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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他現(xiàn)在死得那么輕巧,那么,死得人就不是他?!?/br>坐在二人右側的幾名大漢看來也是走江湖的主兒,他們一邊大口吃rou喝酒一邊議論著九墨曜召開的武林大會。那一日風起云涌,眾人齊聚于望月山巔,說是請來的客人卻個個狀似討伐逆賊的模樣,那些名門正派仗著自己在武林中的聲望建樹個個聚著匡扶武林正義的大旗威逼夏飛絕,要夏飛絕交出山河圖。可面如冠玉,神色妖嬈的邪教宮主鳳眸斜飛,纖指輕揚便請出了替死鬼,在場者看得明明白白,那人不是別人,正是武林中威名赫赫的愁煞刀——謝孤棠。謝孤棠形容枯槁,滿面憔悴地坐在椅子上,向天下昭告,說江南試刀案乃其一人所為,更聲稱九墨曜與山河圖之事都是自己的蓄意捏造。既然大俠都發(fā)話了,誰也不敢再接下去,也有不怕死的質問是否是夏飛絕威逼利誘了謝孤棠,可誰都知道,謝孤棠的脾氣秉性不是那么容易屈服的,不過,謝孤棠還供了一個人出來——那就是狼邪,他說幕后黑手就是狼邪,山河圖的秘密全部在他身上。聽到這里,王良琊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他明白若不易容,若不換裝,他是很容易被人認出來的,他還沒想清楚此事是夏飛絕與謝孤棠合力而為,還是夏飛絕一人的主意,可是有一點顯而易見——他被出賣了,雖然他早有此準備,可沒想到前路艱險至此,就在他快要逃出江南之地時,他的名字上了通緝榜。朝廷在通緝杏花侯,江湖人在找狼邪,所有的身份都不能用了,他想安安穩(wěn)穩(wěn)沽酒半身看來只能是奢望了。而謝孤棠的死則是一個撲朔迷離的迷,據(jù)說在武林大會的第二天,他的尸首給高懸在飛檐之上,像一面單薄的黑色旌旗,誰殺了他?兇手不明,各方還在追查,有人說是狼邪神不知鬼不覺地干掉了謝孤棠,也有人說是夏飛絕為了泄一時之氣,總之眾說紛紜。王良琊命綠拂退了店,趁著夜色快馬加鞭地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他甚至不知道要往哪里去,只能躲得越遠越好,江湖上哪里還有他的朋友,父親與哥哥的舊部或許還要親近一些,他靈機一動,想起了一個人,這個人雖已不在朝中,卻能知曉天下之事,他早年是老杏花侯的幕僚,后來因其母身體不好而寫了封陳情之書離開了朝堂再未歸來,再后來他就躲在了深山老林之中,不問世事。可此人精于通玄之道,亦是不世出的兵法家,他或許知道山河圖的事?又或者他能指一條明路?王良琊坐在棕色的駿馬之上向遠方眺望,他望著遠處升起的朝陽,笑著對綠拂道:“咱們就向西去吧!既然走到天涯海角都躲不開人事紛爭,那就浪跡天涯吧,走到哪里算哪里。”三日之后,城外山野小鎮(zhèn)。王良琊下巴和唇上都粘了假胡子,整個人看起來老了上十歲,除了一雙桃花眼依稀有些俊朗模樣,任誰也想不到他是那個風流俊雅的杏花侯了,綠拂亦換了裝扮,他穿了一身黑色勁裝,在自己臉上貼了一道傷疤,看起來有些兇神惡煞。二人望著對方的模樣,相視一笑,“噗”兩個人都忍俊不禁地笑出聲來,這一路雖然顛簸,卻難得清靜,到處都沒有人認識他們,一路上也算平平安安,再走一段路就到錦官城了,王良琊要找的人就住在那兒。大隱隱于市,這便是那人的做事方式,他也好些年沒見那個人了,不知道當年俊雅出塵的年輕軍師如今是否已老態(tài)畢現(xiàn)?又或者根本就死了。這幾日過得順風順水,風平浪靜,綠拂心里也感到暖意洋洋,可他總覺得有一件事特別不對勁——侯爺?shù)氖直凵弦恢庇邪毯郏坪趺恳惶於加腥嗽谒直凵蟿澤弦坏懒芽凇?/br>“侯爺,有一件事,不知當問不當問。”“呵,說吧,你跟了我這些年,還有什么好遮遮掩掩的。”王良琊的胡子上沾了些酒,模樣有些滑稽,可綠拂笑不出來,他不想看到他的主人受到一點傷害。“侯爺手上的傷怎么還在?難道是為了謝孤棠的死在痛苦?”“哎,說了多少次要喊我公子,我又不是懷春少女,怎么會為了一個人的生死如此糟踐自己?”王良琊挑眉盯著綠拂,“這些時日,你武功恢復了嗎?手可還好?”說著為綠拂把起脈,還假裝做老大夫那般捋著長須笑道:“再過十天半個月,你就可以痊愈了?!?/br>久病成醫(yī),此話不假,王良琊這些年來一直想治自己的病,可無論如何也找不到良方,既然找不到也就只能放下我執(zhí),一心沉醉在酒香之中,日日與幻覺作伴。綠拂說不過王良琊,當下只有認輸?shù)溃骸肮?,我們要找的那位高人現(xiàn)在身在何處?”“看緣分吧,我們就在這錦繡之地待上些時日,此地風光秀麗,山水宜人,歇歇腳也不錯。”王良琊雖已易容,可身上仍有一樣昭示身份的東西——寂滅刀,一旦有人發(fā)現(xiàn)了寂滅刀,他便再也安靜不了了,擁有此刀的人就算不是狼邪,也是眾人要找的目標。為了不讓人發(fā)現(xiàn)他身上戴著刀,他將刀藏入古琴之中,將自己偽裝成一位琴師,琴匣之下墊著刀,輕易不會露出來,這還多虧了綠拂的好手工。綠拂亦不再使用自己的蠶絲手而是換了一柄隨身烏鞘短刀。二人正在客棧中悠閑地喝著茶,樓上忽然飄來一個既熟悉又陌生的聲音,“樓下那位琴師,可否上來為在下演奏一曲,如若愿意現(xiàn)身,定會重金酬謝以表誠意?!?/br>琴師本是偽裝的身份,誰又會如此無聊地找他演奏?他抬眸看了一眼樓上說話之人,長相普普通通沒有任何顯眼之處,衣飾也并不華麗,只是那股氣度總讓人感到一股排山倒海地壓迫感,王良琊慨然一笑,拒絕道:“在下近日左手受傷,不便撫琴,多有得罪,抱歉?!?/br>“不便撫琴?那就上來喝茶吧!”作者有話要說:☆、圍追世人皆喟“禪茶一味”,這一室茶香伴清風襲入鼻腔,讓人倍覺提神,那人正在泡茶,二樓雅座的風景絕佳,遠山黛色仿佛融入了茶香之中,淺淺氤氳出一股疏離又曖昧的氣氛。王良琊好好的打量了一番眼前的金主,貌似平平無奇卻有大家氣度,一窺就不是凡夫俗子,他不敢在此人面前造次,盡管不愿打開琴匣,可未免滋生事端,還是大大方方的拿出了古琴,在那名黑衣男子面前端坐下來。王良琊本就是風雅之人,琴棋書畫無一不精,這副古琴說來還是故人所贈之物,平日里藏在深屋之中不見天日,若不是為了掩人耳目,恐怕一輩子都要埋在厚厚塵埃之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