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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內容一點回憶都沒有:“是嗎?當年宗州人多,我記不清了?!?/br>“所以那日我撞進你府里,并不是意外,”周蘭木似乎并不在乎他說了什么,只自己絮絮說道,“那日夜里,我本是想來拜訪你的……不料半路上出了事,與來追殺我的人纏斗許久,耽擱了時間?!?/br>楚韶覺得他與平時有些不一樣,這話卻說得過于曖昧不清,讓他一時不知道怎么接話。兩人陷入一片詭異的寂靜當中。第20章逝川行周身漸漸平靜了下來,楚韶聽見小灰及時地喊了一句,終于打破了這尷尬的局面:“爺,咱們出激流了?!?/br>周蘭木立刻放開了他,定定神坐到了他的對面,口氣中帶了些歉意和疏遠:“抱歉,麻煩將軍了?!?/br>楚韶擺擺手,示意無妨,但剛想開口,喉嚨里便涌上來一口葷腥氣。他不得不出了船艙,到船尾去,對著江水一陣嘔吐。月光模糊,周身的風很涼,楚韶對著江水吐了好一會兒,才漸漸能從江水里看清自己的倒影。他突然想起,不知是多少年前,他奪了中陽文武狀元的時候,似乎也有過這般情景。那時正是春風得意的年紀,他站在三層游船船頭繞中陽城□□,身掛紅色絲綢,又恰是翩翩少年郎,引得一路上大姑娘小媳婦沖他扔了一頭一臉的花。那時候他旁邊站著另一個人,他也是真的以為可以這樣度過一生。可那個人尸骨未寒,他為什么便可以在這里與旁人談笑?楚韶狠狠地閉上眼睛,罕見地出神了。空氣里卻突然傳來了一陣微小急促的聲音,由遠及近,楚韶剛剛回過神來,卻發(fā)現(xiàn)已經來不及——聲音從他面前掠過,直直地向船艙內沖了過去。楚韶面色一變,剛想沖進船艙,周蘭木卻先躬身出來了,手中拿著他的白色毛皮手暖,手暖上插著一支箭。他滿臉遺憾地把手暖往江水里順手一丟,很不高興地說道:“早知道把胡餅抱出來當手暖了,至少我應該不會用它去擋箭,箭上有毒,現(xiàn)在手暖沒了,真是可惜得緊?!?/br>楚韶哭笑不得:“你倒想得開……”第二支箭破空而來,又是直沖周蘭木。楚韶面色一冷,拔劍出鞘,在船上虛步一躍,便于空中截下了那支箭。不知船行到了何處,船頭的小灰方才有些害怕,但也知道這不是他該cao心的,只悶頭劃著自己的船。此處倒也平坦,船行平穩(wěn),周圍是影影綽綽的群山,天色昏黑,月亮的光線很弱,風從山的縫隙中刮過來,似乎夾雜著幾聲輕笑。輕笑聲后一片寂靜,過了片刻才有琴聲從風中傳來,聲音時大時小,待聽清楚后,周蘭木明顯地一愣,然后轉頭看向了楚韶。楚韶也看著他,半晌才低聲說道:“這是從前太……廢太子寫的。”“,承陽皇太子三首曲譜名揚天下,我豈有不知之理。”周蘭木嘆了口氣,取下腰間玉笛,突然盤腿坐下,和著風中的琴聲吹奏起來。為三曲中最復雜的一曲,曲調變化復雜,極耗氣息,待周蘭木一曲罷了,氣息猶有些不穩(wěn)。他放下笛子,輕輕地嘆了口氣:“這不是衛(wèi)叔卿派出來的人,鸚鵡衛(wèi)修近身搏斗,不會有這么好的內力??磥?,除了衛(wèi)叔卿,還有旁人想要我的性命……”楚韶蹙眉道:“臨行前我本想從軍中抽調幾人來隨行,長公子說人多惹眼,不如輕裝簡行。但如今看來,似乎還是帶上幾個人更保險。”周蘭木托著腮思索道:“元嘉說得有理——這倒正巧,我在逝川有個朋友,到了之后,我們便去尋他,他武功不錯,勉強能保護我們。”楚韶好奇地問:“武功不錯,有我好么?是你江湖上的朋友?”周蘭木笑吟吟地瞥他一眼:“到時你便知道了?!?/br>因繞了路,兩人足足用了五日才到達逝川,晨光熹微之時,兩人終于下了船。因是隱秘出行調查,戚瑯并未知會當?shù)卣炎锼?,可楚韶甫一下船,便驚異地發(fā)現(xiàn)岸邊有人在等候:“給小楚將軍和公子請安。”周蘭木倒也不推辭,擺擺手心情很好地說:“不必多禮?!?/br>楚韶湊近他,奇道:“這是哪里來的人?”“元嘉在西境多年,可聽說過西境有一享譽天下的組織,名為蘭閣?”周蘭木毫不設防地與楚韶同上了來人準備的馬車,答道。楚韶想了想:“蘭閣在西境多行善事,名聲好得很,我自然聽過。”他一怔:“蘭閣閣主的名姓至今不為外人所知,但江湖人多稱一聲‘蘭公子’,莫非……”周蘭木點點頭,笑道:“我少時便來了宗州,因為我母親便是蘭閣上一任的閣主?!?/br>楚韶盯著他,心中大為詫異,口中卻只道:“四公子深藏不露?!?/br>周蘭木道:“哪里就深藏不露,你問我,我不就說了么,你若是早問,早便知道了。”楚韶沒答話,心中卻隱隱震驚。蘭閣扎根于西境,是整個大印威望極高的江湖組織,其下包括從商者、從政者、從醫(yī)者,以及布衣平民,應有盡有。周蘭木在宗州手握著這么大的一個江湖組織,有何用心?他仔細想了想,此人自從來到中陽之后處處對他和戚瑯做小伏低,除了金明鏡一案中方子瑜跟他講過的那些疑點之外,似乎并沒有顯露出別的。但不管怎樣,還是要找機會繼續(xù)試探他才是。前來接應的只一男一女,周蘭木在馬車上坐定了,很隨意地“嗯”了一聲,隨即問道:“春來客棧一案影響甚廣,我托更思交待你們查的事,現(xiàn)在如何了?”“毫無進展,不知道是誰搶在……”隨行那位女子飛快答道,卻頓了一頓,“自接到更思姑娘傳信,我等前往春來客棧調查多次,但什么都沒查出來,兇手動機,作案緣由,一無所知。”那男子也道:“眾人正在客棧等待著公子,為方便行事,我們挑選的客棧就在春來客棧對面。近日我等低調封了春來客棧,遣散了此地附近的江湖客,以防事態(tài)進一步擴大?!?/br>“嗯,做得極好?!敝芴m木贊了一句。碼頭離客棧并不算遠,為了安全,客棧想是被包了下來,當幾人走進時,一樓只有店老板和伙計二人,也不敢招呼,只自顧地擦著桌子。來接應的男子引周蘭木與楚韶從左側的木樓梯上行,樓梯有些舊,踩起來會發(fā)出咯吱咯吱的聲響,在踩到最后一節(jié)樓梯的時候,楚韶突然聽見空氣中傳來“錚”的一聲響。周蘭木回頭看向楚韶,顯然同樣聽到了那個聲音。楚韶緩緩地把手按在劍上,眉頭緊鎖,周蘭木卻伸手按住他的手,沖他笑笑,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