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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這么多?”施母驚訝出聲,畢竟田螺可是不需要本錢,聽說只買了點兒米酒,滿打滿算下來一本萬利、穩(wěn)賺不賠。 鄔顏點了點頭,心里想的是,如果告訴施母實際賺的錢,恐怕老太婆得直接激動地暈過去。 畢竟這是有前科的。 所以為了自己好,也為了施母好,鄔顏“體貼”地撒了個“善意的謊言”。 這一切施母自然不清楚。對于鄔顏把所有錢都上交給自己,她表示非常滿意,心思不自覺就開始轉(zhuǎn)變了,以前覺得鄔顏整天打扮得像個狐貍精,現(xiàn)在看她是觀音座下的童子童女;以前覺得她比欄里的豬都要懶,現(xiàn)在覺得大家閨秀就要精著養(yǎng),要不然哪能做出這般美味的炒田螺呢? 于是施母大方地把手塞進(jìn)布兜,掏出一把錢,然后松開手縫,掉回去至少一半:“來,拿著,沒道理老大家老二家手里有錢,單你沒有,你這孩子就是過于實誠!” 第一次被人說實誠的鄔顏:“……” “怎么,還瞧不上?。?!”施母語氣恨鐵不成鋼,眼下在老太婆心里,鄔顏儼然成了老實巴交,又孝順又本分的孩子。 怪不得都說,這人啊,不能光看長相。 想她年輕的時候,剛嫁給施父,同樣因為樣貌受盡了婆婆的刁難,好在她不是吃素的,硬是和那老虔婆堅持下來,沒過兩年就熬死了那老不休的,現(xiàn)在施家還不是她一個人說了算? “給你你就拿著,別等三寶回來,說我拿兒媳婦的錢,我王娟花可不是那樣的人!” “那就謝謝娘啦?!编w顏笑著把錢收下,動作落落大方,一點兒也不心虛。 心虛什么呢,這本來就是她的錢! 從堂屋離開,迎面碰上外面回來的林氏,手里抱著一個陶罐,行蹤鬼鬼祟祟。 “二嫂?”鄔顏皺眉看向她。 “啊呀——” 做賊心虛的林氏被突然出現(xiàn)的聲音嚇道了,腳脖一歪差點磕地上,她張嘴不高興喊,“我說三弟妹,你咋神出鬼沒嚇唬人呢!” “別亂冤枉人,我可沒有那個閑心?!编w顏翻了個白眼,她邁著輕快的步子走近些,一股難聞的血.腥.味撲面而來,女人頓了頓,眼底劃過了然,“二嫂這是去哪了?最近村里不安全,還是少出門為好?!?/br> “哼,用不著你說。”林氏警惕地將陶罐抱得更緊一些,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哎!我還得回去給小柯喂奶,先走一步。” 說完轉(zhuǎn)身就走,背影十萬火急,仿佛有什么東西在追她。 連院子里玩的幾個小孩都看出問題,小荷花一邊拍著泥巴一邊小聲嘟囔:“娘是屁股被火燎了嗎?” 聞言,鄔顏噗嗤笑出聲,心想火沒燎到,大概率是“打了雞血”。 而她也是第一次知道,平日潑辣小氣的林氏會如此單純。 相信過不了多久,就有一場好戲看。 …… 這天天沒亮,南屋的房門偷偷打開一條縫,林氏從屋里出來,躡手躡腳進(jìn)了廚屋。 眼下施家人都還在睡夢中,林氏抱著從王大娘家要來的雞血,翻出家里僅剩不多的白面粉,開始興致滿滿地炒“雞血醬”。 這個興致不是因為她喜歡雞血醬,而是那天鄔顏的炒田螺攤子生意有多火爆,她可是親眼所見,想著自己馬上也能做出炒田螺,林氏咧著的大嘴就沒有合上過。 