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髻,沖他嫣然一笑:“是嗎?”“我不明白你為何要往這個地方來,”傅允洺攤了攤手,“但你該知道,我敢?guī)嗽谶@里殺你,必然做了準備,想來如今姻癡山下未來得及走的人已然被我擒住,大印群龍無首,兵至扶孜城下,你猜,你僅剩的兩個五方將軍能為你抵擋多久?”“唉,”周蘭木嘆了口氣,“你說得對,若是楚韶還在,恐怕你還會忌憚些,當年丟在他手中的宗州十二城,大君如今還記仇嗎……”“可你已經(jīng)把他殺了,”傅允洺嘴角抽搐了兩下,很快又平靜了下來,“沒關(guān)系,我很快就把你也殺了,你下去陪陪他——我聽聞你二人從小一起長大,情同手足,生離死別的,多不好?!?/br>“大君好善心,”周蘭木十分真誠地對他笑道,“那么臨死之前,我再提個要求罷。”傅允洺身后有幾個西野人想跟著他過來,不料才剛剛從密林往外邁了一步,不知從何而來的箭便“咻”地一聲,刺穿了最前面那個人的眉心。西野人們紛紛搭上了手中的箭,仰著頭四處找,卻沒找到射箭的人。傅允洺詫異地回頭去看,剎那便想明白了——跟著他們的那一群鸚鵡衛(wèi)輕功了得,隱匿在樹梢之間,可以輕而易舉地將地面之人射殺,而只消稍微換個位置,枝葉重疊,地面的人便尋不到他們。可是只有這幾個人,能翻出什么花樣?就算能夠射箭殺死一兩個人,他隨行的人這么多,總不能都被這幾個人殺了。另一個西野人也試圖上前來,他警惕地抬著頭,四處張望,可和前者一樣,不過兩步的功夫,就被射殺在了當場。周蘭木慢條斯理地接口繼續(xù)說:“我想和大君單槍匹馬地比試一番,大君是英雄,肯定會應(yīng)允的,可您的隨從這么多,萬一比武過程中偷襲,那我豈不是吃了大虧。只得用這種法子來對付,大君可不要介意?!?/br>他一邊說,一邊緩緩地把身側(cè)的長劍拔了出來。他那劍是文人劍,在傅允洺眼中不過是花架子,傅允洺低眸沉思了一會,用西野話向周圍道:“退后,沒有我的命令,不許過來?!?/br>隨后,他便解下了身側(cè)的箭筒,放到了地上,僅握著手中的刀,道:“好,聽聞你和楚韶當年一劍動風月,如今我便來親自領(lǐng)會一番?!?/br>周蘭木出劍很巧妙,文人劍是軟劍,其實十分單薄,他又大病初愈,內(nèi)力孱弱,跟傅允洺手中鐵刀過不了幾招,但他生生憑借劍術(shù)的巧妙,一次又一次地在他的刀刃之下避了過去。傅允洺有意迅速與他結(jié)束這實力懸殊的戰(zhàn)局,下手便重了些,他揮刀往周蘭木右肩砍去,周蘭木一避,軟劍纏上了刀刃,人卻到了他近前。眼睛幾乎撞到了刀柄上,只要傅允洺此時抽手向后,就能用刀刃生生劃瞎他的雙眼。可是周蘭木軟劍纏得死緊,一時間他竟然沒拽動,他眼見著周蘭木握劍的手上已經(jīng)崩出了青筋,周蘭木卻突然抬起頭來,沖他露出一個風情十分的笑。傅允洺心中陡然升起一陣不安,他剛想繼續(xù)用力,便見散發(fā)的白衣美人低了頭,在他握刀的手腕上惡狠狠地咬了一口。他下口下得太狠,幾乎要把他手腕處的rou咬下來,傅允洺一時痛極,又兼軟劍余勢,刀便脫了手,纏著刀的軟劍一時收不回去,周蘭木便也干脆利落地撒了手。