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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青辭顯然沒想到閻酆瑯會拿這件事反駁謝必安,下意識地往后縮了一下,被握住的手腕上是閻酆瑯掌心guntang的溫度,燙得他心里發(fā)虛。謝必安彎著的腰繼續(xù)往下彎了彎,掩飾他眼中一閃而過的微怒,說:“還請上仙贖罪——”聽到這句道歉,閻酆瑯的眉頭皺得更緊了,眼睛一瞥卻見玄青辭正想擺脫自己。他頓覺自己的行為不妥,迅速松開了玄青辭。“贖罪?若不是青辭替我挨了一下,那個被銀針穿過的恐怕就是我了。如今你引我們來此處看見紅鬼,聽見那一番話,又讓我們?nèi)ケWo宋清英,謝必安,你當你是誰?”閻酆瑯說了一大通,說完還上下鄙夷地剜了對方好幾眼。謝必安知道閻酆瑯的意思,偏偏不隨他愿。“若非上仙動手傷了我?guī)熜?,我又如何……”謝必安故意頓住,緩緩直起身子,繼續(xù)說道,“人命不可違,可若上仙見死不救……罷了,既然上仙無心救人,那在下告辭?!?/br>說罷,謝必安便裝模作樣地轉(zhuǎn)過身去,卻并未直接化作白影離開,他故意走得很慢,自以為閻酆瑯會叫住他。然而沒想到的是,閻酆瑯就這么看著他離開,一動不動,直到謝必安的身影徹底消失。“你就這么讓他走了?”玄青辭忍不住問道。閻酆瑯看了他一眼,哼道:“你沒聽他說么,人命不可違?!?/br>他暗自重復著謝必安的話,又想著紅鬼的話,轉(zhuǎn)頭對著玄青辭,神色復雜地問他:“你覺得神……都是無心的嗎?”一句話,玄青辭覺得眼前的閻酆瑯仿佛與多年前的閻酆瑯重合了,赤眸中漸漸染上一抹溫情,這眼神被閻酆瑯瞧在眼里,心里莫名像被一塊石頭狠狠砸了一下。你透過我……到底看到了誰?“萬物皆生靈,神凌駕于萬物之上,以萬物平衡為己任,不偏不倚,應當……是無心的罷?!?/br>玄青辭說完就看見閻酆瑯臉上的失望,聽他回應。“連你也這么覺得……”這個問題,其實閻酆瑯多年前就問過自己,當時的自己無法用言語說話,只能艱難地叼著筆,在紙上寫了幾個字——眾說神無心,唯閻君有心。結(jié)果他第二天就被閻酆瑯丟下了。如今眼前的閻酆瑯再次問出口時,他立馬想起了被丟棄的事情,可一句“無心”竟換來對方的失望。你到底在期盼什么?你究竟想要什么答案?“罷了,你說得對,以萬物平衡為己任,”閻酆瑯輕嘲一聲,收起情緒,輕飄飄地看了一眼玄青辭,補充道,“此事過后,你就回妖界吧,切不可再踏入人界半分?!?/br>玄青辭心里一咯噔,胸口的疼痛讓他有些喘不過氣,卻并未應下。回到宋家院的兩人,心懷各異地回到各自房間,玄青辭看著對面的閻酆瑯毫不猶豫地關上房門的樣子,站在原地愣了好久才關上門。漆黑的房內(nèi)讓他忽覺頭腦清醒,一個問題油然而生,沖刷了所有再次見到閻酆瑯的喜悅。他怎么會以一個收魂師的身份出現(xiàn)?此刻的閻酆瑯關上房門之后,長長地舒了一口氣,他也不知道為什么,在說出那句“不可再踏入人界半分”的時候,心口處竟會這樣疼。一個蛇妖不在妖界好好待著,遠離族人不說,還出現(xiàn)在臨近人界的柏樹林,這分明就是與妖界不容的現(xiàn)象。這樣一個無家可歸的妖,要他遠離人界,不就是要他孤苦伶仃地待在柏樹林里么,這和囚禁有什么分別?閻酆瑯長吁一口氣,一雙漆黑的眸子望進一片漆黑的屋子,心想自己何時會心疼一只妖了?萬物皆有命,命由天定。他長嘆一口氣,走至床榻邊仰面躺下,合眼準備休息。子夜已過,天方一片漆黑,萬里無云,一輪皓月高掛當空。玄青辭躺在塌上翻來覆去都睡不著,畢竟是血rou之身,被這銀針穿過手掌,整條手臂都疼了起來。只好在房外設下結(jié)界,化為原身為自己治傷,一夜無眠。而睡至后半夜的閻酆瑯,在溫風吹拂下逐漸開始發(fā)夢。“你不認字嗎?過來,我教你?!?/br>只見一條模糊的玄青色長蛇從陣法中緩緩爬向自己,紅纓纓的蛇信子不時吐兩下,它所爬過的地方,還留下淡淡的血跡。“用尾巴卷著?!?/br>那蛇聽話地勾起尾巴,努力把那根細得如同筷子的毛筆卷起來,奈何怎么緊縮都做不到,任由那筆歪歪斜斜地躺在蛇圈中間。“做不到嗎?”閻酆瑯清楚地知道那蛇是在看自己,甚至能感覺出那蛇的委屈。它努力地緊縮自己的尾巴,可任憑它再怎么努力,那筆依舊無法被它提起來。他努力地看清這蛇的樣貌,偏偏模糊得一團糟,只知道它是玄青色的,身上的花色模糊得厲害,根本看不出究竟是什么蛇種。“罷了,你用嘴含著。”它乖巧地松開筆,扭頭用嘴咬住筆身,然后將筆橫過來正對自己。“這是你的名字,別到時候有人問起來了,你又搖頭,連名字都沒有?!?/br>閻酆瑯看見這蛇歪著腦袋在宣紙上書寫什么,可它的腦袋擋住了字,根本看不見這紙上寫了什么。“是‘玄’,不是‘卞’!你這眼睛怎么長的?”閻酆瑯呼吸一滯,心口漏了一拍。只見那蛇倏地松開了筆,沖著自己“哈”了一聲,隨后迅速逃向門口。閻酆瑯就像是被人控制了一樣,抬手將房中的陣法瞬間擴大數(shù)倍,將那條即將逃出房間的蛇給硬生生拖了回去,看它痛苦地在地上翻滾,只剩下“哈”兩聲的氣力。“你跑什么,我不過是教你識字而已,”夢中的閻酆瑯蹲了下去,沖著那條身上似有血跡的蛇威脅道,“你要是再不識抬舉,就別怪我再剝你一次皮?!?/br>這句話對這條蛇似乎很受用,話音剛落果然老實了不少,安分地蜷縮在原地,一動不動。閻酆瑯還是想看清這蛇的樣貌,心想我何時養(yǎng)過一條蛇?“你說……神有心嗎?”章節(jié)目錄第十章一言萬惡家家傳只一剎那,閻酆瑯夢醒,一下子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