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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電視機。里面響起了一個幼稚的聲音:“大家好,我叫蛋蛋,今天是我上幼兒園的第一百零五天?!?/br>奚雨微微怔了一下,有些恍惚地抬起頭,看著大屏幕里那只黑漆漆的鴨蛋滾來滾去,頭頂上戴著花環(huán),奶聲奶氣地說:“今天,我們要去郊游,去池塘里喂小鴨子,嘎嘎嘎?!?/br>奚雨噗嗤一聲笑了。一個大鴨蛋要去喂小鴨子,還會嘎嘎嘎。嚴裂悄無聲息地退出去,留奚雨一個人在房間里看動畫片。關上門,他心底的惶恐痛楚和愧疚,才沉默著涌上來,看著手里幾乎一口沒動的飯菜,閉上眼睛,就掉下淚來。他不知道該怎么彌補對奚雨的虧欠,對小倒霉的虧欠。這種感情對他來說太過柔軟,太過濃烈,又太過陌生,讓他三十多年的人生徹底天翻地覆,一切都混亂不堪。他能治好奚雨嗎?他能把小倒霉養(yǎng)大嗎?在以為奚雨死去的時候,他一心要給奚雨報仇,想要和那個混賬聯(lián)盟同歸于盡。可現(xiàn)在……現(xiàn)在他不能死了,他有一個孩子,如果奚雨愿意的話或許會有兩個。他會有一個家,一個熱熱鬧鬧,有很多很多瑣碎事要做的家。他知道奚雨的內(nèi)心脆弱不堪,而且習慣了被囚禁被命令的生活方式,所以他必須在奚雨面前擺出足夠強硬的姿態(tài),去逼迫奚雨乖乖留在他身邊。因為小兔子只有被拴上項圈關在籠子里才會有安全感,才會不做噩夢地睡著,才會乖乖吃飯養(yǎng)好身體。他必須要這樣做,他必須要像傅昊一樣對待奚雨。因為那個能給奚雨安全感的人是傅昊。他知道,是傅昊。奚雨聽著門外沒了動靜,實在沒有忍住,趴在床邊痛苦地吐了上來。他的身體已經(jīng)無法容納正常人類的食物,整個消化道都在排斥著異物,逼迫著他吐了上來。吐完之后,奚雨疲憊地躺回床上,數(shù)著時間。“一、二、三、四……”十五秒之后,嚴裂踹開了房門,不知道是憤怒還是痛苦,沉默著低頭拿走了那塊弄臟的地毯。奚雨低低地笑:“我就知道……”他就知道,嚴裂一定在監(jiān)視他。是眼睛一眨都不眨,每一幀畫面都不放過地監(jiān)視著他。嚴裂把地毯疊起來裝進垃圾袋里,聽見了奚雨的話,低聲問:“喜歡嗎?”奚雨微微怔了一下,仰頭看向嚴裂:“什么……”嚴裂捏著奚雨的下巴,微微用了點力道:“被我這樣對待,喜歡嗎?”奚雨咯咯笑起來,無辜地眨巴眼:“重要嗎?”嚴裂聲音微微有些沙啞:“很重要,我希望我做的一切,能被你喜歡?!?/br>奚雨說:“可你不喜歡我,嚴裂,你不喜歡我這種類型的?!?/br>嚴裂心口又挨了一刀,可他沒有解釋,只是握著奚雨戴著項圈的脖子不輕不重地掐了一把。奚雨順從地仰頭,在輕微的窒息感中閉上眼睛。嚴裂松開手,說:“奚雨,如果你要我證明對你的愛,我可能沒有辦法。但我可以向你保證,這一生你都不會有機會離開我,永遠不會?!?/br>他知道,比起愛情,永遠的禁錮或許對于奚雨來說,是更安心的誓言。奚雨小聲說:“我想見見小倒霉?!?/br>嚴裂說:“他睡了?!?/br>奚雨緩緩摸著自己的小腹,輕聲說:“嚴裂,我這里的孩子,是誰的?”嚴裂說:“我和你的?!?/br>奚雨說:“我能不生嗎?”嚴裂面無表情地說:“不能。”奚雨看向天花板,有些神志恍惚地笑:“小倒霉已經(jīng)很倒霉了,我不想再生一個小小倒霉了。