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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他半步的距離,恭敬地跟著,兩人在交談。“小澤,這是你師兄師姐,你還沒見過的?!敝芩磮蛘径?,指著陸漾起和紹音介紹道。鐘澤移開半步,抬眼看過去,這才看清被擋在身后的男人竟然是陸漾起!是那個在暑假教他“開飛機”的陸漾起,是那個每天讓他坐副駕的陸漾起,是那個帶他去洪瑯山看星星的陸漾起,也是那個他以為再也沒機會見面的陸漾起。一時間,鐘澤怔然,不知該作何反應(yīng)。“師弟,你好,我叫陸漾起?!彼簧淼皿w的西裝,斯文有禮,氣質(zhì)如山間清泉一樣冷冽。他眉眼帶笑,一反常態(tài)。一旁,包括周舜堯在內(nèi)的幾個人都挺驚訝,陸漾起這么個沉默寡言的悶葫蘆居然也有主動問好的時候。鐘澤還是難以置信,像踩在棉花上一樣飄忽。祁遇適時地小聲傳播敵情:“這就是那個破折號師兄?!?/br>“咳咳咳......額,師......”鐘澤臉色都嗆紅了,他真的開不了口,明明“師兄”兩個字到了嘴邊,卻怎么也出不來。窘迫、無所遁形,因為曾在“陌生”的師兄面前吐槽過自己的教練,而當(dāng)時,陸漾起早已悉知自己的身份......沒有一絲一毫準(zhǔn)備,鐘澤被迫接受這一切。祁遇以為他是緊張,耐心地替他順氣:“別緊張啊,師兄又不會吃人?!?/br>沉默稍許,鐘澤神色恢復(fù)異常,他重新開口和陸漾起問好:“師兄好?!?/br>“師姐好。”他又向紹音打了招呼。哪個新人剛面對陌生環(huán)境時都會緊張,只要適應(yīng)了就好了。祁遇最會活躍氣氛,樂呵呵地按著親師弟坐下。她熱衷于給鐘澤布菜,各色口味都優(yōu)先給師弟。鐘澤不好拂了她的好意,吃了挺多,在某個咀嚼的瞬間,他余光瞥見陸漾起,逐漸歸于平靜的大腦終于開始思考——心里叫囂著,再遇見陸漾起的喜悅慢慢淡下去,心底的那抹微妙的被動逐漸放大,演變成其它的情緒。他想,原來這就是那天陸漾起言之鑿鑿說還能再見的原因,因為他早就知道這層關(guān)系,卻故意不戳破。而且時常花式催稿,打壓自己的信心。忽的,重逢的欣喜被一瓢冷水澆透,逐漸成為被欺瞞之后的惱火。于是后半程,鐘澤刻意回避了和陸漾起的接觸。席上總共5個人,若是有人刻意躲,也能完全杜絕所有交流的機會。陸漾起第二次嘗試和鐘澤聊天,以失敗告終,他感覺到了對方的逃避意味,心下“咯噔”一聲沉了沉,向來目空一切的人竟然覺得棘手。☆、難哄幸而陸漾起提前打過預(yù)防針,所以當(dāng)飯后大家摸著肚皮各自發(fā)呆的時候周舜堯問起畢設(shè)和論文方向,鐘澤竟然沒覺得太突然。不管在哪個階段,鐘澤從來沒聽說過開學(xué)頭一天問畢業(yè)論文選題的,但是周舜堯這么開口了,鐘澤也接受了,全因為之前陸漾起以師兄之名各種“壓榨”“摧殘”,樹立了一個醉心學(xué)術(shù)且異常負(fù)責(zé)的導(dǎo)師形象,雖然這代價是他作為師兄的形象崩壞了。有行李箱的事情在前,祁遇對鐘澤印象很好,所以怕他太有負(fù)擔(dān),有心冒著遭導(dǎo)師白眼的危險想打個岔,但沒有預(yù)料的是,鐘澤僅思考了一會兒,就從容不迫地提出了自己的想法。眼看周舜堯的表情愈發(fā)認(rèn)可,祁遇也不得不在桌下對著陸漾起比了個大拇指,她小聲說:“你危險了,以后你再也不是老師的得意弟子,怎么樣?