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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出兩只胖嘟嘟的小手,rou嘟嘟的小臉上還滿是熟睡之后的酡紅,眼睛亮晶晶的,像是沁了水的葡萄。 旭妍同她對視,難掩緊張的攥緊了手指。她咽了咽喉頭,樣子十分局促。佳遇輕輕拍了拍她的肩頭,道:“母女連心,你看,這緣分擋都擋不住的?!?/br> 小丫頭一看就十分喜歡旭妍。那憨態(tài)可掬的模樣,任誰也無法拒絕她的要求。旭妍終歸是歇卸下了所有的冷硬,她從未抱過這個孩子,哪怕是將她生下來之后,她便狠下心來不看她一眼。她怕自己忍不住心軟,放任自己的不舍從而將她暴露在危險之中。 旭妍緩緩的走上前去,動作有些僵硬的靠近綿綿,奶娘意會,將綿綿微微抬高,還未等旭妍伸出手,奶團(tuán)子便扭動著小身子往旭妍懷里一撲,旭妍手忙腳亂,生怕她摔倒,連忙伸出手將她緊緊抱住,一顆心差點跳出了嗓子眼。 女兒軟軟小小的身體,附一擁入懷中,旭妍本能的緊緊抱著她,卻又不敢看她,人都說,母親愛孩子是天生的,本能的,但她卻不配稱之為母。 佳遇讓奶娘隨她一起出去。內(nèi)室只留下母女二人。綿綿伸手抓著旭妍的前襟,小腦袋搖搖晃晃的看著旭妍,而后燦爛一笑,露出了八顆小奶牙,看著她笑,旭妍心里一酸,眼眶更是沒出息的蓄滿了淚。 她喃喃道:“你怎么還沖我笑呀?你不恨我把你拋棄了嗎?” 可綿綿怎么聽得懂,她懵懂的看著旭妍,好似能感受到她的難過,她慢慢收起了笑容,將腦袋埋在旭妍的頸項間,好似在安慰她。小孩子毛茸茸的頭發(fā)刮蹭在旭妍的皮膚上,一點也不癢,反而十分柔軟。旭妍摸了摸女兒的小腦袋,熱淚盈眶的親了親她的額頭,眼淚一顆一顆的落在衣襟上,她哽咽地道:“對不起,對不起...” 佳遇在縣主府小住幾日,旭妍也好多看綿綿兩眼,這日,旭妍與佳遇坐在桃花樹下品茗,這不可多得的悠閑時光,是旭妍這一年多來唯一放松的時刻,她看著不遠(yuǎn)處蹣跚學(xué)步的女兒,被同樣小小一個的旭兒穩(wěn)穩(wěn)牽著,去追逐前面跑跑跳跳的落落,垂柳掩映,花香飄裊,此情此景,甚是安逸。 佳遇看著旭妍眼睛里那重新燃起的光,推心置腹地道:“朝堂之上的事我不該多問,但是旭妍,這次若是解決了那些人,綿綿是不是...?”她自然是想讓旭妍認(rèn)回綿綿,這才相處了短短兩日,那小丫頭就粘著旭妍,若不是落落帶她玩兒,恐怕這時候都還不會撒手。 旭妍手上一頓,解決了宋立當(dāng)然就解決了心腹大患,但認(rèn)回綿綿她還沒有心理準(zhǔn)備,就算是要認(rèn)回,那也得從長計議,近兩年來肯定是不行,怎么著也要將那些會傷害綿綿的傳言都給扭轉(zhuǎn)過來。 她嘆了一口氣,望著佳遇的眼睛,道:“沒那般容易,也不怕與你說,皇上現(xiàn)如今身子不大好,扶持太子上位任重道遠(yuǎn),而培養(yǎng)太子成為合格的君主,更是要用盡十分心血,近幾年怕是不行...”旭妍有些歉意的看著佳遇。 佳遇拍了拍旭妍的手,笑道:“放心干你的大事,我會照顧好綿綿的?!?/br> 就在此時,管事來稟,對旭妍道:“縣主,有密函?!?/br> 旭妍接過信封掃了一眼,面上沉凝,道:“佳遇,你帶著孩子這幾日不要出門,我會和侯府說明?!闭f完,抬腳就要走,綿綿見旭妍要走了,小嘴兒一撇,搖搖晃晃地小跑著過來,旭兒怕她摔著,只得跟著他一道兒跑。