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犯不著生這個氣！”

周延聆賠笑：“我知道你是為了我，我給你添麻煩了。趙新濤的事兒我給你道歉，他本來就是你的人，我該給他留點面子的，勞煩你擔待?！闭f完，他搓搓鼻子，有點不甘心：“我承認，我是有點吃醋，怎么著就他最貼心最懂事？你身邊的人是不是還得排年資論親厚啊？哪有上來就沖著人冷臉揮拳的，他肯定是覺得我?guī)哪?！?/br>
伍鳳榮本來還在生氣，聽他這么一說噗嗤就笑了。

“他就是覺得你帶壞我了，誰讓你現(xiàn)在全國通緝？他怕你毀了我英雄列車長的名聲呢?！?/br>
周延聆臉色一沉：“我周延聆算什么東西，擔不起這個罪名?！?/br>
終于輪到伍鳳榮得意了，警棍順著他的小腹一溜兒滑到耳朵側(cè)后，將人脖子強行勾了過來。

“我為周先生賠上名節(jié)，周先生還要以身相許的，不記得了？”

周延聆揚起脖子來要夠他的嘴唇，叫伍鳳榮偏頭躲過去了。周延聆以為他不愿意，情緒更差。沒想到伍鳳榮主動探過頭來吻在他的嘴角，吻得又溫厚又輕柔，末了，壓低身子隔著衣服又去吻他剛剛被打過的胸口，周延聆挺起胸膛來滿足地嘆氣。

“榮榮，你要是不愿意，那就算了。你就當陪我玩玩，玩過了就不要記得了。”周延聆心里終究不舍得。伍鳳榮不應(yīng)該為了他沾一身污水。

這場游戲本來是成年人靈欲參半、真真假假的玩鬧，周延聆和伍鳳榮從前玩得都多，這個時候抽身，還不算太晚，轉(zhuǎn)頭走了就走了，再糾纏下去，怕以后就走不了了。

“你是擔心我還是擔心你自己？”伍鳳榮問。

周延聆憐愛地看他：“我上次說相見恨晚是認真的，我真的恨。其實是我心里沒有底，如果這場劫渡不過去了，你就成了我這輩子最后的美好記憶，我忍不住懷疑，老天爺這時候才把你送到我身邊來可能就是讓我做做最后的美夢。我不敢把它當真的，榮榮，我怕什么呀？我心甘情愿把真心給你，我會記得你，不管以后怎么樣我都會記得你，你愿意記得我嗎？”

伍鳳榮和他頭頂著頭，鼻子尖靠著鼻子尖，不一會兒，他重重地嘆氣。

“你看你，你不舍得我，又讓我不要記得你，我們做大人的不能這么任性，延聆。”伍鳳榮頓了頓，鄭重地說：“我答應(yīng)你的事一定做到，我答應(yīng)記得你，一定會記得你?！?/br>
周延聆一下子身體忽冷忽熱，精神恍恍惚惚的。人高興到了極致了就神志不清了，伍鳳榮哪怕是哄他的他也覺得高興。他撥弄著伍鳳榮兩鬢的頭發(fā)，細細密密地親吻他的鬢角。

伍鳳榮一手撐著下巴，一手拿玩他衣服上的紐扣，樣子很可愛。

“說正事，時間不多了，我們只剩下三個小時?！?/br>
“什么三個小時？”

“還有三個小時到皖城。”

周延聆明白了。乘警去聯(lián)系了皖城警方，意味著皖城警方知道了他在車上。如果三個小時之內(nèi)不能把真兇抓到，他就要跟著警方走了。

本來三十個小時的時間，現(xiàn)在突然就縮短了十倍。

伍鳳榮也沒有心情開玩笑了，他收好警棍，把手銬解開，說道：“我們分頭按著名單上的人一個個去問，總會有點線索。疑犯見到了你，說不定會露出馬腳，他要是嚷嚷著報警，你正好心里能有個數(shù)。那個神秘人的短信上說證據(jù)是可以找到的，說不定就在他身上，必要的時候搜查行李也不是不行。再不濟，只能先發(fā)短信給那個神秘人，就說情況有變，你所剩時間不多，讓他也幫忙想想辦法，他既然讓你上車抓人，就還是希望你能抓到人的，不論什么原因，至少你們目的相同，他為著這個也應(yīng)該幫幫你?！?/br>
周延聆反倒沒有馬上動作，跌進了沉默中。伍鳳榮看看手表，表情焦急起來。

