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舸受不得女人誘惑、非要跟人家出城,可面上卻也沒露出什么來,安慰一番把人送走了。他的目光掃過庭下恭謹立著的周蘭木,心下忽然一動。周氏滿門皆不是好惹的主兒,他早就提醒過戚瑯,可戚瑯這小子不識抬舉,多次在獄中把人救了下來,看來是鐵了心要保人。他不好直接動手,這卻是個機會……于是在庭下一人簡單地將逝川一案報與戚瑯知以后,衛(wèi)叔卿半瞇著眼,突然幽幽地開了口:“此事……事關(guān)中陽貴族子弟的性命,不能馬虎,定要尋個能人親自去逝川協(xié)理才好,周大人——”周蘭木不卑不亢地沖他行禮:“衛(wèi)公?!?/br>衛(wèi)叔卿繼續(xù)道:“周大人朝中井一案辦得漂亮極了,若不是你,恐怕金將軍到現(xiàn)在還逍遙法外。聽聞如今市井之間,都在稱頌新封的四院侍郎明察秋毫呢?!?/br>周蘭木面色不變:“衛(wèi)公謬贊,下官實不敢當?!?/br>“這有什么不敢當?shù)?,”衛(wèi)叔卿語重心長地道,“我看,此案也交給周大人罷,正好離了中陽,也是個歷練的機會。如今典刑寺上下人才凋零,除了周大人,我真是尋不到更好的人選了?!?/br>戚瑯一怔,立刻想明白了他的用意:“衛(wèi)公,小侄覺得此事不妥……”衛(wèi)叔卿卻道:“妥不妥當,我比賢侄虛長了這么些年歲,還是有點數(shù)的,周大人,你說呢?”周蘭木沒抬眼,拱著手答道:“既然是衛(wèi)公所言,下官自然沒有推辭的道理。”戚瑯眉頭一皺,心知攔不得,只好道:“周大人愿意去自是好的,只不過逝川偏僻路遠,周大人不會武功,總得有人護送著你去才好。”他一邊說,一邊往楚韶的方向看去,楚韶一愣,心領(lǐng)神會地上前一步,懶洋洋地拱手:“啟稟……長公子,微臣近日清閑得很,正想出去溜一圈兒,愿意自請護送四公……周大人,一定讓大人安然無恙?!?/br>戚瑯歪頭向衛(wèi)叔卿看了一眼,有些挑釁地彎了唇角,愉悅地答道:“如此甚好?!?/br>第19章逝川行因是公務(wù),兩人第二日便入了趟宮,與戚瑯辭行。戚瑯對周蘭木上次金明鏡一案辦得還算滿意,分別跟兩人說了好一會兒話。衛(wèi)叔卿一定會派人在路途中動手,因而兩人并未走尋常的官道,而是多費了些周折,小路行至逝川上游不遠的碼頭,再棄車改船。幸而還是初冬,極望江不結(jié)冰,只是水面上隱隱浮了些碎冰。周蘭木看見楚韶抬手招呼的烏篷船時顯然有些嫌棄:“這船也忒小了些,我身子寒涼,怕受不得?!?/br>楚韶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知足罷,長公子為了讓你躲避衛(wèi)公追殺,好不容易才尋出這條低調(diào)的線路來,你還想叫我給你整一艘皇帝出巡的三層龍舟?”周蘭木搭著他的肩膀,輕巧地跳上小船,聞言笑道:“其實我倒不怕什么追殺,說到底,衛(wèi)公也只能派鸚鵡衛(wèi)出來?!?/br>二人一同鉆入漆黑船艙,楚韶好奇道:“鸚鵡衛(wèi)是大印境內(nèi)第一暗衛(wèi),你從前不是受過他們追殺么,如今倒不怕?”周蘭木打了個哈欠:“知己知彼有什么好怕的,若不是上次他們砍我那一刀,我還不會這么自信呢。”