起鍋放雞血,放面粉,攪拌,弄成糊糊狀,然后往灶里塞柴火,大火熬一個多時辰——這都是鄔顏說的步驟,林氏沒有懷疑。 老三家精是精了點,但看得出是個心軟的,大家閨秀,抹不開面子拒絕。 林氏就這樣得意地熬著她的雞血醬,中間怕味道太香把大家伙吸引來,還故意關(guān)上廚房的門。 不料這香味沒怎么吸引人,倒是一股子臭味把.床.上的人給臭醒了。 迷迷糊糊中,施母閉著眼蹬了一腳施父:“老頭子,你咋拉下了?” “胡說八道,我身體又沒毛?。 ?/br> “那是咋回事?”臭味不斷,施母徹底清醒過來,披上衣服起身出門,正巧碰上捂著鼻子一臉起床氣的鄔顏。 “老三家的,你也聞到了?” 鄔顏點點頭,她不僅聞到了,還猜到這一切是為何。 手指往某個冒著臭氣的房子指:“娘,味道好像是從那里飄出來的?!?/br> 施母一看是廚房,差不多就知道是什么事了,她招呼:“走,過去看看。” 等門一打開,那鋪天蓋地的臭味差點兒沒有把人熏暈。 等了會兒,待眼前的圈消失,施母看見坐在臭氣中間的林氏,以及火灶上面咕嘟咕嘟煮著的東西,當(dāng)即火氣沖上腦門:“林氏!你這敗家娘們搗鼓什么呢!” “?。磕锬銈冃蚜??”林氏傻愣愣抬頭,她在廚房里待太久,已經(jīng)聞不出香臭味。 還信心滿滿覺得施母是被饞醒的呢。 所以等到施母拿著笤帚揍她的時候,根本沒有來得及躲,直接受了個囫圇。 “啊……娘,娘我錯了,都是三弟妹騙我??!” “我呸,你還敢污蔑老三家的,老三家的能和你一樣嘛!” 林氏那個冤枉啊,怎么就不一樣了,她鄔氏不是比自己還不受寵嗎。 絲毫不知道,此一時非彼一時,鄔顏已經(jīng)因為與施母的金錢交易榮升成為新晉寵兒媳。 半小時后,古風(fēng)古色的小木屋里,墻壁沙沙落灰,破舊的木桌上坐著三方人馬。 一面是以施母施父為代表的低配版評審團(tuán),個個神情嚴(yán)肅,大早晨飯都沒有吃便聚到一起,不知所為何事;而他們的對面,則是模樣狼狽,哪怕?lián)Q了一身衣服還臭呼呼的林氏。 剩下靠近左邊的那一面,坐著一個神姿態(tài)輕松的年輕女人,著妃色襦裙,容貌俊艷,頭發(fā)用木釵隨便一挽,畫著眉,點著顏色奇怪的口脂,靠的近了,還能聞到身上散發(fā)著的淡淡香味。 正是被告人——鄔顏。 “娘,三弟妹的心真是惡毒啊,她故意騙我那炒田螺的醬要用雞血和面粉炒,就是想看我鬧笑話!”林氏瞪著眼,大嘴里的牙齒咬的吭吭嗤嗤,探著身子,恨不得撲上去喝其血啖其rou。 施母嫌棄地用手在鼻子前扇了扇,剛才那一下臭味又飄過來了,也不知道林氏往變臭的雞血里面加了多少“調(diào)料”,味道堪比旱廁。 如果和蠻人打架,往戰(zhàn)場上倒幾鍋這玩意,指定臭暈一大片。 “老三家的,你來說?”施母沒有只聽信一個人的言辭,轉(zhuǎn)頭看向鄔顏。 其實她的內(nèi)心是偏向鄔顏的,畢竟昨兒剛給送了錢,在老太婆的心里,老三媳婦最是實在,哪里會干這種缺德事? 鄔顏淡定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開口說:“二嫂說的不錯?!?/br> 竟然是直接直接承認(rèn)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