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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襲戚氏一族的爵位,手握丹書鐵券,兵散東南丘陵,你應(yīng)該明白,我根本沒有你過得自在——這皇位,你要來做什么呢?”戚楚表情不變:“我只問你肯不肯給,至于我為什么要,那是我自己的事?!?/br>“我若不肯給,你要做什么呢?”周蘭木問,“殺你身后二人?”“隨后屠城,”戚楚挑了挑眉,語氣深情動人,“沒關(guān)系,玄劍大營的兵就算能來,也要等一夜之后,一夜之后,扶孜城已被夷為平地。我不在乎自己會不會爛在青史簡上,但我臨死,一定要拉你來墊背?!?/br>蕭頤風(fēng)在一旁聽著,嚇得冷汗流了一脊背——這人已經(jīng)完全瘋了,他竟是在拿全城百姓的命來要挾。要么成功,要么,一同去死。“唉,”周蘭木真心實意地嘆著氣,“你看,你總是逼我做這樣的選擇,全城百姓的命啊,我怎么擔(dān)得起……既然如此,你把這二人身上繩索解開,我送給你便是?!?/br>戚楚似乎不意他會答應(yīng)得這么痛快,但眼見他竟毫不在乎地從袖口處取了那塊鐵牌子,便伸手將兩人與城樓之上懸著的繩索割斷:“陛下竟如此大方?”周蘭木毫不設(shè)防地朝他走了過來,臨走近卻突然收了手:“給你之前,我想給你講個故事……”戚楚卻走近一步,伸手把他手中的牌子先搶了過來:“陛下說笑,我怕是沒有空聽您的故事了?!?/br>他剛剛把那塊牌子握在手心,尚未感受到它的溫度,便突兀聽得身后傳來弓弦繃緊的聲音,下一個剎那,一只鐵箭飛過來,竟瞬間將他手中的鐵牌子射了個四分五裂。戚楚被嚇了一跳,他瞳孔急縮,不可置信地抬頭向后看去,楚韶握著手中的弓箭,在城墻之上低頭看他,面無表情。周蘭木卻在此時不合時宜地感嘆了一句:“唉,仿制的東西,質(zhì)量實在是太差勁了?!?/br>楚韶為何會出現(xiàn)在這里……他既能上得了城墻,便說明城墻之下的守軍已是形同虛設(shè)……戚楚感覺自己的牙齒不受控制地發(fā)起了抖。他轉(zhuǎn)過身去,重新打量起面前沒有穿華服的周蘭木,周蘭木似乎十分愜意,背著手,笑吟吟地望著他。月亮終于升了起來。他聽見對方帶著笑意的聲音:“如何,平王殿下,現(xiàn)在可有空聽我講故事了么?”作者有話要說: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叫夏天天不叫夏天10瓶;感謝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第95章月下歌戚楚在月色下回頭看他,終于明白他為何自剛才開始就一直氣定神閑。他分明做了萬全的準備!只是不知是哪里漏了破綻,竟能讓他提前察覺……戚楚心頭一跳,周蘭木卻在一側(cè)的石階上毫不在意地坐了下來,甚至伸手示意他過來:“我把風(fēng)朔關(guān)進通天神殿的時候,他對我說過一樁舊事……”戚楚靠近了些,冷道:“何事?”周蘭木卻伸出五指,去擋月亮,并不看他:“你拿了我的國璽,想要我的皇位,恐怕不是自己想要罷?世人皆知你是平王收養(yǎng)的孩子,想要篡位,連個名正言順的理由都沒有?!?/br>不等戚楚回答,他便繼續(xù)道:“古往今來多少人的眼睛盯著金庭皇城中至高無上的權(quán)位,不惜為此付出一切,流血、流淚,生得翻云覆雨手,去攪弄天下的風(fēng)云……世人皆知權(quán)力的妙處,皇座之后的陰影,又有幾人能知呢?”他托著腮,露出個笑來:“譬如我父皇,生母不得寵,本是卑微低賤的皇子,他從前也什么都不想要,只想著好好輔佐某個兄弟,跟身邊朋友把酒言歡,一輩子守著一個女人,可惜啊可惜……”戚楚感覺一陣顫栗順著他的后背爬了上來,冷得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哆嗦。“東巡入云之時,父皇和后來的沈望上將軍,結(jié)識了兩個女子,”周蘭木淡淡地道,仿佛說的是別人家的故事一般,“烈王兩個女兒,楚秋郡主和楚溪郡主,皆是天下一等一的美人兒,愛慕這樣的美人,自然是尋常男子的人之常情。不管多少年過去,秋郡主都是父皇的一生所愛?!?/br>“你……你知道了什么?”戚楚緊緊地攥著手指,語氣有點抖。“老烈王極其疼愛一雙女兒,吃穿用度不說,連侍女都要找天下最好的,因而郡主身邊的侍女也皆是過人之姿,如若不然……”周蘭木笑道,“阿楚你也不會生得這么好了?!?/br>戚楚的面色陡然慘白,他指著周蘭木,幾乎有些站不住,“噗通”一聲坐在了他身前的長階上。楚秋自然就是當(dāng)年封號“春華”的春華夫人,是他父皇一生最愛的女人。而不久前在通天神殿里,風(fēng)朔對他說的則是另外一樁密事。當(dāng)年傾元皇帝從未想過自己會即位,東巡入云之際他與楚秋私定終身,甚至有了孩子,只等回朝之時請旨賜婚,這樁婚事也算是門當(dāng)戶對,不會出什么問題的。只是世事難料,某一個雨夜,傾元皇帝突然接到了宮中密旨——先帝駕崩,當(dāng)著一眾文臣的面親口宣旨策他為太子,甚至將夙州原本準備賜婚給皇兄的公主昔轉(zhuǎn)賜給了他。世事一夜顛覆。傾元皇帝自己并不知為什么,或許是因為皇兄們干戈相向的爭斗已經(jīng)使先帝感到厭煩,或許是旁的,各個大世家都派出了與他交好的親信子弟,連夜接他回朝。他甚至只來得及跟楚秋說一句話,就匆匆地回了中陽。中陽政局并不穩(wěn)定,與他交好的世家子弟——戚昭、衛(wèi)敘、周盛千、沈望——動用了自己家族所有的力量,費盡心力才保他安然登基,穩(wěn)定下了政局。登基的那一日,公主昔被迎進夙昔宮,成了大印的皇后。在此期間,春華夫人秘密地生下了一個孩子。只可惜傾元皇帝并不知道,政局穩(wěn)定后,他懷了滿心的愧疚,親自到入云來,想要把楚秋迎回宮去。楚秋竟出奇地沒有多說什么,夜間兩人相擁而眠,傾元皇帝突然驚醒,見春華夫人在一片黑暗中凝視著他,他鬼使神差地問了一句:“我們的孩子呢?”先前并不敢問。果然聽得春華夫人冷冷答道:“被我殺了?!?/br>尚來不及說什么,散發(fā)的美人便從袖口摸出了一把雪亮的短刀——烈王戎馬半生,女兒自然不是嬌滴滴的閨中小姐。他沒死。春華夫人的貼身侍女撲上來為他擋了一刀。刀尖劃破他頸側(cè)的皮膚,帶來一陣冰冷的顫栗,他眼睜睜地看著春華夫人的侍女與她搶奪手中的那把短刀。侍女也有些功夫在身,兩人纏斗片刻,那侍女失手,竟將那柄短刀送進了春華夫人的胸口。血沫從嘴角散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