“等會兒，你說嫌犯見了我就會嚷嚷著要報警，是吧？”

“不然抓不到你，他怎么逃罪？”

周延聆說：“剛剛那個乘警是說的來著？‘有人急沖沖告訴他們看到我在車廂里晃蕩’，這個‘有人’是誰？有沒有可能是那個嫌疑犯？肯定不是乘務(wù)，如果是乘務(wù)乘警就會直接說是乘務(wù)，說明是個乘客。但是你沒有把車上有通緝犯的事情散播到乘客里去，乘客不會刻意去注意車上有沒有通緝犯，會急哧白咧地報警的，有可能就是真兇?！?/br>
伍鳳榮眼睛一亮，掉頭就去找對講器。

乘警在那頭回話：“是個小男孩兒，具體哪個車廂的不知道，他一個人找過來的，可能是個學(xué)生吧，聽口音像是桐州的。穿黑色的長羽絨服，雪地靴，具體模樣我也很難描述，我可以帶你去找他，我認得出。你要找他干什么?”

伍鳳榮放下對講機拉起周延聆就跑。乘警先一步找到人。他們穿過6號車廂在靠近風擋的第一排看到了一個男孩子，安靜地坐在窗戶邊上，見到列車長和周延聆同時朝他走，他臉色有片刻的呆滯，到底還算是鎮(zhèn)定。

走近了，伍鳳榮一眼認出來，這不是那對在風擋吻得難分難舍的小鴛鴦嗎？

“榮哥，就是他跟我說看到了車上有嫌疑犯?！背司f。

伍鳳榮沒見到那女孩兒，笑問：“又見面了，同學(xué)。我記得你姓何對吧？女朋友呢？”

何佑安是個憂心忡忡、微胖白凈的男孩，額頭上長了幾顆青春痘，又紅又腫，讓油膩膩的劉海半蓋著，耳朵上還打著一個小耳洞，沒戴耳飾，小洞孤零零綴在耳垂上，顯得他的耳垂很大，用老人家的話說就是有福氣的人。伍鳳榮蹲下來才能和他視線齊平，他的目光很沉著，幽靜幽靜的藏著不屬于少年人的心事，和伍鳳榮對視幾秒，竟然也沒輸下氣勢來。

好半晌，他開口道：“小冉去洗手間了。是我報的警，你們有什么事嗎？”

15.是我殺了蕭全

“……你們有什么事嗎？”

伍鳳榮和乘警交換了一個眼神。兩名乘警分別站在男孩左右，再加上伍鳳榮立柱似的堵住了車廂門口，形成一個逼仄的三角形包圍圈。何佑安不耐煩地皺眉，低頭摳弄指甲。伍鳳榮示意乘警往后退，讓周延聆先離開。

“小同學(xué)，你說說為什么報警？”伍鳳榮問。

何佑安說：“我看到了新聞里的通緝令，碰巧注意了一下，覺得他長得挺像的。是不是我弄錯人了？那我和那位先生道歉，我不是故意的，可能是看晃了眼?！?/br>
伍鳳榮看到了他半藏在袖口里裹著紗布的手背。

“有警惕意識挺好，但是這件事很重要，也間接關(guān)系到車上其他乘客的安全，所以我們想和你重復(fù)核對一次，你知道他犯了什么案？叫什么名字？”

“他叫周延聆，殺了一個高中生，新聞上是這樣說的。你們沒把他抓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