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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夫,都是在刺繡和花色上動腦筋。這般看了一圈,蘇毓心里有了底兒。 等轉悠得差不多,蘇毓才牽著徐乘風去了昨日的那間酒樓。 那個姓曹的公子早已在里面等著了。蘇毓帶著小屁孩兒走過去之時,等在門口的仆從忙不迭地就迎上來。他這回的態(tài)度顯得殷切得多,老遠就喊徐娘子,小碎步地引著人上二樓:“我家主子在二樓天字號包廂里等著了,徐娘子快些可好。” 蘇毓點點頭,牽著徐乘風不緊不慢地上了樓。 仆走在前頭心里就在想,乖乖,上回主子看中了徐娘子的衣裙,說好,他還看不出明堂。這回貼近了看,確實是好。那一身衣裳穿上身,明明也沒多好的料子和花色,刺繡也是簡簡單單,偏生穿得就像是一套沒個三百兩拿不下來似的貴氣。 到了天字號包廂,一推開包廂門,曹溪安抬眸看到蘇毓這一身,眼睛蹭地就亮了。 這一身款式,比上回看到的那一身更好些。他看了一眼仆從,仆從忙殷切地上來拉凳子,安排小孩兒吃的點心。蘇毓自然沒有錯過剛才開門之時曹溪安的神情,坐下便單刀直入:“曹公子可是想好了?這筆買賣你是做還是不做?那一身款式,整個金陵,僅此一件?!?/br> 曹溪安笑了一聲,拎起桌上的茶壺,取了一空杯為蘇毓斟了一杯,緩緩推送至她面前:“徐娘子來之前將這金陵的成衣鋪子都轉了個遍兒?” “自然?!?/br> 曹溪安唔了一聲,沒說話。 許久,他又道:“若是徐娘子將身上這一套的款式也賣與我,兩套五千兩如何?” 蘇毓眼睛一閃,笑了:“這一套比那一套更有適用性。那一套太考驗穿衣人的身段兒,這一套就方便許多。哪怕身段略有短處,也能通過衣裳來揚長避短。曹公子,這一套要是賣,可就不止三千兩。你這也太會做生意了,兩套,一句話給我壓了至少一千兩?!?/br> 曹溪安笑了:“這也無奈,畢竟如今只有我看上你的衣裳。” 蘇毓聽了這話心里不快,眉頭蹙起來。 雖然這是不爭的事實,但說出來就未免有點欺人太甚。蘇毓倒是不慌,坦然說出來,就是給留了余地:“若是我不去掙這銀錢,待價而沽,總是有人看得上我的款式。金陵城家大業(yè)大的人不少,天底下也不是只有你曹公子一人有這眼力。你說是不是呢?” 曹溪安笑了:“話是如此,但放著眼前的利不抓住,去等那等莫須有的機會,這當真好?” “說是莫須有就未免過了,”蘇毓笑,“款式我設計的。既然能設計女款,自然也能設計男款。原先是沒想過衣裳款式去做買賣,如今既然想起來,自然也是有人能去走。說來也是緣分,外子也是豫南書院的學生,就是不知與曹公子是否認識了。” “哦?”曹溪安心里一動,倒是沒想到,“不知徐相公名諱?” 蘇毓笑了一聲:“單名一個宴字。” “徐宴?”曹溪安突然坐直了身體,“徐宴?!” 別人他是不一定知曉。但徐宴,這個人在豫南書院可謂大名鼎鼎。 那廝長相離譜就先不說,還有著非常人能及的記憶力。一入學院便被白啟山老先生看中,毫不猶豫地收作關門弟子。憶起徐宴那疏淡得像是什么都不入眼的模樣,他臉上的輕慢被鄭重之色取代。不可置信地看向蘇毓,“你是徐宴的內人?” 說著,他這才注意到,坐在蘇毓身邊乖乖吃點心的小娃娃,跟徐宴那廝竟然有七八分相像。 “居然是徐宴的內眷?”憶起學院傳得那些關于徐宴內眷的傳言,他看著眼前窈窕玲瓏的女子和玉雪可愛的孩子,忽然有點迷茫。 蘇毓:“……”這廝在學院做了什么奇怪的事了么?為何提到他這么震驚? 第六十章 原本安靜略有幾分緊繃的場面, 因著徐宴兩個字突然變得古怪松弛了起來。 裊裊茶香盈室,水汽氤氳,模糊了兩人的眉眼。曹溪安仿佛打量新奇的事物一般仔仔細細打量母子倆, 許久,他緩緩沉吟道:“徐娘子預備怎么賣?” 若是徐宴的娘子,那確實誠如蘇毓所說,她想找人賣衣裳花樣子的確不難。 徐宴如今成白家老爺子的關門弟子, 金陵城想巴結徐家的人絕對不會少。尤其那些有錢無權盼著能與官府搭上線的商賈,樂得捧著銀子來跟徐娘子做買賣。他曹家在京城雖然家大勢大,但這里是金陵。強龍壓不住地頭蛇,再說,徐宴好似跟冀北候和柳太守也有幾分交情。 “徐娘子,”曹溪安是當真看到了商機,時下衣裳款式大多雷同, 這一套只要有人引領, 在人前出幾次風頭,必然會形成一種風尚。如今尚美成風, 衣裳首飾胭脂水粉都是暴利, 由不得曹溪安不心動, “既然你說你能畫女款也能畫男款, 不如這樣, 你與我合作。” 蘇毓心里一跳,沒有說話。曹溪安的這話正中了蘇毓心思,若是可以,當然是長久合作更好。 她垂下眼簾,遮掩住眼中的神色:“那曹公子預備如何做這買賣?” “不若這樣,六千兩, 我買下你上回那一套和今日這一套的衣裳款式?!毙闹惺切帕颂K毓是徐宴的內眷這話,曹溪安自然也不壓那一千兩銀子。還別說,商賈都曉得趨利避害會看人,他自然更會掂量。做生意都是小事兒,曹家還真不計較這三瓜兩棗的小錢。 他看中的是徐宴這個人,以及徐宴背后的白啟山老爺子。 事實上,在書院他不是沒跟徐宴搭過話。但徐宴此人疏淡寡言,不遠不近,根本看不出深淺。若是生意上跟徐宴的內眷搭上,這上趕著碰上的好事兒,他總不能為了一點蠅頭小利就弄巧成拙,“徐娘子往后的衣裳款式,先拿來我這過目,若是合適,你入股如何?” 曹溪安這話說的可以說十分公允,甚至有些讓利了。雖說蘇毓自認衣裳款式若經營得好確實能賺,但畢竟二人是頭一回做生意。開出如此條件,在哪個時代都沒有這么好的事兒。 蘇毓并沒有被天上掉下來的餡餅沖昏頭腦,聽到他主動提及,看他的眼神不由審視起來。 曹溪安有心,自然就任由她審視。 蘇毓思索了片刻,點頭答應。 還是那句話,有錢不賺是傻子。雖說不太清楚這個人的目的,但做買賣不是做別的。只要看好了合約,旁人也沒那么容易誆她。再說,徐家能圖的也就只有徐宴這個人了。這是一場相對來說公平的交易。畢竟不到最后,誰也不清楚到底誰占了更大的便宜。 與旁人只是看好徐宴不同,蘇毓可是很清楚這廝最后官居首輔,位極人臣。 “入股自然可以談,”蘇毓出門之前便想過這點,所以將那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