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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丁盛被槍殺那天晚上到底發(fā)生了什么?”步重華受傷很重,但仍然敏銳地注意到了她最細微的情緒變化:“你看到了兇手的長相,也知道他們是什么人,對不對?”彭宛全身發(fā)抖,抱著孩子拼命向墻角里縮:“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別過來,你別過來……”“是不是萬長文把你帶到這兒來的?”“我不認識,我不知道……”“誰給你的那個人骨頭盔,萬長文為什么沒帶走你兒子?”“住口!啊啊啊住口!”彭宛精神崩潰了,連滾帶爬上前拼命捶打推搡步重華:“別說了!你走開!你走開!!”下一秒她被巨力毫不留情推倒,趔趄摔坐在地。只見吳雩沖上來護住步重華,竭盡全力把他推到了另一邊,轉(zhuǎn)身衰弱喘息地盯著坐在地上嚎啕大哭的她,冷冷道:“咎由自取的滋味怎么樣?”彭宛那發(fā)泄式的痛哭突然一頓。“冒充你老公綁架你自己的時候想過現(xiàn)在嗎?從秦川那拿到人骨頭盔的時候不怕燙手嗎?”吳雩指著地上虛弱昏迷的孩子,“一個母親把自己幼子置于這種境地,你有沒有一點后悔,彭宛?”“?。 ?/br>彭宛結(jié)結(jié)實實僵在那,連步重華都一愣。“……你在說什么?”彭宛吸著氣,像是聽到了什么極端荒謬的事:“綁架我自己?我為什么要那么干?”吳雩搖頭短促地笑了聲,在譏誚中又有些無可奈何的悲涼:“因為你老公從沒想過要你消失。確實他出了軌,人品低劣,滿嘴謊話,可信度成疑……但有一點是真的,就是他完全沒想過要跟你離婚。希望你消失的人只有你自己?!?/br>彭宛嘴唇顫抖:“……你胡說八道,你胡說八道……”吳雩下一句話卻打斷了她:“秦川是兩個月之前來聯(lián)系你的吧?”彭宛被釘在了那里。“秦川是個極其成功的掮客,所謂掮客就是靠過硬的信譽度和強大的情報網(wǎng)做生意。我猜這么多年來秦川一直沒讓你從他的關(guān)系網(wǎng)里漏出去,至少他能讓你一直記著有他這么一個人,所以兩個月前他再次出現(xiàn)時,你也不會感到特別驚訝,同時接受了他委托你把人骨頭盔轉(zhuǎn)交給萬長文的提議,因為它是你脫離現(xiàn)在這種生活的重要契機。”“你們公司經(jīng)常下恐怖仿真鬼屋設(shè)備的海外訂單,有自己的報關(guān)渠道,這對秦川來說非常重要,否則他應(yīng)該很難把人骨頭盔這種東西運回境內(nèi)。但可悲的點在于就算你順利拿到了這個頭盔,也根本沒有地方收藏它——你跟公公婆婆同住,個人空間得不到絲毫尊重,警方在你家調(diào)查綁架案的時候我看見你婆婆翻你衣柜輕車熟路,想必平時她進你們夫妻的臥室也不會敲門;辦公室是很多人藏東西的好地點,但工作性質(zhì)決定了你經(jīng)常在各個公園、商場、游樂場來回跑,萬一同事翻你東西,頭盔就很容易露餡。電動車后箱空間不夠,小布包裝它太顯眼,家里車后備箱又要冒著被老公發(fā)現(xiàn)的風險;萬般無奈之下,你于兩個月前申請了游樂園鬼屋籌備項目,因為在鬼屋里,沒人會懷疑半空中的那個人頭不是假的?!?