幾乎是同時,他整個人撲了過來,緊緊抓住傅允洺的肩膀,借著方才的余震惡狠狠地推了他一把。兩人幾乎是站在懸崖邊上動的手,這一撲一脫手,林間的人幾乎還沒明白發(fā)生了什么,便見二人掙扎著一同落到了懸崖邊緣。傅允洺沒站穩(wěn),眼見有屬下過來卻依舊被不知何處飛來的箭矢射殺,心下大惡,卻還是眼疾手快地一把拽住了周蘭木的胸口,想要借著他的力量站穩(wěn)。可誰知周蘭木竟毫不猶豫地往前推了他一下,連帶著自己一起傾身往懸崖底下跳了下去!傅允洺在呼嘯風聲中聽見幾聲疾呼的“大君”,隨后看清楚了面前之人毫無笑意的眼睛。他居然剛剛才明白,這個瘋子,從引他進密林的時候開始,或許還更早,就下定了決心一定要和他同歸于盡。所以才故意拖延時間,磨盡了他身上所有的兵刃,如今兩人都是手無寸鐵,就算僥幸未死……可他連自己剛剛撿回來的性命都不顧,究竟是為了什么?作者有話要說:抱歉這兩天三次元有點事情!應(yīng)該明兒還會更~第101章困獸斗“嗡——”遠方傳來深沉的嗡鳴,方子瑜支著手在桌上小憩,聽得這號角聲卻猛地驚醒,他下意識地站起身,還沒來得及邁步,便見沈琥珀從門口走了進來。“西野人偷襲,集結(jié)散兵,快!”竟真的是軍號聲。今日晨起周蘭木帶人前往姻癡山下會面,他與沈琥珀留在扶孜城聽候吩咐,沒想到過午之后竟只有陸陽春帶人回來,而周蘭木則與西野那個大君上山圍獵去了。圍獵而已,為何要把鸚鵡衛(wèi)遣回來?當時心中便覺得不安,直至此時聽見號角聲,方子瑜才回過神,只見沈琥珀已到了營帳之外,短短的時間內(nèi)便迅速地集結(jié)了一眾士兵,帶隊出發(fā)了,仿佛已經(jīng)預(yù)演了無數(shù)次一般。他往外走,迎面碰上了陸陽春,便停下腳步行了一禮:“陽春兄……西野人怎會此時來犯,陛下呢,他什么時候回來?”陸陽春抬起頭來看他,目光有些呆滯:“陛下……可能不會回來了。”“你這是什么意思?”方子瑜嚇了一跳,他往后退了一步,又環(huán)顧四周,才壓低了聲音,“這話可不敢亂說啊……”陸陽春呆呆地回答,仿佛在背誦著早準備好了的詞兒一般:“陛下今日臨行前便喚了沈?qū)④?,沈?qū)④姺讲挪鸥嬖V我……陛下早知西野人沒安好心,叮囑了沈?qū)④娫缧┘宪婈犚詡湮饕叭说耐蝗灰u擊,然后只身將伏伽·阿洛斯引進了密林中的圈套里,此去……生死不論,若真有萬一,我這里有陛下手諭,鸚鵡衛(wèi)和玄劍大營將回中陽去,力保公主露登基?!?/br>“你說什么?”方子瑜眼前一黑,幾乎不敢相信,“陛下此去……你們竟也不攔么?”“我拿到手諭的時候沒想明白,知道得太晚了。”陸陽春緩緩搖了搖頭,“不過就算我知道得早也沒有用,陛下想做的事情,豈是你我能攔的?”“若是他在——”兩人幾乎一同開口,片刻又靜默了下去,方子瑜低眸仔細想了一會兒,忽然道:“今次前往西野,玄劍大營精銳雖在,但西野人多勢眾,陛下以命為引,總該有萬無一失的計劃,他怎么知道——我們一定能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