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令他無法想像的是，自己居然從這樣的行為中得到了無可辯駁的滿足與快感。

周樂言努力平復(fù)氣息，在感覺到自己的身軀終于因為先前的快感漸漸消退而松懈下來時，心中不由得松了口氣。

沉江城并不急著抽出性器，兩人便維持著這樣的姿勢，不知道過了多久，沉江城忽然開口道：「我以前想過一件事……」

「什么事?！顾麘醒笱蟮貑柕馈?/br>
沉江城靠在周樂言背脊上，溫暖的鼻息在后頸上吹拂著，令人有些發(fā)癢，「我剛發(fā)現(xiàn)自己是同性戀的時候，有一陣子，一直希望你其實也是。」他頓了一下，淡淡地繼續(xù)道：「如果你也是的話，那就沒關(guān)系了。即使我還不知道怎么接受自己的性向，也無所謂?！?/br>
周樂言猶豫了一下，終究誠實地開口道：「我不是。如果（交往）物件不是你的話，我大概沒辦法……」

「我現(xiàn)在想通了，你不是也沒關(guān)系?！钩两窍袷切α艘宦暎f話語氣卻像往常一樣淡然，「只要為我一個人破例，那就夠了。」說到這里，他以臉頰蹭了蹭周樂言的后頸，像是無言的撒嬌一般，又帶著些許他沒有說出口、也不會輕易表現(xiàn)出來的懷念與眷戀。

周樂言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既是困倦，又是疲憊，被沉江城從身后擁抱著，那種溫暖令他放松而安心，最終甚至沒有力氣起身清理身體，精疲力竭地依偎著對方，不知不覺便睡著了。



「你打算就這樣一直在江城家住下去？」周令聲在電話中這么問道，語氣嚴(yán)肅。

周樂言有些心虛，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怎么向兄長解釋這件事情，只好敷衍地道：「暫時就是這樣，反正他也不介意……你不用管這件事?！?/br>
「你們是認(rèn)真的嗎？」周令聲問道。

周樂言沉默良久，終究還是低低地應(yīng)了一聲。

或許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并不穩(wěn)固，一切都才剛開始，然而周樂言卻已經(jīng)無法回頭了。

彼此的關(guān)系如同回到過去一般，融洽平穩(wěn)，偶爾甚至能默契地相視一笑，這是周樂言過去只敢在心中暗自想像而不敢說出口的光景，如??今竟然有了失而復(fù)得的可能，他無論如何都不想在此刻離開，即使他們的關(guān)系不能永遠(yuǎn)地持續(xù)下去，那也無所謂，他依舊貪戀著與對方相處的時光。

對方很清楚他的性格，他一向是個任性的人，對于自己認(rèn)定的事情始終堅持，即使出言勸說，希望他離開沉江城，然而周令聲大抵也很清楚，這些不過是場面話罷了，周樂言是不會聽進耳里的。

周令聲苦笑，「我還以為……」

「以為什么？」

「我以為你沒辦法接受同性，讓你住在江城家也不會發(fā)生什么事情。況且江城雖然嘴上不說，其實他也很在意你……我讓你住過去，只是希望你們可以恢復(fù)過去的友誼，重修舊好，不是希望你們變成……」周令聲說到這里，無奈地嘆了口氣，「你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嗯?！怪軜费詿o所謂地回應(yīng)，忽然又想起一事，「我現(xiàn)在這個樣子，你該不會指望我還能跟女人交往吧？」

周令聲沒有說話。

周樂言握著手機，走神地回想起了前幾天發(fā)生的事情。

他與沈江城在周末一起去了超市，兩人在冷藏柜前對著一干蔬菜挑挑揀揀時，正好有兩名女性過來向他們搭話；沉江城向來冷淡寡言，對女性也沒興趣，連目光都不曾施舍她們分毫，只好由周樂言開口婉拒對方一起去喝杯咖啡順便聊聊天的邀約，后來回到家中，沉江城卻是一副不太高興的模樣。

周樂言起初以為沈江城是因為被打擾了而感到不悅，后來才察覺不對……對方其實是在吃醋。

因為久違地與女性接觸，周樂言甚至沒有多加思考，自然而然地打量著那兩名身材姣好穿著清涼的女性，這一點大概令沉江城相當(dāng)不快，然而對方卻沒有將這件事說出口，若非周樂言后來發(fā)現(xiàn)不對而開口詢問，恐怕沉江城永遠(yuǎn)也不會將這件事說出來。

「你還是喜歡女人啊。」最終沉江城意興闌珊地說道。

周樂言一時心急，口不擇言地道：「我從來沒有喜歡過任何一個女人——我喜歡的是你啊！」

話說出口，他自己也大感尷尬，可是又不能把話收回去，只能硬著頭皮裝成若無其事的鎮(zhèn)定模樣。

明明是如同偶像劇臺詞一樣惡俗的臺詞，卻成功地令沉江城松開緊皺的眉頭，瞧見對方用愕然的視線望向自己，接著近乎狼狽地別開目光，露出無措又隱忍著笑意的矛盾神情時，周樂言心中涌現(xiàn)出一股堪稱不可思議的感情。

即使是再怎么冷漠的人，談戀愛時也跟常人沒什么區(qū)別，因而沉江城既會吃醋嫉妒，也容易因為甜言蜜語而感到快樂。況且沉江城性格內(nèi)斂，就算有什么情緒都不會太過明顯地表現(xiàn)出來，因此周樂言也漸漸察覺，自己必須為此做出改變與退讓，學(xué)著安撫對方甚至為對方著想，這些本來是連試著想像一下就已經(jīng)相當(dāng)麻煩的事情，然而他卻對此感到心甘情愿，毫無怨言。

「哥，你不用擔(dān)心?！怪軜费暂p聲道，「我現(xiàn)在過得很好?！?/br>
「我只希望你不會重蹈覆轍?！怪芰盥晣@息，「或許江城也是喜歡你的，可是你真的會滿足于這種情況？」他頓了一下，沉聲道：「當(dāng)初莊黛云也對你一往情深，但是你卻背著她在外頭跟別的女人糾纏不清……」

周樂言一怔，隨后認(rèn)真地想了想，答道：「他們是不一樣的。還有，雖然她對我做了這種事，但我也從來都不曾喜歡過她，現(xiàn)在這個樣子也算是我咎由自取……明知彼此不適合又不解除婚約，得到兩敗俱傷的后果也是理所當(dāng)然的事情?！?/br>
「是嗎？」周令聲安靜片刻，終究道：「你高興就好，隨便你吧?！?/br>
※※※

周令聲究竟是出于無奈而就此放棄對他的事情指手畫腳，或者是被他篤定的態(tài)度打動了，周樂言始終不得而知。在那之后，很長一段時間，周令聲都不曾再聯(lián)絡(luò)他，周樂言心中隱隱有些愧疚，想要與對方聯(lián)絡(luò)，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另一方面，沉江城對他與周令聲的這場談話一無所知。莫名其妙地發(fā)展成這種關(guān)系，奇妙的是自己也不覺得排斥，即便如此，周樂言心中的真實感依舊不太強烈，然而隨著時光流逝，那些浮躁微妙又輕飄飄的感情仿佛都沉淀了下來，像是積聚在水底的石頭一般，盡管透過水光折射看到的景物并不十分清晰，然而他已經(jīng)逐漸能確認(rè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