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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官者盡數(shù)歸隱?!?/br> 趙意晚猛地看向趙翎:“你答應過本宮不為難他們!” 趙翎輕笑,回頭看著趙意晚,眼里帶著些許無奈和落寞:“他們所有人跪在石階下,逼朕恩準辭官的?!?/br> 趙意晚身子一僵,趙翎不會拿這事騙她,且這種事也騙不過,她只需要隨意一探就可知真假。 所以,他們自愿辭官怕是真的。 風府百年世家,鐘鳴鼎食,風家主乃兩代帝師,久負盛名,整個大陸不知者甚少,如此威望怎能說退就退。 “你為何不將人留住!”趙意晚頗有些惱怒,她自入獄后便有意不再過問朝事,蘇栢不會拿這些事讓她煩心,風傾更不會。 所以這么大的事,她竟此時才知。 趙翎苦笑:“帝師以性命相逼,朕如何留?!?/br> 趙意晚再次怔住。 拿性命相逼,這不像是帝師的性子。 “朕登基后,帝師對朕說若還有得選擇他定不會選擇朕,勤王陰郁小家子氣沒有帝王的肚量,肅王過于弒殺性子暴躁顧不了大局,譽王懦弱撐不起江山,所以,朕是唯一的選擇。” 趙意晚氣笑了:“像是帝師會說的話。” “但不是還有本宮嗎,你如何成了唯一的選擇?!?/br> 趙翎唇角抿了抿,沉默良久后才道:“帝師說,皇姐心有天下,不該困于一方宮墻?!?/br> 趙意晚輕嗤了聲:“說的好聽,不就是因為歷朝歷代未出現(xiàn)過女帝,怕掀起一陣腥風血雨么?!?/br> 心有天下?呵……將死之人如何談天下。 且她如今,只盼了結(jié)恩怨好入地長眠。 “皇姐應當知曉風府為何而退?!壁w翎接不下去,岔開了話題。 趙意晚漫不經(jīng)心的道:“帝師深謀遠慮,本宮如何能猜透,本宮也甚是好奇,風府正是權(quán)勢滔天之際如何舍得歸隱?!?/br> 趙翎輕笑:“皇姐心智非常人可比,豈能猜不透?!?/br> 頓了頓,趙翎收了笑容,緩緩道:“帝師說,對皇姐出兵是為犯上,也是不敬,更是不該?!?/br> “輔朕登基,愧對先皇太后在前,愧對先皇在后,更無顏面對皇姐,是以,風府除風傾外滿門歸隱,以此向長公主贖罪?!?/br> 趙意晚低著頭,面無表情。 趙翎轉(zhuǎn)身,居高臨下的看著趙意晚,一字一句道:“帝師還讓朕轉(zhuǎn)告皇姐,若皇姐有召,風府必回?!?/br> 即使是先皇,也得不到帝師這句承諾。 可她趙意晚能。 帝師這句有召必回他不是很清楚其中的意思,既然對皇姐如此衷心,許下這般承諾,當初何不直接擁護皇姐稱帝。 大約過了半刻,趙意晚才抬起頭,盯著趙翎:“皇帝來此,所為何事。” 視線相對,猶如刀光劍影的交鋒。 上位者的對決,氣勢分毫不讓。 趙翎氣場全開,鳳眸微瞇,帶著尖銳的棱角,帝王之氣甚濃。 趙意晚即使此刻柔弱如浮萍,可曾浴血沙場,斡旋朝堂的氣度卻并未因此減弱,那雙平日散漫不羈的眸子猶如帶著刀子一般,讓人遍體生寒。 片刻后,趙翎挪開視線。 曾叱咤風云的長公主遠不是龍椅還未坐穩(wěn)的少年皇帝能比的。 “朕想知道,帝師此言何意?!?/br> 看起來他是最后的贏家,可實際上他永遠也比不過趙意晚。 