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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動作太急,袖子帶得面前那一只放棋子的碗也倒了,十來只棋子噼里啪啦地掉了一地。 齊尚書硬著頭皮說道:“陸世子,我家小女與狀元郎周為民今日定親?!?/br> 陸靖言拳頭猛地握緊,眸子緊縮,咬緊牙關看著齊尚書,他如何也不敢信,雪音會與旁人定親! 更莫要說是那個狀元郎周為民!他素來沒聽說過周為民與齊家有什么走動! 齊尚書站在那里,安安靜靜地等著皇上與陸世子的反應,陸世子恨不得立即飛奔出去揪住齊雪音問個清楚,他不信,絕對不信! 前天晚上他還與齊尚書喝酒,今日雪音便定親了?! 皇上見陸靖言神色不對,咳嗽一聲:“思行,你若無事,便先回去吧。” 陸靖言失魂落魄,手都氣得幾乎發(fā)抖,他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出殿外的,等走到那一道宮腔之下,忽然聽到頭頂一列飛鳥嘩啦啦地煽動翅膀,瞧著那一行飛鳥的影子離自己越來越遠,才忽然覺得委屈又難過。 他藏在袖中的手里甚至還握著那枚同心結(jié)。 不敢信她與旁人定親了,卻知道這大概就是事實,她早已不喜歡他了。 不喜歡,就是不喜歡了。 陸靖言眼眶發(fā)紅,仰頭看著天,無垠蒼穹,陰沉沉的天帶著暗灰色,似乎要下雪了,一切都讓人絕望,他想問問老天,他真的知道錯了,要該如何挽回? 她根本連機會都不肯給他?。?/br> 素來堅硬如鐵的一顆心,被人捂化了,卻又這般重重一擊。 陸靖言走到宮道門口,俯身上了馬車,一滴熱淚掉在他手背上,他忽然就笑了。 笑著笑著,他坐在馬車里,面無表情地緩緩落下兩行淚。 人家都定親了,皇上也沒有法子,只隨便找了個事兒問了齊尚書幾句便打發(fā)了。 齊尚書如何不明白今日是什么局勢,回去的路上一直都慶幸還好今日一大早地便把親事給定下來了。 這日起天氣變得異常惡劣,眼看著要過年了,風雪交加,周為民往齊家送了不少的炭盆臘rou臘魚臘腸之類的東西,而雪音也禮尚往來地給他做了兩雙襪子,一件棉的披風。 因著實在是冷,飯館便歇業(yè)了,雪音也素來不出門,每日都在家中陪著她娘。 梅氏自從上次病倒之后便時常臥床不起,定親那日她心情很好起來了一會,可后面又體力不支地倒了下去。 一家子如今的心頭大患便是梅氏的病情,周為民也十分盡心,又特地想法子帶了一位御醫(yī)傳人去齊家給梅氏看病。 可梅氏這病實在是復雜,一時半會難以調(diào)理,隨著天氣嚴寒而更加惡劣,發(fā)作起來就好似熬不過去冬天似的。 雪音與周為民的親事定在了正月二十,梅氏每每都強撐著笑道:“我再如何,也要等到你成親那日呀?!?/br> 一想到才相聚不久,梅氏便要離開自己,雪音便難過極了。 臘月二十六,雪音清早才給梅氏喂了半碗粥,就聽到一個噩耗,侍郎齊府的齊夫人竟然要不行了! 雪音驚得不行,她自打回了尚書府之后偶爾還是會讓人悄悄送些香囊過去,也是感念當初齊夫人疼愛自己。 可為何齊夫人忽然不行了? 她思慮再三,齊游便道:“你若是想去瞧瞧便去吧,那齊夫人的確是也想見你?!?/br> 最終,雪音便去了一趟侍郎齊府,齊夫人奄奄一息,拉著她的手哭。 “雪音啊,我這一生命苦,命苦啊……” 雪音不知道說什么是好,只能勸她看開,可這事兒放誰身上誰看得開呢? 養(yǎng)大了的女兒不是自己的,而自己的親生女兒早已不在人世。 齊鴻儒在旁邊紅著眼忍著淚,等雪音出了屋子,他沉默了下,說道:“大夫說,娘撐不到過年,她最想見的就是你。雪音,你在尚書府一切可還好?” 雪音心中酸澀:“二哥,我都挺好的,你……照顧好娘和你自己?!?/br> 齊鴻儒艱澀一笑:“我聽聞你定親了,周為民人不錯,往后你要好好過。從前是我們對不住你?!?/br> 雪音立即說道:“說這些做什么?一切都會過去的?!?/br> 兩人在廊下站了一會,最終雪音還是要告別走人了。 齊鴻儒匆匆回去照顧齊夫人,又忍不住三番兩次回頭去看雪音的背影,忍不住更覺難過。 雪音帶著翠鶯走過那些走了千萬遍的長廊,回想起幼時在這里生活過的痕跡,心中百感交集,傷感又無奈,可人世無常,許多事情只能自己放下。 雪越下越大,有丫鬟來道:“翠鶯jiejie,不如麻煩你同我一道去拿一件披風與手爐還有傘,莫要讓姑娘凍著了,我們夫人千叮嚀萬囑咐,說姑娘身上的披風不夠厚實。姑娘,您在這廊下等一會可否?” 雪音見那丫鬟是齊夫人身旁的,便點點頭:“好?!?/br> 翠鶯與那丫鬟走遠了,她坐在廊下捧著自己的手爐安靜地看著庭院中間的松柏,雪一點一點地把那些松柏染白。 恍然中似乎回到了小時候,齊家人都很疼她,處處都寵著她,可下一幕,卻又想到了嫁人之后的事情,所有的一切都是曾經(jīng)發(fā)生過的,無法抵消的。 人總是會后悔自己做錯過的事情,想要重來一遍,但她更想做的是珍惜現(xiàn)在所擁有的。 雪音慢慢想著,回去之后再給周為民做一條圍巾。 忽然,她發(fā)現(xiàn)有人站在自己身旁,猛地驚醒,一轉(zhuǎn)頭,卻被人抱住了! 那人的懷抱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他抱得很緊,很安靜,一句話也沒有說。 雪音立即開始掙扎:“你放開我!” 她去試圖扒開他的手,慌亂之下還看見他手背上曾經(jīng)被她抓破的痕跡。 “陸靖言!你這個混蛋!這是侍郎府,你松開!” 雪音掙扎得精疲力盡,卻忽然覺得頭發(fā)被什么水給打濕了,緊接著,聽到那人卑微又難過的聲音,帶著濃重的鼻音。 他說:“齊雪音,求求你,讓我抱一會?!?/br> 男人沉悶地靠在她肩上閉著眼落淚,雪音沒有想到他會哭成這樣,他肩膀發(fā)抖,手摟得很緊,越哭越難受。 “我求你,別不要我,你可以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