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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她驚詫之余,Leo已經(jīng)走到她面前,微笑著側(cè)身,向他介紹:“趙先生,這位是簡小姐?!?/br> 說完,他又向簡頌介紹:“小姐,您應該還沒有見過,這位是董事趙先生,我們是校友?!?/br> 簡頌象征性地和他握手:“趙董事,您好?!?/br> 他的手很有力地握了一下:“簡小姐,恭喜,今天的談判很順利。” 他抬起眼皮,濃黑的眸深沉難測,狹長的眼尾透著絲笑意,神色自若,聲音十分和煦:“不知道兩位待會有沒有空?晚上八點,我請客,就當是慶功宴?!?/br> Leo笑:“我還要趕回家給太太做飯,就先不作陪了。” “簡小姐呢?”他將目光移向簡頌,唇邊似有似無噙著笑。 “抱歉,時間有些晚,不是很方便。”她笑一笑。 趙明靳絲毫不介意,同時沒有猶豫地拿出手機撥電話:“沒有關系,我現(xiàn)在通知他們改時間。結(jié)束后我開車送你?!?/br> 話說到這個份上,再拒絕未免顯得尷尬,簡頌頓一頓,只好點頭答應下來。 趙明靳在高檔日式料理餐廳預定了位置。 與其說是預定,倒不如說是包場。晚上最繁忙的時段,整個餐廳卻空蕩蕩,只有他們一桌客人。 “聽說你喜歡日料,這家店預約要等半年,今天剛好有機會嘗嘗看?!壁w明靳替她拉開椅子,極為紳士的做派。 簡頌就座,微微一笑:“您費心了?!?/br> 看得出,他來之前特意裝扮過,西裝領帶一絲不茍,腕表是極為名貴的款式。 菜單已經(jīng)提前安排好。趙明靳在她對面坐下,吩咐人上菜。 他帶了酒來,交給服務員開瓶,要親自替她斟上。 簡頌對上他的眼睛,剛想開口婉拒,他卻已經(jīng)了然,很快開口:“放心,我知道你不飲酒,這是我請法國波爾多的私人酒莊特調(diào)的,不含酒精,昨天剛空運過來。” 她的眼睛微微訝異,只得任由他起身倒酒,又坐回原位。 “今天的談判,謝謝您的幫助?!彼f。 他抬起手,與她碰杯:“沒必要和我客氣。” “另外,有件事需要你知道?!彼纳ひ魷睾?,“那天我的確有所隱瞞。其實過去我曾有幸見過你一面。考慮到種種,才沒有告知,希望你不會介意。” 簡頌驚訝道:“什么時候?” 他頓了頓,面色鎮(zhèn)靜:“在波士頓念書的時候?!?/br> 簡頌想起Leo說他們是校友,想必他是從哈佛商學院畢業(yè)。同是波士頓的學校,他倒的確有可能和她碰過面,只是她對此卻毫不知情。 趙明靳已經(jīng)看穿她在想什么,緩緩扯出笑容,繼續(xù)說: “不過這沒關系。我與簡小姐相識恨晚,現(xiàn)在終于有機會,總算能好好彌補這些失去的時間。” 她黑亮的眸子極快地閃動一下:“公事上的往來當然沒問題。只是我接下來會很忙,今天這頓飯,還是為了謝謝你的幫忙?!?/br> 他聳肩: “沒什么。不過,你打算什么時候告訴他?” 簡頌卻只是笑笑,避而不談:“這是我的事?!?/br> “我想他一定會好奇,為了得到零和而設下的陷阱,是如何被拆穿……” 趙明靳說到這里,敏銳地捕捉到她略帶無奈的蹙眉,突然意識到什么,聲音驟然停下。 她早就知道傅嶼川在利用她。 他的瞳孔猛然一縮,仿佛受到了莫大的沖擊。 他的話說到一半,簡頌有些疑惑,抬起眼眸:“趙總?” 趙明靳收住聲音,輕咳一聲:“抱歉,是我失言了?!?/br> 他笑著搖了搖頭,像是認命一般,挽起袖子替她盛一碗湯,動作很溫柔:“不過,還有一件事你不知道。” “相信你已經(jīng)聽說過,不久前那個獨立投資人的事情?!?/br> “猜猜他是誰?” “……” “不知道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父親沒有出事,傅嶼川會怎么做?” “事實上,他早就計劃好與你們決裂。坦白地講,你父親的死,不過是讓他把計劃提前而已?!?/br> 簡頌的反應果然沒讓他失望。 他一邊欣賞著她的表情,邊撿起餐巾,擦了擦手:“希望你這頓飯吃得還算愉快。” …… 餐畢,趙明靳拿出插在口袋里的鋼筆簽支票。 簡頌的唇色有些慘白。 從剛才開始,她就一直心不在焉。 此刻,她的目光落在他手中的那根鋼筆。 筆身是浮世繪,很漂亮。 這是她mama很喜歡的一個畫家。 這道目光立刻被趙明靳注意到。他抬眼,眼角細微笑紋:“喜歡么?” 字已經(jīng)簽完,他合上筆蓋,遞給她,語氣絲毫不介意:“不如送給你,當作我的一點心意。” 簡頌自然沒接。 趙明靳倒也沒堅持,將鋼筆擱在桌面上,笑笑,直接起身:“我們走吧。” 簡頌訝異地看著被他遺忘的那支鋼筆,他卻勾手,攬過她的腰,沒有留戀,語氣玩笑一般: “既然你不肯收,我也沒必要再留著它?!?/br> …… 飛往香港的頭一夜,簡頌果然失眠了。 趙明靳的話每每響在耳畔,讓她不可避免地想到……往事。 傅嶼川念的是加州最好的私立中學。 這里匯聚了幾乎所有富家子弟,皆是各路高官富商的后代。簡成鴻自然不會錯過這個機會,叫他多請同學聚一聚,并大方地向他們敞開位于比弗利山莊的閑置別墅。 沒過多久,簡頌已經(jīng)混跡于傅嶼川的各種聚會。傅嶼川發(fā)現(xiàn)她根本甩不掉,干脆采取放任態(tài)度。 按照當?shù)胤?,未成年人不能喝酒,管控十分嚴格,傅嶼川倒有的是辦法,從簡成鴻的酒窖里弄來了酒。 酒精,對一群剛步入青春期的孩子來說,有著致命的吸引力。 Daniel聽說了,也悄悄地跟來。他想喝聚會上的酒。 簡頌從沒和他解釋過她和傅嶼川的關系。她也不知該怎么解釋。因為傅嶼川不肯改姓,簡成鴻只在剛辦完領養(yǎng)手續(xù)時提過一兩次,見他拒絕,便不強迫他,從此閉口不提。 Daniel倒也不糾結(jié)這個問題,很快混入人群中,和女孩們搭訕。 傅嶼川被許多人圍著。簡頌總是粘著他,有幾個同學不認識她,問起來,他只淡淡解釋:“這是簡叔叔的女兒?!?/br> 眾人哄笑。他們經(jīng)常在球場見到簡頌,有膽子大的起哄:“這家伙可是他的心頭寶?!?/br> 簡頌自然沒聽到他們的調(diào)笑。 傅嶼川身邊的人越圍越多,她擠不進去,只能遠遠地站著。 聚會上來的都是比她高兩個年級的大孩子,當然看不上她。比起那些發(fā)育更成熟的青春期女孩,她太過不起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