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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奚對他是什么印象,謝錦不知道,但是這個人一直對慕脩忠心耿耿,他看在眼里。這一切都被后面被帶過來的陳奚盡收眼底,微微出神。謝錦轉(zhuǎn)身看去,陳家兩父子這兩日呆在獄中,雖然有囑咐,但想來也過得不太好。兩人都瘦了許多,面色有些憔悴。陳奚平日里一個玉面公子都長了淺淺青色胡茬。陳清拍了拍他的背:“奚兒,為父先上車了。”說完他朝謝錦頷了頷首謝錦還禮陳奚笑了笑:“小侯爺怎來得這般早?!?/br>謝錦:“起得早,便順路過來了,不知道有何物要?dú)w還于我?”這幾天他細(xì)細(xì)想了想,他好像除了最開始想從陳奚身上找關(guān)于慕脩隱疾的突破口接觸過還說了一些混蛋話以外,后來就很少有過交集了。也是那時候,他發(fā)現(xiàn)陳奚是真的為了陛下好,無論他怎么套,也絕不透露半個字。天子身上有疾,傳出去是會動搖江山的。陳奚從懷中掏出一物,看不清是什么,包裹在淺灰色的錦帕中。陳奚看著他,將眼底不該表露的情感壓得很深,唇角微動:“便是此物?!?/br>謝錦目露茫然“小侯爺...與陛下,望珍重?!?/br>陳奚也沒多話,給完之后便走向了馬車。他的身形在男子中屬于孱弱一掛的,腰身卻極為挺拔,從未彎曲。馬車開始動了謝錦慢慢打開手中的帕子,里面是一張信紙,打開后早已不復(fù)當(dāng)初潔白無瑕。曉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君,坐也思君。原詩是:雨打梨花深閉門,忘了青春,誤了青春。賞心樂事共誰論?花下銷魂,月下銷魂。愁聚眉峰盡日顰,千點(diǎn)啼痕,萬點(diǎn)啼痕。曉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君,坐也思君。這是當(dāng)初謝錦寫給陳奚的,本來只是存著撩撥的心思,想要與他拉近關(guān)系。這是什么意思?謝錦腦中忽然閃過一絲不可置信的念頭難道......但是看著信紙上這已經(jīng)擦不掉的腳印,好像又不太確定,畢竟誰也不會把自己喜歡的人送給自己的情書扔在地上踩吧。謝錦百思不得其解,但是答案也無處可尋了。馬車上,陳清看著兒子:“你將那信還于小侯爺了?”陳奚望著車窗外,淡淡‘嗯’了聲。陳清:“何不留個念想?你以往不是最愛站在月下看這東西嗎?當(dāng)初丟了,還四處詢問專門撿回來。”陳奚微微一愣,沒回頭:“無妨,此去生死難測,能不能回去也難說?!?/br>陳清摸了摸胡子,嘆了口氣,心疼兒子。......正文第一百二十二章(結(jié)局章上)“你怎么來了?”慕信站在院子里,手上捏了個撒壺,金色的壺身上繪著纏枝蓮紋樣,細(xì)致的澆著花圃大簇大簇的牡丹。院子里還是一如既往的蕭條,沒有任何宮人。慕脩站在翠綠色的廊下,聞言道:“你反省得如何了?”慕信扯了扯嘴角:“里面坐?!?/br>說完,他轉(zhuǎn)身進(jìn)了殿內(nèi)。慕脩跟著走了進(jìn)去,大殿四周的窗戶都緊閉著,環(huán)境有些昏暗。慕信兀自落坐:“皇兄此來,不會只是為了問我反省得如何了吧?你知道的,即便是成王敗寇,只要我有機(jī)會出去怕是仍然會給皇兄你找麻煩?!?/br>慕脩撩袍落坐,冷淡的瞟了他一眼:“朕此來,是交代一件事?!?/br>慕信頷首:“臣弟洗耳恭聽?!?/br>慕脩道:“朕擬了一道旨意交給趙承德,晚上他會給你送過來,朕希望你,不論何時都要謹(jǐn)記你身為南楚皇族的身份?!?/br>慕信準(zhǔn)備摸茶盞的手一頓:“??”感情他這皇兄忽然來一趟就是為了教訓(xùn)他一頓?慕信氣笑了。可慕脩卻沒再給他多問的機(jī)會,起身離開了,就好像他只是順路來一趟一般。慕信也站起身,愣了會兒神,但是沒追上去。....官道之上,一輛馬車疾速朝逐鹿城的方向行駛著,車前掛了一盞照明用的燈籠,在馬車走動中搖晃著,照亮了四周的密林。外觀看起來沒什么特殊的車廂內(nèi)卻很大,坐了三個男人也絲毫不顯狹隘。謝錦看著容云鶴給慕脩把了脈,隨后輕輕搖了搖頭,出聲道:“你們是同門,你竟也解不了這蠱嗎?”容云鶴道:“師兄當(dāng)年救下我之后就離開了,我們巫醫(yī)族是不會蠱的,師父也并未傳授過我們蠱,這東西大概是他后來不知在何處的奇遇?!?/br>“我找了他,將近百年?!?/br>謝錦開口:“那你為何此時來將這一切告知我們?”容云鶴道:“世間萬物皆有因果,他的大仇早已經(jīng)得報,我不明白他為何還要留在南楚,明明時間已經(jīng)不多了?!?/br>大仇已經(jīng)得報...謝錦斂眉,忽然愕然抬首:“我忽然想起來,你說的這件事我好像知道?!?/br>容云鶴疑惑的看向他:“知道什么?”謝錦道:“這場滅族之禍我曾經(jīng)在皇陵中的壁畫上看到過,當(dāng)初我還在想,墓主人是誰,如今明了了。”慕脩身軀微怔,顯然他也曾見過。容云鶴唇際扯出一個譏諷的笑:“他這樣的人,如何配長生?百條人命,他還能篆刻在墓室中,可真看得起我們一族。”“對他來說,我們族人的鮮血不過用來洗滌他劍刃罷了?!?/br>慕脩心情沉重,并未發(fā)一語。國師做這一切都是為了復(fù)仇,多年前的滅族之仇。可慕脩確實是他親手所救,宋淮安也師承于他,其間種種,非三言兩語能夠道明。而晚間,趙承德果然如慕脩交代的那樣,來了瑤華殿。燈火明滅間,慕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