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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辰,蕭蘅仿佛永遠不會疲憊般,已經(jīng)去福寧殿看完陛下,去地牢發(fā)過火,甚至臨時主持召開早朝,宣布了對章回吉的最終處理結果。章回吉在地牢被打了個半身不遂,月斥國若是有意,就讓國主親自寫悔過書,使臣帶上銀子來贖,若是無意,在大楚弒君就是誅九族的死罪,后續(xù)要不要開戰(zhàn)隨它。在今天之前,章回吉從沒覺得楚昭游是大楚之主,蕭蘅顧全大局,哪會因為一個傀儡的榮辱草率起戰(zhàn)事?他大錯特錯,楚昭游大聲嚷嚷攝政王喜歡他的時候,他就應該冷靜下來衡量利弊。誰能想到,蕭蘅真會喜歡一個人呢!說出去全大楚有人信嗎!謝朝云等到宣政殿朝臣走空了之后,才進去找攝政王。蕭蘅正站在玉階下,不知在想什么。錢世成慢吞吞地往外走,看見謝朝云進來,跨到門檻的腳又收了回來。謝朝云:“我在蓮花村的提議,你看如何?”他頓了頓,皺眉看向一旁的錢世成:“你這副表情是干嘛呢?”蕭蘅掃一眼就知道錢世成想干嘛,他搖搖頭,謝朝云還是在西邊待久了,連錢世成成親都沒來得及趕回來。錢世成五大三粗,開口竟然還會不好意思:“謝將軍,借兄弟點銀子唄,下個月發(fā)俸祿了還你?!?/br>謝朝云:“……你去賭了?”蕭蘅會用一個賭徒“胡扯!你怎可憑空污人清白!”錢世成臉紅脖子粗,爭辯道,“我媳婦最近病了,天天抱怨郎中抓的藥太苦。我說去買蜜餞吧,果香鋪的蜜餞甜又不膩,喝完藥吃幾顆嘴巴就甜了,她死活不肯出錢,改變主意說良藥苦口利于病?!?/br>錢世成說著就生氣,要是老子有錢,一次買它一車,讓那臭婆娘再說不出藥苦的話。謝朝云回來還未曾到錢家拜訪,沒想到嫂子竟然是這樣的雷厲風行。他慷概解囊,把錢袋都送給錢世成,拍了拍錢世成的肩膀,故作滄桑道:“可惜你這么一個好姓了?!?/br>“謝了!下次讓我媳婦給你做媒!”錢世成立刻變臉,喜滋滋地買蜜餞去了。謝朝云嘴角抽了抽,不了吧。蕭蘅看著錢世成若有所思,原來喂藥是要這樣哄著么?他想了一下,楚昭游被灌完藥,有吃蜜餞嗎?好像沒有,他不肯再和他說話,跑到床上去了。“剛才說的事,你看怎么樣?”謝朝云回到正題。蕭蘅在走神。謝朝云:“攝政王?蕭豫道?”“嗯?”姓蕭名蘅字豫道的攝政王回神,想了想,才從錢世成的打岔中找回話題,“按你說的辦,先派幾個人擾亂視線?!?/br>蕭蘅這一趟找到的線索并沒有預想的多,反而還十分迷惑。他在蓮花村見到了三個人,都是謝朝云從犄角旮沓里找出來的,疑似見過攝政王的人。然而他們口中的“傻子”不僅互相矛盾,還和攝政王千差萬別。村民一特別篤定:“草民在山上的破廟里見過,是一家三口!我打外面一看,一男一女,哦,對還有個孩子,當娘的還深夜給孩子唱什么,世上只有mama好,好聽。草民本來想進去聽一聽的,但那時候是半夜,我怕是狐妖就沒敢進去了。”大嫂子:“我、我什么也不知道!我不是故意騙他雞的!家里孩子一個月沒吃rou了我這也是沒辦法,后來雞又被偷走了……那傻子、啊不,那位大人有個重病的媳婦,沒有孩子,我還說他明年生個大胖小子呢……”村民二抱著柴:“求大人饒了我們吧,這是那位大人劈的柴,現(xiàn)在都在村里,還沒燒完呢,我這就還給你們,繞了我們吧……那位夫人口味挑剔,什么酸的甜的,草民也不知道,給了淘米水?!?/br>一家三口、重病、口味挑剔……蕭蘅聽得頭疼,那個見一個人被騙一次的,真的是他么?謝朝云問他有沒有印象,蕭蘅搖頭,雖然那劈材的力度一看就是他親自動手。這三個人嘴里的,怎么看都不像是一個人。謝朝云心情有些沉重,他以為像蕭蘅這般精明的人,傻也傻不到哪兒去,可這才第一次發(fā)作,蕭蘅居然就嚴重到了這個地步,他都不敢想象第二次。“會不會,其實你只是在破廟里遇見一對孤兒寡母,后面兩次是臆想出來的,因為后來那女子就只在你口中出現(xiàn)過了?!敝x朝云大膽假設,沒有人比他更知道蕭蘅內心的荒蕪,他曾經(jīng)被“家”狠狠傷害過,或許,蕭蘅心里還渴望一個正常的家?一家三口變兩口子,蕭蘅會不會和那對母子離別之后,自動擦除了一部分?畢竟人都有古怪的占有欲,蕭蘅潛意識里排斥喜當?shù)瑓s以為自己有媳婦。蕭蘅冷冷看了謝朝云一眼,他難道就這點追求,臆想別人的媳婦?令人心塞的是,他無法有力反駁謝朝云,只能道:“本王只記得,頭痛的時候身邊總是有人,無論她是誰,這就夠了?!?/br>嫁不嫁人,生不生子,他只管報答便是。這些年錦上添花者前仆后繼,雪中送炭的,蕭蘅也就遇見過一個。可笑他權傾朝野,到頭來變成傻子,半生心血付諸他人。僅剩清醒的一年,不論恩情大小,江山相贈未嘗不可。也算這些年的堅持有了淺薄的用途。找人找到這里便沒有什么線索了,虎符下落不明,謝朝云提出反其道而行之,讓那女子來他們。蕭蘅采納了,從今天開始,攝政王府開一角門,專門接待。大楚都傳開了,攝政王十月初出城時受傷,被一個黃衣女子所救,可惜攝政王醒來忘記那女子的長相,現(xiàn)重金尋人,找到必封郡主。別說郡主,以攝政王的權勢,封公主都行!一時間,這名女子成了大楚人人羨慕的對象,話本里不都這樣寫,像攝政王這樣的冷面閻王爺,寵起人來一定不得了,得寵上天!攝政王妃虛位以待!全大楚最風光的女子,皇后都比不上!所有女子都在挖空腦袋地回想,自己是不是十月初身著黃衣,出了京,救了一個陌生男子。蕭蘅怕因此給那人招致禍事,便讓謝朝云找?guī)酌聦伲俺湔J親。果然,前幾名靠近攝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