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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天,他才想起,今天沒有帶手機。人在情急之時,總會變得頭腦一片混亂。“阿一,等我下。”他輕輕把夏惟一放在地上,跑到路邊去翻夏惟一的書包拿手機。找到手機后立馬跑到夏惟一身邊,握住他的手,他現(xiàn)在都不敢碰他,因為他看見血不斷地從夏惟一的胸口中流出來。金圣元的那一刀是在極度憤怒的情況下刺進去的,所以刺得夠狠夠深。即使是穿了棉衣,刀身還是深深地□□了夏惟一的身體。蘇若愚知道自己必須保持冷靜,可是他的手指還是忍不住顫抖地按著數(shù)字12……刺耳的汽車喇叭聲穿過耳膜,明晃晃的車燈照射過來。從車上下來了兩個人,急匆匆地跑了過來。是周云溪和云飛揚。蘇若愚沒有按下最后的零鍵,手中的動作停止,像是看到救主般地,眼淚再次洶涌而出。“怎么回事?”云飛揚怒吼道,一把推開蘇若愚,抱起夏惟一。“你來了?!毕奈┮簧斐鍪?,想要再說些什么,然而終于支撐不住昏了過去。“快點送醫(yī)院。”周云溪拉開車門,讓云飛揚抱著夏惟一坐在后座上。然后迅速地坐到駕駛位上,發(fā)動車子,直奔醫(yī)院。云飛揚抱著夏惟一,沾滿血的手撫摸著他蒼白的臉,第一次有了撕心裂肺般的感覺,還有深入骨髓的恐懼。他能感受到夏惟一的生命在一點一點逝去。他把夏惟一冰涼的手拿起放在自己的臉上,希望那樣可以把溫暖傳給他。周云溪騰出一只手,覆在蘇若愚冰涼的手背上。他能夠感受到蘇若愚的輕微顫抖,蘇若愚身上的不安還有恐懼。今天云飛揚偷開他爸爸的車,叫他一起出去轉(zhuǎn)轉(zhuǎn)。他本來不想出去,但是想到放學(xué)后給蘇若愚打了幾個電話,他都沒有接,想著他可能還沒有回去,就讓云飛揚開車載他到學(xué)校附近轉(zhuǎn)轉(zhuǎn)。沒想到真的碰到他了,也沒有想到會是這副情景。“別擔心。會沒事的?!敝茉葡p聲安慰道。“這叫沒事嗎?開快點!”云飛揚簡直要兩眼冒火,夏惟一的身上都是血怎么可能沒事。要不是蘇若愚,也許夏惟一不會這樣。他不會受傷,他還是那個會對他微笑的溫潤少年。“這事不能怪他?!敝茉葡p聲說道。他知道現(xiàn)在云飛揚肯定擔心得要發(fā)瘋了,所以他也不敢多說什么,只得專心地開著車。車子開得飛快,可是云飛揚還是不斷地催促周云溪開快點。夏惟一被送進手術(shù)室后,云飛揚狠狠地在墻上捶了一拳。然后回過頭來問蘇若愚是誰干的。蘇若愚此時的心情已經(jīng)平靜下來,于是一五一十地把剛剛的事情講了一遍。在周云溪要怒罵他娘的之前,云飛揚先開口惡狠狠地說道,“金圣元那混蛋,我要讓他為今天的行為付出代價。看我不弄死他?!彼哪抗馊缋前銉春輴憾?,似乎要把獵物撕碎般的殘忍。俊美的臉,怨毒而殘酷。周云溪從來沒有見過這么失常暴戾的云飛揚,不由得吸了口涼氣。蘇若愚看著這樣的云飛揚,只覺得膽戰(zhàn)心驚。現(xiàn)在的云飛揚,就像毒蛇般令人心生畏懼。“相信夏惟一會平安無事的?!敝茉葡f道。“嗯。