩里去。

可他連在陳恨面前摔個瓷枕都不敢，生怕驚動了神仙，連觸碰都是小心翼翼的。

就這么摟著，陳恨覺得他頗孩子氣，好像還是從前的皇八子，生了病，一步也不準人離開。

又抱了一會兒，陳恨晃了晃雙腳：“皇爺？我重不重？要不還是放下來吧？”

“不重。”

李硯想想，自己重生回來，與他初見時，抬手就能把他抱起來，哪里有現(xiàn)在就抱不動的道理？

入了夏，天氣熱，陳恨沒什么胃口，吃的東西還少些，更瘦了。

再等了一會兒，陳恨揉了揉他的腦袋：“皇爺？”

“嗯?！崩畛幉淞瞬渌牟弊?，“你方才說‘天道’，那是什么？”

這是陳恨給系統(tǒng)起的新名字，這樣能讓人更容易明白。系統(tǒng)沒有規(guī)定不能把這事情說出去，陳恨也認認真真地想了三日，要說得動李硯，只有把事情全告訴他。不如，就直接與他說了吧。

皇爺不許，他還能拿老天來壓他一頭。

陳恨解釋道：“那是我這輩子要做的事情，這是天道?！?/br>
“那天道都要你做些什么？”

“事情有大有小?！标惡尴肓讼耄拔疫@輩子領的是賢臣的本子，我得做個賢臣。頭一件事情是給皇爺做侍讀，后來陪著皇爺就藩，再幫皇爺?shù)腔！?/br>
李硯笑了一聲：“原來是天道?！?/br>
還以為他是誤會了什么，陳恨忙道：“一開始確實是使了點小手段，讓皇爺注意到我，后來我是用真心待皇爺?shù)?。不論天道如何，我對皇爺很真的，很喜歡皇爺?shù)?。?/br>
“嗯?！崩畛幍皖^笑了笑，“沒有疑心你的意思，你慌什么？朕是說，原來你同朕，是天道所使。”

陳恨隨口應了一聲，其實系統(tǒng)可沒叫他做出了賢臣之外的別的事情，他同李硯自由發(fā)揮了。

“從前……也是那天道叫你造反？”

“是。”

“那你知不知道，你造了反之后，它還會要你做什么？”

“我不知道。”陳恨老老實實地回答了，“我當時慌得很，我想著，請皇爺現(xiàn)在忠義侯府待一會兒，等我辦完了要辦的事情，我就把皇位還給皇爺。我大著膽子想過要不要找皇爺全盤托出，同皇爺商量商量，但是這件事情太荒唐了，皇爺大概不會信，所以就沒找皇爺。我沒辦法，對不起，皇爺?！?/br>
李硯再問：“后來怎么又不造反了？”

“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