/br>“你說什么我不知道,”彭宛手指緊緊絞著,沙啞說:“什么人頭,什么頭盔,我只是個給老板打工的……”“不承認也沒用,彭宛?!眳泅У溃斑@種事情不懷疑便罷,一旦去查就很容易找到證據(jù)。你經(jīng)手的對外訂單,報關(guān)文書,物流材料,交接記錄……那個被你裝在機關(guān)里的人骨頭盔已經(jīng)被我們同事找到了,只要送去技偵檢查,上面絕對布滿了你的指紋,你怎么可能跑得掉?”彭宛雙眼霎時睜大了,嘴巴抿得毫無血色。“我猜秦川之所以選擇你,是因為他知道你并非對萬長文的行蹤一無所知。”吳雩語音稍頓,說:“我不知道你跟你父親之間是怎么交流的,但我猜你見識到了他有多富,毒品生意來錢多快。萬長文是帶你脫離眼下這一潭死水的唯一指望,但你也知道,一旦你跟你兒子失蹤,陶家跟警察都會同時炸鍋,你父親不會接受被無數(shù)警察聞風尾隨而來的你,就像他當初在警察攻進村時,毫不猶豫把四歲的你扔下了船?!?/br>“所以你必須想辦法金蟬脫殼,同時向萬長文證明你有能力有手段,配得上做他的女兒,配得上跟他回緬甸,不會成為他偷渡出境的累贅?!?/br>“所以我策劃這個綁架案綁我自己?干嘛用這么極端的辦法?”彭宛仿佛聽到了非?;奶频男υ挘骸拔也荒芟入x婚再偷偷消失嗎?我不能假裝帶孩子去旅游失蹤嗎?明明還有那么多辦法……”“景區(qū)失蹤是能上熱搜的,動靜太大而且不可控;離婚耗時太久,陶家人會拼命跟你爭孩子撫養(yǎng)權(quán)。萬長文不會冒險來幫你,更重要的是他計劃偷渡應(yīng)該就是在最近了吧?不然你不會這么突然地開始行動?!?/br>彭宛一時語塞:“……那、那我就不怕他們報警嗎?!老陶一旦報警我不是暴露得更快?!而且萬一綁匪傷害我兒子怎么辦,這些常識你有沒有想過?!”“想過,所以一度覺得你相當聰明,不愧是吃技術(shù)飯的?!眳泅н@話倒平鋪直敘,完全沒有任何諷刺:“如果被綁架的只是你而沒有你兒子,你公公一定會堅持報警,誰也別想說動他把四十四萬拿出來。如果贖金定得太高,超過了陶家所能支付的價格,那么他們最多痛哭流涕半天就會報警,警方同樣能在第一時間就知道你失蹤了。所以你把你們母子的贖金價格定得很巧妙,一張彩票換回寶貴的‘心肝大孫子’,雖然心痛但也能咬牙承受,因此陶家人報警的可能性微乎其微,無限趨近為零?!?/br>彭宛尖叫道:“但陶正慶報警了!你知不知道我們母子倆差點被撕票!你看看我這傷!你看看——”“好好說話別脫衣服。”吳雩嘆了口氣,說:“撕票是因為綁匪拿贖金時出了意外,他以為自己被人拍下來了,所以連錢都沒拿就緊急撤離了游樂園。而警察得知你被綁架也純屬偶然,只是因為你婆婆在大街上失聲痛哭,恰巧巡警路過發(fā)現(xiàn),在盤問她的同時從垃圾桶里搜出了錢袋,否則你婆婆大概是打死也不會說的?!?/br>彭宛一下僵在那里,整個人愣住了。“……他們沒有報警?”她喃喃道,“不是他們報的警?……”“對,不是。”吳雩傷感地望著她,“如果這能給你一點安慰的話?!?/br>彭宛呆呆回視他,不僅那張慘白的臉,仿佛全身都被凍住了,說不出話來。“如果沒人在綁匪拿錢時拍照,如果你婆婆大哭時沒有巡警恰巧經(jīng)過,那么以陶家人對警方的強烈不信任來看,起碼會再堅持三四天才報警——而你殫精竭慮爭取來的這三四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