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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步重華,緩緩把手探向懷里。“我真的很不愿意摻和你跟萬老板之間的破事,但我更不愿意每天都活在畫師的瞄準鏡里,看來讓萬老板得償所愿可能會更好?!?/br>咔噠一聲子彈上膛,所有轉(zhuǎn)折都發(fā)生在同一瞬間:數(shù)米外秦川脫口而出:“老板——”指揮臺后宋平霍然起身,再顧不上任何其他:“各行動組聽令——”“是嗎?”步重華沉定的聲音同時壓過了所有躁動,他直直盯著鯊魚,好似完全沒看見那把上了膛的手槍:“你確定萬長文比我更能為馬里亞納海溝帶來利益?”所有場面一定,鯊魚槍口沒有移開:“什么意思?”“你也知道我出手的藍金純度高達實驗室級別,不論價格還是質(zhì)量都遠優(yōu)于萬長文的流通貨,但有沒有想過為什么?”步重華嘴角冷冷一勾,上前摸刀撬開第一只木板箱,隨手拎起兩袋藍金:“因為萬長文的合成方式有問題,這個等級的貨他根本生產(chǎn)不出來!”啪一聲那兩袋藍金摔在鯊魚腳下,藍色晶體嘩然四散,所有人同時下意識退了半步。“……”鯊魚定定瞅著腳下滿地粉末,終于吐出幾個字:“生產(chǎn)不出來?”“黑桃K死后藍金價格突然跳水,隨后被萬長文無節(jié)制大量生產(chǎn)流通,甚至造成了世界范圍內(nèi)毒品價格劇烈震蕩。這表面上看是因為萬長文貪得無厭,實際上卻是因為新一代藍金的成癮速度和純度跟黑桃K生前相比都大幅下降,而且更關鍵的一點是,”步重華向剛才光頭保鏢被拖出去的方向一指:“致死性?!?/br>倉庫后門外傳來悉悉索索的動靜,間或夾雜劇烈喘氣聲,那是那倒霉保鏢還在垂死掙扎。他竟然還活著。“芬太尼衍生物具有高致死性,而黑桃K卻是個化學天才,他在美國時學會了一種把嗎啡哌啶環(huán)中氮原子上甲基換成其他東西的方法,用來降低毒性并提高成癮速度,現(xiàn)在這種方法已經(jīng)隨著黑桃K的尸體一起被埋進土里了。萬長文想跟黑桃K一樣獨霸新型芬太尼市場,但自己卻是個幾乎沒讀過書的文盲,如果你那手下剛才直接接觸到了萬長文的貨,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死了,連打納洛酮都救不回來!”“……”鯊魚用鞋底碾了碾地上閃爍的藍色晶體,表情終于有了一點變化。“那步先生你是如何做到的,難道你也有化學專業(yè)背景?”“我沒有,但這世上的化學高手并不止黑桃K一個?!辈街厝A向秦川一瞟:“秦老板當初在建寧時辦過一起跟芬太尼有關的制毒案,起因是有個小孩跑到KTV后廚冰柜里把自己凍死了,對吧?”所有人都沒想到這里面還有秦川什么事,一時所有視線都轉(zhuǎn)了過來。“……”秦川不動聲色:“是。”鯊魚問:“是什么案子?”“一伙人偷了黑桃K當年的一袋高純度樣品,準備自己生產(chǎn)藍金,但怎么也合成不出同樣的東西,中間還牽連了個買藥的學生,那倒霉鬼藥勁上來跑到冰柜凍死了?!鼻卮ㄈ詢烧Z概述了當年建寧凍尸案的始末,“后來那伙人狗急跳墻,被一個姓楚的化學系高材生撞破好事,就把人綁了準備滅口……”“但事到臨頭又沒動手?!辈街厝A站在邊上接口道,“因為那學生是個真正的化學天才,在臨死前一秒?yún)⑼噶撕谔襅的合成訣竅,那伙人一聽就沒舍得殺他,后來警方圍剿制毒窩點時把那學生救了出來?!?/br>鯊魚毫不猶豫:“那人現(xiàn)在哪里?”“在我手上?!?/br>“……”“我好歹曾經(jīng)是警察?!辈街厝A不乏嘲諷地一挑眉,“你覺得人家高材生是愿意跟被通緝了三十年的萬長文,還是愿意跟黑白兩道都吃得開的我?”鯊魚定定地瞅著步重華,眼底神色變換,狐疑、冷酷、掙扎、動搖……最終隱隱欲出的兇狠被壓回了最深處:“你怎么證明自己的話呢,步先生?”步重華早有準備:“帶我去見萬長文。只要給我設備,我能現(xiàn)場合成最高純度的藍金給你看?!?/br>鯊魚是個典型的高加索人,臉型狹窄五官立體,眼窩深深凹進去,在倉庫高照燈直射下顯得陰影分明,就這么拿槍盯著步重華,臉上一絲表情也沒有。倉庫里的秦川和其他手下、倉庫外上百名荷槍實彈的特警、以及幾公里外指揮中心所有人員,全都屏聲靜氣等待著事情的下一步發(fā)展,宋平掌心里緊緊攥出了冷汗。“……真可惜,”鯊魚淡淡道,“你這樣的人要是回去當警察,保不準畫師真能對警方無止境地犯賤下去?!?/br>步重華風度沉定而一言不發(fā)。“行,那就給你一個證明自己的機會,看看今晚之后活下來的人是你還是萬老板吧!”鯊魚向手下一使眼色,倉庫厚重的大鐵門終于轟然升起,凌冽寒風一卷而入。濃墨般的天幕下,特警如潮水般退向碼頭四面八方,幾輛吉普車組成依次穿過集裝箱堆場,排成一行車隊駛向城鎮(zhèn)公路。哐一聲宋平把保溫杯跺在桌面上:“先頭行動組繼續(xù)埋伏,后援緊急撤出包圍圈,立刻聯(lián)系交管所調(diào)取沿途監(jiān)控。楊成棟!”“是!”“分組輪班跟蹤目標,車牌津B38379,隨時匯報路線!”“明白!”一輛白色金杯面包車里,楊成棟踩下剎車,周邊公路網(wǎng)的十余輛備用誘餌車同時發(fā)動,沖破裹著咸腥海風的黑夜,向那才那吉普車隊行駛的方向疾速跟了上去。嚴峫坐在長桌盡頭,雙手在桌沿緊握成拳,指甲刺著掌心皮rou。許祖新起身穿過煙霧繚繞的指揮室去倒水,正瞥見他一臉心事重重,和藹地拍了拍他肩膀:“別擔心,嚴警官。你看多虧你當初想到辦法,回建寧給步支隊找來了黑桃K生前的合成方式,果然成了他現(xiàn)在最大的保命符……”嚴峫臉色不是很好看:“但我找不到那個學生?!?/br>許祖新愣了下才反應過來,他指的是那個姓楚的高材生。“當年辦完案子之后,他說要去接家人上京,還拿到一個化工所的面試機會,成了會打電話給我們建寧市局報喜。但之后突然就杳無音訊了,再也沒聯(lián)系過,逢年過節(jié)也沒打過任何招呼。”許祖新多少年老警察,聞言不以為怪:“人家跟你說說客氣話罷啦!”“我知道,但這次我想請他來配合外圍工作,順著他的檔案跟學校去查,竟然也都沒查到,好端端個大活人跟憑空消失了似的。我怕他已經(jīng)回了原籍,萬一待會鯊魚要步重華現(xiàn)場把人找來,那可就……”那可就完了,上哪找人冒充去?“我們不會給鯊魚這個機會的?!痹S祖新安慰道,“步重華手機上有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