綿綿咿咿呀呀地不知道在說什么,抱著旭妍的大腿,仰起小腦袋望著旭妍。 旭妍心中一動,半彎著腰,將女兒抱了起來,明知她聽不懂,還是道:“綿綿乖,我很快就會回來的。”那溫柔又耐心的眼神,小家伙好似聽懂了一般,笑著朝旭妍的面上親了一口,渾身充滿奶香味的小丫頭,直叫她放不開手。旭妍愣愣的想著:這就是她的女兒啊,是這個世上最親的人了。 旭妍忍不住也親了小家伙一口,佳遇在一旁看著,面上浮起了欣慰的笑意,若說這不是兩母女,她是決計不會信的。 旭妍出了縣主府的大門,隨著親衛(wèi)往京郊而去。 馬車一路上避開了人流,只不過往北城司出城門的大街不知出了何事,被人圍得水泄不通,親衛(wèi)回來稟告,說是有人聚眾鬧事,官府的人已經(jīng)在趕來的路上,現(xiàn)在北城司的城門出不去,旭妍不欲節(jié)外生枝,想了想,還是道:“往西城司走吧?!?/br> “是。”親衛(wèi)了然,其實通往伽藍(lán)寺,去西城司是最快的,但每回主子都繞遠(yuǎn)路,避開西城司。這一回,倒真是避無可避。 馬車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膩淼轿鞒撬?,天空便下起了一陣小雨,旭妍在馬車?yán)镩]目養(yǎng)神,聽著漸漸變大的雨聲,忽而腦海里的記憶爭先恐后如潮水般涌來,旭妍呼吸一滯,整個人有些透不過氣來,她緊緊扶住馬車的窗沿,讓自己盡量平靜下來。 哪怕不親眼瞧見,那些被她刻意淡忘的記憶就像是藤蔓一般,纏繞在她的周身。風(fēng)雨交加,將車牖上的簾幔吹起,旭妍看著西城司的雨景,沖車夫道:“快些離開這兒...” 可馬兒再快,也快不過這些扎根于腦海深處的記憶。 旭妍大口喘著氣,好似又回到了兩年前的那個夤夜... 灰蒙的暴雨將破曉逼退至深青色的云層,驟雨如墨汁潑下,似是要淹沒整個皇城。 這樣的雨,她遇上過兩回,第一回 是和修亦私奔的那日,以至于后來她的噩夢,皆與那場大雨有關(guān)。后來,是破城的那日,她看著趙循灰敗的眼神,決然的背影融進(jìn)了青灰色的暴雨中,同忽如其來的暴雨一齊,往地面墜落。 磅礴的雨勢澆滅了西城司所有的明火,而天地也陷入了一片黛青昏暗之中。 幾乎是所有人都看見了明帝胸口插著一只箭矢從城樓上墜下,落入了護(hù)城河中,那日的雨下得委實太大,就連護(hù)城河的水都變得異常湍急,以至于水位一夕之間高出了警戒線,就連河道撈尸人都無計可施。 第三日,趙循的尸身在伽藍(lán)山下的河邊被擱淺,趙覃的近衛(wèi)將尸體帶回了大理寺,經(jīng)多方驗證,確系明帝無疑。但宋立不放心,還是將旭妍帶來,去確認(rèn)胸口上的箭矢是否一樣。旭妍見到趙循的尸體之時,忍不住又開始了干嘔,那是一具被浸泡得膨脹泛白的尸體,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不同程度的腐爛,面上的模樣已經(jīng)完全分辨不出,就連皮膚上的紋理也全然不見。 旭妍忍著劇烈的尸臭,還有可怖慘狀的尸身,看著那支箭矢的位置,確確實實是他胸膛偏左,在心臟的位置。待她點了頭,在場的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氣。 這之后,旭妍便常常能夢見那日跳下城樓的男人,甚至能聽見風(fēng)里傳來他的聲音,他一遍一遍的叫著她的名字,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