等我死了,他們……他們也會被帶去聯(lián)盟的養(yǎng)育艙,對不對?犯人的孩子,是要送去養(yǎng)育艙的,我知道,我在里面看見很多了?!?/br>嚴裂深吸一口氣,捧著奚雨的臉,逼迫奚雨看著他:“不許亂看?!?/br>奚雨努力把視線集中在嚴裂臉上,背景音里的黑鴨蛋正在草地上打滾:“喔——喔——今天的太陽好柔軟哦——太陽——sun——太陽——”嚴裂說:“我再和你重復一遍,奚雨,我已經(jīng)離開聯(lián)盟了,我和他們不是一伙的?!?/br>奚雨嘴角咧了一下,咯咯笑:“你又騙我~”嚴裂說:“乖乖呆在我身邊,傷害你的人,會付出他應有的代價。”聯(lián)盟政府的最高會議室里,正在召開一場小范圍的緊急會議。關于0號養(yǎng)育艙。執(zhí)行部部長臉色鐵青:“高司令,你是配合我們執(zhí)行部共同完成清理命令的,為什么我的人一個都沒回來?”高天漫不經(jīng)心地說:“作戰(zhàn)報告里不是都寫了嗎?我們遇到了不明勢力的襲擊,執(zhí)行部的戰(zhàn)友們不幸全部犧牲了?!?/br>部長氣得站起來:“什么不明勢力有這么大的能力,在半秒鐘之內(nèi)就全殲了我執(zhí)行部的全部主力!我的手下甚至連戰(zhàn)斗報告都沒來得及傳輸回來?。?!”高天身體微微前傾,最高級A強大的信息素壓迫力毫不留情地涌向對面,皮笑rou不笑地說:“0號養(yǎng)育艙離處在灰區(qū)中心,到處都是錯綜復雜的勢力。況且,我接到的任務是清理0號養(yǎng)育艙,可不是保護執(zhí)行部的大少爺們?!?/br>部長怒不可遏:“你?。?!”坐在長桌首位的老人冷冰冰地說:“吵夠了嗎?”高天收回了自己的氣場,若無其事地說:“總統(tǒng)先生,抱歉?!?/br>老人緩了口氣,說:“顧淵,你就沒什么要解釋的嗎?自從你的妻子叛逃之后,灰區(qū)各個頭目都勢力大增,全是虞文顥出售的軍火?!?/br>顧淵瞪大眼睛:“怎么,黑鍋到我這兒了?是我跑了老婆丟了錢,我損失最大好不好,找誰哭去?”老人被顧淵氣得不輕,可他只是嘴角動了動,說:“你們都沒什么可說的,就散會吧?!?/br>高天慢條斯理地站起來,正好和顧淵一起出門。顧淵邊戴手套邊回頭看了一眼身后的會議室,意味深長地說:“還有人沒離開,開小會呢。”高天淡淡地說:“我要去接兒子放學了。”顧淵說:“你和我不一樣啊高司令,你不是聯(lián)盟政府最重視的嫡子嗎,也被這樣防著?”高天拉開車門,說:“顧先生,也麻煩你稍微管管虞文顥,他手伸的太長了。”說完,高天開車接兒子放學去了。顧淵噗嗤一笑,問手下:“我新買的羊rou到了嗎?是不是純天然牧草養(yǎng)的?”會議室長桌的座位兩側,投影出了幾個老人的樣子。他們是聯(lián)盟政府最初的創(chuàng)立者,在長達兩百年的混亂和戰(zhàn)爭之后,這六位老人創(chuàng)建了一個相對穩(wěn)定和平的聯(lián)盟政府。如今已經(jīng)過去很久,這些老人都已經(jīng)接近百歲之年。當年征戰(zhàn)四方留下的舊傷折磨著這些老人,他們大多數(shù)都只能躺在醫(yī)院的重癥監(jiān)護室里,依靠呼吸機和止痛藥延續(xù)生命。會議室里留下來的人,有總統(tǒng)和執(zhí)行部的部長。總統(tǒng)說:“0號養(yǎng)育艙暴露了,我們不得不毀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