這種被后浪拍死在沙灘上的感覺刺激嗎?小陸。”陸漾起也看向鐘澤,不大的年紀(jì),眼里透著對所學(xué)專業(yè)的熱愛,說話有條有理,聲音清朗,也很有自己的見地。難怪老師喜歡,這樣的鐘澤太耀眼了。“該覺得危險的是你,研一的師弟都有自己的畢設(shè)想法了,你一個研三的,還屢屢被導(dǎo)師打回選題,不羞愧嗎?”陸漾起挑眉,看向祁遇,在對方一臉“我好心碎我真的想畢業(yè)”的痛苦中補充:“不過你都承受兩年了,習(xí)慣成自然?!?/br>祁遇捏著rou乎乎的拳頭,隔空對著陸漾起來了一拳。紹音坐在一旁看這師姐弟二人互杠,覺得好笑,她看向陸漾起,說了句:“你不要仗著師姐體胖心寬就老是欺負(fù)師姐嘛?!?/br>???誰體胖呢?祁遇絲毫沒覺得自己被安慰了,她放過陸漾起了,轉(zhuǎn)身去和紹音鬧。陸漾起沒接這話,也不想取笑祁遇胖,雖然她被開玩笑開習(xí)慣了,但本質(zhì)也是個因為太忙了沒空經(jīng)營自己的女生。那頭周舜堯和鐘澤越說越有意思,兩人完全忽視了周圍的另外三人。大多數(shù)時候,陸漾起就看著鐘澤說話,觀察他的一舉一動,雖然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總之是比看祁遇和紹音打鬧來得有趣,他心想。鐘澤表面從容不迫,其實心里早就垮了,雖然他確實有點能力,但哪頂?shù)米≡陬I(lǐng)域內(nèi)摸爬滾打幾十年的教授呢?鐘澤面前放著一杯涼白開,他偶爾端起喝一口,因為緊張。有那么幾個瞬間,他注意到陸漾起看向自己的視線,卻沒有回視,只不經(jīng)意地錯開。中途,陸漾起去洗手間,后腳,紹音也出了包間門。祁遇這個大師姐旁觀著,心里知道紹音的小心思,但覺得懸,因為陸漾起從頭到尾就很抗拒,好像面前有一道天然的屏障。因為緊張,鐘澤喝了好幾杯水,于是也起身去了廁所。私房菜館的洗手有點偏,要繞過一段挺長的走廊,鐘澤一路順著指示走,在最后一個拐角時,聽見女生小聲啜泣的聲音。貿(mào)然上前有點尷尬,鐘澤準(zhǔn)備先暫時折返,他剛一轉(zhuǎn)身,突然聽見一道低沉的男聲,是陸漾起的。“我說過的,我們沒有可能,不要在我身上白費功夫?!标懷鸬恼Z調(diào)很平常,拒絕人也毫不留情,但這才是他的風(fēng)格,只要是他不能接受的人和事,那就算作是困擾了。太巧合了,鐘澤居然被迫聽了這么大的料,他無意探究陸漾起的愛恨情仇,但是對這事還是覺得心里不舒服。有種莫名其妙的背叛感在其中,就好像兩人約定要一輩子做黃金孤狼,結(jié)果對方卻悄悄脫單,很不爽。雖然,孤狼什么的是他臨時想的,完全沒有這回事。鐘澤轉(zhuǎn)身往回走,沒走兩步,陸漾起突然在背后出聲:“鐘澤?”“你來多久了?”他快步跟上來。“剛夠我聽一場熱血沸騰的年度愛情大戲?!辩姖烧Z氣倒是無波無瀾:“師兄好魅力?!彼桃饧又亓藥熜侄?,看得出來有情緒。陸漾起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解釋:“我不喜歡,之前也拒絕過一次了?!?/br>鐘澤聞言,偏頭看他一眼:“師兄喜歡誰,我當(dāng)師弟的沒有權(quán)利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