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像馬咀嚼糧草，我看著一個又一個姑娘在我眼前被虐待至死......為什么死的不是我？為什么啊——”

周雪榮一邊聽著，面無表情的彈掉淚水。

“要是死的是我就好了......要是死的是我就好了......要是死的是我就好了......要是死的是我就好了?。。?！”

周謐將嘴唇扣得鮮血淋漓，外翻的臉皮包不住口輪匝肌，嘴唇滑落在米飯里，發(fā)出了濕滑的輕響。

“我這樣...是不是就更像你mama了？！！”

周雪榮渾身僵硬，面容冷峻，一道淚水劃過頜角，輕垂在桌布。

他已經(jīng)長大了，可在這個殘臉的女人面前，他卻永遠(yuǎn)是那個死咬著嘴唇，不肯討?zhàn)埖暮⒆印?/br>
他必須要承認(rèn)幕后之人的巧思。畢竟還有什么，是讓一個兒子眼睜睜看著母親自殘發(fā)瘋，來得更殘忍的呢？

第131章完美之家（5）

徐明朗抽出其中一個鐵盒，顫巍巍的將蓋子拿掉，心跳的像要從嗓子眼里蹦出來。他剛要將膠片放進(jìn)機子里，放映機的滾軸突然自己動了起來，緊接著幕布上出現(xiàn)了一個裝潢樸素的客廳，鏡頭漸漸向屋里移去，穿過門楣，撥開塑料珠簾，畫面最終定格在一張桌前。一個穿著花裙的中年女人不知怎的，上一秒還溫溫柔柔的，下一秒突然神經(jīng)質(zhì)的扣下自己的臉皮，自言自語的說著內(nèi)容可怖的東西。

他還在想著這人是誰，突然他聽到影片里傳來一聲很小的吸鼻聲，讓他一下呆住了。

在場的還有另一人......周雪榮也在！！

再仔細(xì)端詳這花裙女人的臉，鼻子和下巴怎么看都和周雪榮有點像。

難不成這女人就是周雪榮那個瘋掉的媽？

她不是死了嗎？又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兒？

徐明朗太過聚精會神，完全沒注意到身后有個人在慢慢向他逼近......

“看得這么入神??？”

“啊！”徐明朗嚇得從沙發(fā)上彈起，等他看清來人是誰后，更是連呼吸都被堵塞住了......

這人竟是個蓬發(fā)垢面的流浪漢！

徐明朗許久才拾回聲帶。

“你到底是誰？你為什么會在這兒？”

流浪漢只是笑，慢慢逼近他，讓他不得不往后坐去。

流浪漢坐在他旁邊，并未急著回答問題，而是扭頭去看翻得亂七八糟的柜子，說：“我的收藏，你還滿意嗎？”

“你到底是誰？”

“為什么你們每個人都這么執(zhí)著于這個問題？”流浪漢搖搖頭，嘆了口氣，“連你也這么無聊。”

“你告訴于浩懷，說你是來自另一個世界的神。但神愛世人，絕不會犯下這些惡行。”

“那是你們不懂神的寂寞?！绷骼藵h把腿盤上沙發(fā)，調(diào)整到舒服的姿勢，“如果你們之中也有人像我一樣，擁有無止境的生命，cao控宇宙萬物的能力。我相信你們也會想玩點兒什么。”

“所以我們在你眼里，就是玩具?！边@甚至不是個疑問句。

“你算聰明的那種?！?/br>
徐明朗握緊了拳頭：“為什么是我們？世界上有那么多的人，為什么偏偏是我們七個?！?/br>
流浪漢咂咂嘴：“不是你們七個。是你們兩個?！?/br>
徐明朗瞪大了眼，看著流浪漢指著一面柜子說：“柜子里的膠片你不都看過了嗎？你就不想知道，為什么只有你和周雪榮的膠片有63盒，其他的人都只有一盒，甚至大多人的名字你都沒聽說過.....”

細(xì)密的汗珠已爬滿了徐明朗的背，他能感覺到心中的不安越發(fā)鮮明，像山另一面?zhèn)鱽淼倪b遠(yuǎn)的尖叫。

“這里的每一盒，都是一個人的走馬燈錄像。你說，你倆怎么會有63盒呢？”

“你胡說??！”徐明朗大吼打斷了他，“如果我真的參與了那么多次，我怎么會一點記憶都沒......”

說到這里，連他自己都心虛了，這個流浪漢既然無所不能，抹去一個人的記憶根本不是什么難事。

他想到周雪榮的種種古怪表現(xiàn)，有時能未卜先知，卻總是遮遮掩掩，說是說了會發(fā)生很可怕的事。

“......周雪榮全都記得，對嗎？”

“賓果~”

“你這個王八蛋！?。∧銥槭裁匆@么做？！你為什么要這么對他！他已經(jīng)很不幸了，為什么你們所有人都要欺負(fù)他??！”

“這應(yīng)該問你自己啊?！?/br>
“你什么意思？”

流浪漢伸出臟兮兮的食指，在他額頭上點了一下：“你自己看吧?！?/br>
徐明朗霎時頭痛欲裂，有好多陌生的畫面一股腦涌進(jìn)了他的腦袋。

那里有許多是他夢里見過的。他和周雪榮從小長到大的一幕幕，他們是怎么親吻、爭吵、哭泣。他記起了薛瑩瑩的死，一切的一切從記憶的深井被打撈上來，呈放在他眼前。

“原來那些夢都是真的......”

“你不是很想知道，我為什么會選中你們嗎？”

徐明朗癱坐到了地上。

“因為你們都是些心懷悔恨的人，祈禱著自己的悲慘的人生可以重新來過。無論是痛失愛子的曹靜、誤殺人質(zhì)的于浩懷，被開除的葉嘉雯，他們每一個都很喪氣?！?/br>
“除了你。”

“我們第一次相遇，是在天橋上。你每天都會去彈琴唱歌，而我在旁邊睡覺，看著庸碌的凡人們行走不停?！?/br>
“可是有一天，你突然不來了。那之后的一段時間，你都沒來過，直到有一天下午，你再次出現(xiàn)了，看起來格外高興，把琴盒一打開就要唱歌，唱完之后，你對我說，你被一家唱片公司錄用了，今天是你最后一次在這兒唱歌，你就要實現(xiàn)你的夢想了?！?/br>
“你的愉悅都要灑在我身上了，你對我說，只要心懷希望堅持下去，生活終將有所饋贈。而我反問你，你是否相信這世上有著難以逾越的傷痛，無法逃離的宿命？”

流浪漢撫摸亂發(fā)：“你猜你怎么回答的？”

徐明朗嘴唇顫動。

“你說你相信希望?！绷骼藵h笑得前仰后合，“你簡直比孩子還要天真?！?/br>
“你就是個滿口謊言的騙子！”徐明朗擦了把臉，站起來，雙眼迸發(fā)著怒火，“你口口聲聲說，我們都是渴望人生重來的失敗者?？赡悴攀窃斐闪诉@一切的始作俑者！”

流浪漢擺出“愿聞其詳”的模樣。

“我看過了他們幾個的錄像帶，葉嘉雯還活著，所以沒有帶子。不過不要緊，因為她全都告訴過我?！?/br>
“所有人的過去里，都有一個流浪漢的存在。正是這個流浪漢偷走了葉嘉雯用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