在父皇面前是,帝師是,朝臣亦是。 趙意晚周身的寒氣還未完全消退,聲音帶著涼意:“皇帝不必為此多慮,本宮既已放棄,便不會卷土重來。” “至于帝師此言。”趙意晚勾唇:“其實,你大可不必告知于本宮?!?/br> “本宮與帝師生了嫌隙,于你不是更有利?!?/br> 趙翎沉著臉:“在皇姐心里,朕便是這般陰險小人?” “噗~”趙意晚驀地笑彎了眼:“陰險小人倒也不算不上,不然帝師定會棄了你,排除萬難輔佐本宮登基,成歷朝歷代以來第一任女帝。” 難得得趙意晚一句好話,趙翎面色好看了些,然下一刻便聽趙意晚道:“但真小人卻是一定的?!?/br> 趙翎黑著臉,偏過頭。 “趙翎,你莫不是忘了,你我之間有血海深仇。”趙意晚收了笑容,徐徐道:“你母妃害母后與阿弟一尸兩命在先,你害皇兄英年早逝在后,如今又廢我武功致使我即將命喪黃泉,到了這般地步,你還扣著我的侍女府兵,呵~” “趙翎,你這般心狠手辣不留余地,還指望我夸你不成?!?/br> 趙翎驀地睜大眼,盯著趙意晚:“什么命喪黃泉!” 他只是讓狼林廢了她的武功,何來命喪黃泉之說。 趙意晚瞧著趙翎略帶驚慌的表情,嘲諷一笑:“怎么,你不知道狼林廢我武功時傷了我的心脈,我已時日無多了么?” 趙翎整個人僵住,面上是掩飾不住的慌亂:“不!不可能,狼林下手自有分寸?!?/br> 那半月太醫(yī)每日把脈,直到確定無礙他才放她離開的,若有損傷心脈,太醫(yī)不可能查不出來! 趙意晚懶得與他去爭執(zhí),說了這么久的話,她已很是疲乏了。 “信與不信由你?!?/br> “若不是來殺我的,亦或是沒有其他事了還請自便?!?/br> 趙翎直直盯著趙意晚,不出聲。 他還是不信,她時日無多。 廢她武功,是想除去威脅,入宗人府,也沒有半點虧待于她,賜死的圣旨只是給那場謀反一個交代。 但他從未想過要她的命。 他知道救她的人很多,所以就算上了斷頭臺,她也死不了。 可現(xiàn)在她告訴他,她時日無多了。 還是用這般淡然涼薄的語氣,與從前張揚鮮明提刀要砍他的長公主大相庭徑。 “若你覺得愧疚于本宮,便放了連芮與府兵?!壁w意晚漫不經(jīng)心道:“能看他們安然無恙,本宮也能走的安心些。” 趙翎負手立在趙意晚面前,背后雙拳緊握,他寧愿相信她是在騙他放了連芮。 “連芮在風傾手上?!?/br> “咳~”趙意晚早就知道連芮在風傾手上,只不過想聽趙翎親口證實。 一陣輕咳后趙意晚微微蹙眉,還來不及拿帕子捂著,喉中的腥甜便已毫無防備的溢出口。 一絲鮮紅掛在毫無血色的肌膚上,顯得格外扎眼。 “皇姐!”趙翎一個箭步?jīng)_到趙意晚面前,驚慌失措。 趙意晚抬眸,懶懶的瞥他一眼,穩(wěn)了穩(wěn)氣息才道:“如此,你該相信了吧?!?/br> 趙翎只覺胸腔酸脹得發(fā)疼,不應該的,皇姐不應該是這般模樣。 “皇姐?!?/br> 聽出皇帝語氣里微微的哽咽,趙意晚臉色驀地沉了下來:“趙翎,本宮與你說最后一次,日后莫要喚本宮皇姐!” “本宮的阿弟還未出世就被你母妃害死了,聽你喚一次皇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