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大學的錢，讓曹靜的兒子被車撞死，在趙東祥開車的時候冒出來被軋死，搶走了苗放的U盤，害得于浩懷一槍打歪擊斃了人質(zhì)......”

“還有周雪榮......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但一定是你燒死了周爺爺，才會讓周雪榮失去了重新又有一個家的機會！”

“至于我......你以為讓周雪榮離開我的世界，我就會走上另一條路，愛上鄰居家青梅竹馬的女孩，薛瑩瑩?！?/br>
“你打亂了我們每個人的命運，還按著脖子告訴我們‘你命該如此’。”

“是你更改了我們的命運，強加那些罪于我們?！?/br>
“你騙不了我的?！?/br>
流浪漢用一陣掌聲表達贊美，又換了個話題。

“你知道一種很好玩的玩具叫‘魔方’嗎？在我們那個年代，還沒發(fā)明這種玩具。我第一次玩它，就覺得新鮮的不得了，在漫長的時光中，一共4325億種組合方法，我全都拼過一遍。然后我發(fā)現(xiàn)，其實人的命運也是一樣。有時哪怕是一個小小的選擇，沒準兒就改變了一個人的一生?！?/br>
“喜歡我為你們打造的另類人生嗎？”

“你他媽個死變態(tài)?。?！我要殺了你！”殺意令徐明朗紅了眼，他不管不顧的往前沖，卻發(fā)現(xiàn)自己不管怎么跑，他都沒辦法靠近流浪漢半步。就好像他們之間不斷在累積空氣墻。

“我說過了，我可以cao縱萬物，你還是省省吧?！?/br>
“再說了，你要是殺了我，你的小雪也要和你說再見了?！绷骼藵h轉(zhuǎn)頭看向熒幕。徐明朗這才驚覺，扭頭一看，畫面上放的正是周雪榮的特寫，他下唇微微顫抖著，眼瞼還濕潤著。

“你把小雪還給我??！”徐明朗咬牙又沖上前，流浪漢卻憑空消失不見，無論他怎么找，房間里都不見流浪漢的影子。

他只能看著熒幕大喊：“小雪??！能聽到我嗎？”

熒幕中的黑發(fā)青年宛如電影中的男主角，悲喜不隨人愿。

徐明朗握緊了拳。

“這一次，輪到我來救你?！?/br>
******

周謐先前的百般柔情都消失了，她雙目空洞，打量周雪榮就像看一個陌生人。

她壞死的半邊肌rou不自覺的抽搐，皺眉肌上挑，這個表情周雪榮再熟悉不過了。小時候周謐每每發(fā)瘋前，都會做這個表情。

每當這個時候，他都不能躲，不然周謐會像發(fā)了瘋一樣砸他的門，把他從床底或者桌底下揪出來，再更用力的扇他巴掌。

而現(xiàn)如今，周雪榮長得像小樹那么高，周謐站在他面前也不到他的下巴，根本沒什么好怕的。

周謐踢開身后的凳子，周雪榮本能的繃緊了身體。

她在慢慢向他靠近。

周雪榮告訴自己不要動，周謐根本傷不了他，可就在周謐離他一步之遙時，他還是忍不住后挪了一步。

這一步象征他的尊嚴和底線，再一次被輕易劃開了。

周謐卻看都沒看他一眼，而是繞過他往門外走。過了會兒，隔壁房間傳來了開門聲。

周雪榮跟了出去，卻沒有去周謐的臥室，而是往大門方向走，想要離開。

不難預料，大門不見了。

他打量客廳，窗戶也全都消失不見，整個空間都被封閉了起來。他又悄悄透過門縫去看周謐的臥室，就連她屋里的窗戶也沒了。

周謐正像小時候一樣，坐在她的梳妝鏡前，擺弄那些瓶瓶罐罐，對著鏡子撫摸自己的臉。

周雪榮盯著看了一會兒，推開門。

“我要走了。”

周謐停下動作，看著鏡子中周雪榮的身影，語調(diào)古怪的問：“你要去哪兒？”

“我要回到我的世界去。”周雪榮看著周謐殘缺的臉，那上頭的傷口已經(jīng)變得陳舊，“我說過，你已經(jīng)死了?！?/br>
“真的嗎？”周謐緩緩轉(zhuǎn)過向他，“如果在你心里，我真的已經(jīng)死了。我就不會出現(xiàn)在這兒?！?/br>
周雪榮睫羽微微扇闔。

“既然你不喜歡我對你太溫柔......”周謐把玩著桌上的玻璃瓶裝化妝水，下一秒突然扔向了周雪榮的頭。

他用胳膊去擋，卻蒙了視野，等察覺到周謐沖上來時，他已經(jīng)跌在地上。

還是那張熟悉的臉，還有熟悉的味道。

現(xiàn)在那張猙獰殘破的臉就盤踞在他頭上，眼里洶涌的恨意像是要將他焚燒殆盡。

“你這個孽種！畜生！長得和他一模一樣的小變態(tài)??！我怎么會生下你這個賤種！”周謐說著世上最歹毒的語言，不斷捶打著周雪榮裸露出的部分，可他已經(jīng)長大了，這個瘋女人不再能夠打傷他，于是她又用牙去撕咬周雪榮的耳朵。

一瞬間火辣辣的痛楚從耳朵擴散到脖子，他掐著周謐的脖子，才把她從身上挪走。

他看著周謐混沌到無法聚焦的雙眼，想說點什么，卻只擠出一句變了調(diào)的“你別這樣”。

周謐嘴角垂涎，像條瘋狗一樣亂咬空氣，似乎恨極了自己的親生骨rou。

他垂下頭不去看她，這一幕他再熟悉不過。

小時候每當這時，他都會縮成一團，任由她打罵直至恢復平靜。而現(xiàn)在他長大了，他能夠輕易壓制住周謐，但心卻無法抵御傷害。尤其當他知道周謐如果沒遭遇那一切，會有多么溫柔，強烈的反差加劇了他的痛苦，催化了他的內(nèi)疚。

他甚至開始思考，他的存在是否像周謐所說的那樣，是個錯誤？

過了一會兒，周雪榮感覺到掙扎的力道變小了，急促的喘息聲也逐漸微弱。

“......mama打疼你了？”周謐的眼睛里注入凄婉，看著他時那樣的悔恨，輕輕按揉他的耳朵，“對不起，mama不是故意的。mama給你揉一揉好不好......”

周雪榮心里一酸，咬肌繃得死死的，任由周謐抱著他，用毒打他的掌心輕撫他的發(fā)頂和后背。竟有一瞬間，他覺得自己回到了小時候，他還是那個即便被mama毆打，也渴望一個懷抱的男孩。

第132章完美之家（6）

周雪榮沒有貪戀那點溫存，而是將周謐推開，重新站了起來。

“你還在怪mama嗎？”

周雪榮搖頭。

“那你為什么不肯留下，我們可以永遠在一起，就像以前一樣?！?/br>
“我說過，你死了。你十四年前就已經(jīng)死了?！彼聪蚰_底，回想起那股炙熱，“你點燃了這里，我親眼看見你的身體被白布裹著，抬了出來?！?/br>
周謐把手貼在他的胸膛，柔聲說：“可是我活在你心里。你知道的?！?/br>
“也許吧。但我已經(jīng)有了新的生活。人不可能活在過去?！敝?/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