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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強求。” 可周為民卻誠懇地說道:“岳父岳母,為民總算明白當(dāng)初雪音為何那般善良,給素昧平生的為民提供熱飯,還變著法子地塞銀子給我了,那是因為您二位本就是善良熱心之人。但越是善良的人,越不該被慢待。我都明白您二位是心疼我,但人活一世,成親這樣的事情只有一次,我不止為了雪音,也是為了自己。我希望將來我與她兩鬢斑白之時回想起這些日子,心里頭還會覺得甜。為民會盡力,但絕對不是為著什么虛榮,而是真的很喜歡她?!?/br> 雪音站在帷帳之后聽著這些話,心中柔軟得一塌糊涂。 她從前只覺得周為民是個好人,如今聽了這些話,見到他做的那些事,更覺得他好得無話可說。 若是旁觀瞧著,她會覺得什么樣的女子竟然被這般疼愛。 如今是自己嫁她,她心中暗暗下了決心,必定要待他好,絕對不能辜負(fù)這樣的赤誠之人?。?/br> 周為民帶著媒人與齊尚書夫婦二人商定了彩禮,成親日子等事,全程越聊彼此越歡喜,梅氏喜歡得眼睛都笑彎了。 到最后,丫鬟把雪音喊了過去,周為民抬頭一看,手里的茶碗一頓,茶水歪斜流了出來他都不知道。 梅氏掩唇一笑:“我們與媒人還有些話要說,你們二人不如去外頭的花園子里走走?!?/br> 雪音也覺得周為民那樣子有些可愛,眸中忍不住帶了笑意。 兩人一同走到花園子里,都有些不好意思。 周為民咳嗽兩聲,倒是笑出來:“你方才可是覺得我很好笑?唉,那時候在揚州你打扮成一個麻子,我就覺得你眉眼實在是精致,面上雖然有麻子卻也有別有一番風(fēng)味?!?/br> 他那時候從未想過她的麻子是假的,昨日一見已然震驚于她的貌美,今日她又裝扮一番,方才那平靜的花廳內(nèi)宛如深冬枯枝上綻放一朵桃花,給全世界都染了明媚的色彩。 世間怎會有這般美貌女子?而這個女子,即將成為他的妻子,想到這,周為民哪里還記得住手中還端著茶碗呢?是才鬧了個笑話。 雪音笑起來:“原來在你心中,有喜歡麻子的這個癖好?!?/br> 周為民連忙說道:“非也非也,我不喜歡麻子,只是你那時候是麻子所以我才喜歡。這兩年,我想過無數(shù)次自己高中之后回?fù)P州娶你的場景,雪音,我等這一日實在等了太久。謝謝你?!?/br> 雪音發(fā)覺,周為民這個人真的很容易用他的赤誠與認(rèn)真感染旁人。 花園子里雨停了有一會兒了,雖然清冷清冷的,可梅花初綻,香味兒淡淡的,他站在梅花樹旁,當(dāng)真是人比樹都要高潔。 雪音認(rèn)真地看著他:“周公子,雖然知道都到了今日有些話說起來不太方便,但我想,我們還是要說清楚。你真的是個很好的男子,但我與你統(tǒng)共也沒有見過幾面,如此倉促……” 周為民淡然一笑:“我知道,你對我甚至都不太熟悉,不知道我是個什么樣的人,一生很長,每一年都有春夏秋冬四個季節(jié),我無法看得到太遠(yuǎn)的將來,我只知道今年這個冬天,我不會讓你冷,不會讓你怕。而你,也不需要為我做什么,你只要好好過完這一生便是我最大的心愿。” 哪怕是雪音,都無法理解那一碗餛飩里摻了多少他的眼淚。 人在窮途末路之時難免會恨老天不公,為什么他這般發(fā)奮讀書,卻時運不濟連飯都吃不起? 爹娘染病花光家中積蓄,田產(chǎn)房屋盡數(shù)變賣也只堪堪抵得上喪葬費,他連飯都吃不起,怎的去京中趕考? 那時候他真的好想哭,雖然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可他餓得路都要走不動了。 不如就死了吧,死了之后,一了百了,什么國家大計,論語詩經(jīng),什么隨口便來的文章詞句,都有什么用呢? 直到他渾渾噩噩地走到一處餛飩攤旁邊,聞到噴香的餛飩味道,才知道食色性也,人的根本就是一日三餐啊。 他努力地想走開,那賣餛飩的麻子姑娘卻捧給她一碗餛飩,熱騰騰,香噴噴,那是他這輩子吃過最好吃的一頓飯。 甚至比皇上賞賜的御宴更為美味。 他發(fā)誓,這輩子都要護她周全。 周為民伸手輕輕握住女孩兒有些涼的細(xì)軟小手:“你信我,一切都有我在?!?/br> 他的手溫?zé)?,與陸靖言那寬大有力的手是不同的一種熱度,雪音心中軟得厲害,她點頭:“好。” 這一日尚書府大喜,闔府上下都領(lǐng)了賞銀,齊尚書笑得臉上褶子都出來了,卻得了傳召,說是皇上召他入宮。 齊尚書心中一跳,但皇上有命他卻不能不遵從,立馬收拾東西進宮去了,一路上心里想著還好今日親事已定,還有媒人為證,也算是安穩(wěn)了。 此時宮中皇上與陸靖言正在下棋,原本皇上當(dāng)初奪嫡失敗,自以為一輩子只能守在西南之地做一個旁人口中的笑話。 可他怎么也沒有想到,陸靖言這個在京城被人欺辱的世子,竟然給他暗中遞信。 后來他也無數(shù)次見證了這個自小就比那些皇子們優(yōu)秀的世子,是如何兇悍如何狡猾如何狂野地帶兵一路殺到了京城。 因此,他愿意給陸靖言幾分面子,無論是權(quán)勢地位還是財產(chǎn)抑或是女人。 莫要說陸靖言要的是個尚書府的千金,便是他自己的親女兒,他都毫不猶豫地會給。 “思行啊,齊尚書很快便會來了,你且放心,朕會說這是朕的意思,并非是你請朕賜婚。” 陸靖言手中的黑子啪嗒一聲落下,坐直了身子:“多謝皇上?!?/br> 他才說完,皇上又道:“朕啊,會把你們的親事辦得風(fēng)風(fēng)光光,作為你對朕忠心的嘉獎?!?/br> 兩人相視一笑,此時外頭太監(jiān)來報,說是齊尚書來了。 “宣?!被噬鲜种邪鬃勇湓谟癖P上。 齊尚書恭敬地低頭垂手進到殿內(nèi)朝皇上跪拜,皇上笑道:“愛卿平身。朕瞧你面上都是喜氣,可是有什么喜事啊?” 其實他這話完全是為了引出來自己要賜婚一事,可齊尚書卻順勢笑道:“微臣多謝皇上。今日微臣家中的確是有喜事,小女與新科狀元周為民定親,微臣實在是高興啊?!?/br> 皇上一愣,陸靖言幾乎是立即站了起來。 “齊大人,你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