小小的船艙內(nèi)只能容下兩個人一個火盆,撐船的是個看起來不大的孩子,身著灰色麻衣,被周蘭木稱為“小灰”。小灰一口濃重的鄉(xiāng)話,人倒是激靈,上船后便對著二人畢恭畢敬道:“委屈二位爺在船上待一會兒,大概一兩個時辰,我們便可到達逝川了?!?/br>二人是夜間到碼頭附近的,因怕夜長夢多,便沒有停留,岸邊的一眾船夫只有這孩子肯在夜間撐船,讓周蘭木多塞了好幾兩銀子。“這船上又冷又無聊,”周蘭木抱著隨身攜帶的毛皮手暖,抱怨道,“元嘉在邊疆多年,風餐露宿想是常事,今夜恰好得閑,給我講講在西境的趣事可好?”“邊界苦寒,哪里有什么趣事?!背乇е鴦ΩC在他對面,“你身子骨這么弱,這船上都有你好受的,若是去了邊疆,指定第一天就死在戰(zhàn)場上。”周蘭木還沒來得及說話,小灰便在船外喊了一聲:“二位爺,要過激流,小心唷——”這段路途有些危險,所以那群船夫才不愿意晚間出船。楚韶還沒反應(yīng)過來,便叫周蘭木一把奪過抱在懷中的劍,抵住了腳下的火盆。船突然原地打了兩個轉(zhuǎn),楚韶不防,傾身便因顛簸撲到了周蘭木身上,船艙內(nèi)空間本就狹小,如此一來,呼吸聲和心跳聲皆是觸手可及,楚韶甚至聞到了周蘭木衣衫上常年熏香的味道。尚未來得及思考,周蘭木便搭了一只手在他肩膀上,輕笑一聲,聲音壓得低低的,聽起來有些曖昧:“元嘉雖苦守邊疆,但少坐船吧,難怪會成這個樣子?!?/br>手掌溫熱,似乎帶著讓人安心的味道,楚韶剛想回答,船又是一傾,將他剛到嘴邊的話堵了回去。“小心。”周蘭木穩(wěn)穩(wěn)地抓著他的胳膊,話語中一分不亂,溫熱的氣息噴吐在楚韶的耳邊,讓他耳邊一陣顫栗。船稍平穩(wěn)些后,楚韶有些尷尬地從他身上移開,在他一側(cè)重新坐下。兩人本相對而坐,此刻卻擠在了一起,楚韶似乎能夠聽到自己胸腔中有些不平靜的心跳聲。他扭過頭去看周蘭木,火盆中的火零零星星,照不亮周身的黑暗,只能看見他一雙帶著笑意的眼睛。猝不及防,又是一陣搖晃。周蘭木本撐著腳下的火盆,此刻一個不當心,竟然向船頭那邊傾了過去。楚韶情急之下只得一手攬住他,一手抓住他剛剛掉落的劍重新抵住腳下的火盆,因為擔心他在這樣的顛簸中撞到兩側(cè)的船篷上,楚韶只得別扭地把人抱住了,以求保持一些平衡。他真是清瘦,日常穿著寬大的白袍看不出來,此刻攬著,才覺得此人幾乎可用盈盈一握來形容。楚韶低眸暗罵了自己一句胡思亂想,卻突然聽得黑暗中一向波瀾不驚的周蘭木呼吸竟然亂了幾分,隨即又感覺到他回過身來,張開手緊緊抱住了自己。楚韶一驚,下意識想推開他:“四公子……”“沒事兒,待會兒過了這段路就好了,這樣也安全些?!敝芴m木似乎已經(jīng)平靜了下來,鎮(zhèn)定地說,隨后楚韶感覺他把臉貼在了自己的胸口上,聲音突然放得很低,“你上次說,想知道傾元二十一年發(fā)生了什么事……”努力忽略這個曖昧的姿勢,楚韶輕咳了一聲:“嗯?”“那年我本來覺得自己一定會死的,”這樣的姿勢果然極好,即使船再顛簸,兩人彼此相擁也能保持相對的平衡,周蘭木趴在他胸口,似乎在回憶,“后來你來了,是你救了我?!?/br>楚韶皺了皺眉,卻對他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