我相信?!痹骑w揚的聲音有些喑啞,低聲應(yīng)道。周云溪看到云飛揚隱匿在眼角的淚光,拍了拍他的背。然后,走到蘇若愚身邊,“別擔心?!敝茉葡烟K若愚抱在懷里,輕聲安慰道。他知道今天蘇若愚也嚇壞了,因為那把刀是刺在他最好的朋友身上。“都是我的錯,那一刀應(yīng)該是插在我身上的……”蘇若愚在周云溪的胸口哽咽道,眼淚浸濕了周云溪胸前的一片衣服。“不是你的錯,這一切都是金圣元的錯,是他的錯……”這樣的蘇若愚,讓他看著心疼。周云溪抱緊了他,如果這一刀是落在蘇若愚身上,那么此刻他肯定會和云飛揚一樣心如刀割的?!倍际俏也缓茫俏以琰c來,你們就不會遇到這樣的事,要不是我,金圣元也不會針對你?!?/br>”不是和你沒有關(guān)系,是我的錯。“”好了,別說了,我知道?!爸茉葡p拍著蘇若愚的背,安慰道。三個小時后,醫(yī)生從手術(shù)室走出來。聽到醫(yī)生說,那一刀沒有傷到要害,也沒有傷到內(nèi)臟,所以傷勢雖重,但并沒有危及生命。三個人才放下心來。然后,三個人才各司其職。云飛揚守在病房里,蘇若愚打電話通知顧凡和夏茂,周云溪去辦理了住院手續(xù)。“幸好你沒事?!痹骑w揚握住夏惟一的手,輕笑道。“你都不知道我剛才有多害怕,我多害怕再也見不到你了?!?/br>“你就不怕死嗎?”床上的人,臉色蒼白,安靜地躺著。云飛揚自顧自的低聲訴說著,“聽蘇若愚說,你打架很厲害,看不出來,你這么瘦弱,竟然那么厲害。你說,我會不會都打不過你呢?””下次不要那么傻了,你又不是鐵金剛?““你還要多久才能醒來呢?”“其實我有點希望你可以多睡兒,那樣我可以多一點時間握住你的手,呵呵,是不是有點太壞了?”“……”蘇若愚打完電話,本來要進入房間,卻被周云溪一把拉住。兩個人于是就站在了門外,靜默地聽著云飛揚的輕聲細語。顧凡和夏茂急匆匆地趕來,看到站在門口的兩個人時,顧凡腳步頓了頓。蘇若愚和周云溪也注意到顧凡和夏茂,往旁邊讓了讓。顧凡推開房門,看到夏惟一躺在床上,快步走到床前。蘇若愚周云溪也跟著進來,站在邊上。云飛揚自覺地給顧凡和夏茂讓了讓,退到邊上站著。夏茂看到夏惟一臉色蒼白地躺在那兒,眼淚刷地就落下來。蘇若愚扶住他,連忙說道,“老頭,別擔心。阿一已經(jīng)沒事了?!?/br>“醫(yī)生怎么說?”顧凡沉聲問道。“沒有生命危險,一個月后就可以出院?!痹骑w揚淡然地對上顧凡如炬般的目光。情敵見面分外眼紅,但此情此景,他們只是漠然地對視了一下。顧凡像是松了口氣般地,面部表情開始柔和下來。然后說道,“你們都回去吧。”“對,你們都回去吧。今天謝謝你們了?!毕拿屑さ叵蛑茉葡驮骑w揚鞠了一躬。云飛揚和周云溪連忙扶住他,云飛揚剛想說什么。就被周云溪搶先說道,“那伯父,我們今天先回去,明天再來看惟一。”“嗯。好的。今天真的麻煩你們了?!毕拿屑さ卣f道,看著身上帶著血跡的云飛揚,又握住他的手說道:”孩子,謝謝你。“云飛揚扶住夏茂的肩膀,避免夏茂向他鞠躬道謝,”阿一是我的好朋友,這是我應(yīng)該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