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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起得又早,正在她有些犯困、尋思著要不要去補(bǔ)個覺的時候,蕭宴來了。 裴熙立馬雙眸一亮, 不假思索道:“快請!” 她這回能夠順利脫險, 蕭宴和他祖父靖寧侯可謂功不可沒。 見蕭宴是自己一個人來的,裴熙朝他身后看了看,好奇地說:“老侯爺呢?” “祖父年邁, 身子不適, 先回府歇息了。他老人家讓臣過來拜見皇上,給皇上帶句話。” 裴熙忙道:“什么話?” “祖父說還請皇上安心,只要他在一日, 就算拼了老命,也不會叫人再傷害皇上?!?/br> 裴熙聞言一怔,眼圈發(fā)熱地說:“老侯爺對朕當(dāng)真是忠心耿耿……他年紀(jì)大了,身子又不好,朕以后還是要爭氣一些,爭取不再讓他老人家cao心才好?!?/br> “祖父一生忠君愛國,就算年邁多病,心中亦是時常掛念著皇上?!笔捬鐪厝岬乜粗嵛?,微微笑道:“好在皇上這回有驚無險,這一關(guān)總算是過了?!?/br> “是啊?!笔郎蠜]有什么比劫后余生更讓人高興的事情了。 雖說裴熙這個皇帝做得很累,但她還是想繼續(xù)做下去,不想就這么半途而廢。 她還有好多抱負(fù)沒來得及施展呢! 想著蕭宴已經(jīng)為她的事情奔波了大半日還沒來得及吃點(diǎn)東西,裴熙貼心地叫來宮人準(zhǔn)備幾樣茶點(diǎn),想著讓蕭宴邊吃邊說。 誰知道蕭宴竟然說自己不餓,吃不下。 裴熙偷偷摸了摸自己越發(fā)圓潤起來的小肚子,好像突然間明白為什么人家蕭宴看起來一直那般清瘦了。 暫時度過了這場巨大的危機(jī)之后,裴熙整個人都放松了不少。 如今酒足飯飽,她對著蕭宴玩笑般說道:“阿宴,你說這回若是朕沒能挺過去,當(dāng)真被逼得下了罪己詔,你還會站在朕這邊嘛?” “那是自然。”比起裴熙語氣中的隨意,蕭宴看起來很是鄭重:“就算被天下人所唾棄,臣亦愿誓死追隨皇上。” 裴熙聽了這話先是覺著感動,而后又感覺哪里不大對勁:“為天下人所唾棄?阿宴,你這是什么意思???” 蕭宴意識到自己好像說錯了話,卻又不知該如何找補(bǔ)。左右他知道裴熙并沒有要懲罰自己的意思,索性不再解釋,只是尷尬地笑了笑。向來聰慧的一個人,臉上難得出現(xiàn)了幾分憨憨的傻氣。 裴熙果然沒有深究,而是說起另外一件事來:“對了阿宴,你祖父曾經(jīng)是朕的武師父對吧?只是朕失去記憶之后,武功好像也不如從前了,你能幫朕想想辦法嗎 * ?” 裴熙早就有過學(xué)武的想法了,只是先前一直忙于各種各樣的事情,沒有倒出功夫來正經(jīng)學(xué)習(xí)武藝,只是自己增加了鍛煉,想著先增強(qiáng)體質(zhì)再說。 如今退位危機(jī)暫時解除之后,裴熙又見到了老靖寧侯,便又想起了這一茬。 不想蕭宴聽到她這話之后,臉色竟比方才還要尷尬:“額……皇上,臣說句實話,您別生氣。” 裴熙眨眨眼,不假思索道:“你說啊?!?/br> “皇上先前雖然師從于祖父,不過皇上年幼之時較為貪玩兒,并沒有習(xí)得多少武藝,所以……也就沒有什么‘武功不如從前’一說了?!?/br> “?。俊迸嵛躞@訝道:“這么說來,朕以前就是個什么都不會的草包咯?” 雖說事實如此,但裴熙是皇帝,蕭宴哪敢點(diǎn)頭啊。 裴熙也不為難他,一臉無奈地說:“那、那也沒關(guān)系,大不了朕從頭再來就是了。”裴熙想了想,詢問道:“你祖父年紀(jì)大了,不好再來教朕。阿宴你既然是靖寧侯府出身,想來你的武功也很是不錯吧?不如就由你來教朕武藝如何?” 蕭宴輕輕搖了搖頭,很是不好意思地說:“讓皇上失望了,微臣的祖父、父親還有叔伯們個個武功高強(qiáng),只是微臣天生體弱,不宜習(xí)武,所以并沒有多少功夫在身,只怕幫不了皇上?!?/br> “???那怎么辦啊……”其實先前裴熙沒有急著學(xué)武,一方面是因為諸事纏身,二來也是怕不熟悉的人近身教她武功之后會發(fā)現(xiàn)她的身份有異。 畢竟學(xué)武不比習(xí)文,難免要有一些肢體上的接觸。 在裴熙看來,蕭宴算是自己人,就算不小心被他發(fā)現(xiàn)了她的秘密,想來蕭宴也能夠替她保密。 可若是蕭宴不行的話……此事只能暫且擱置下來,等她找到更合適的人選再說。 因為剛剛解決了一樁大事,裴熙和蕭宴都無心再談?wù)?,說了些閑話后蕭宴便告退了。 裴熙的精神雖然興奮,身體卻仍是困倦得很,就沒有多留他。 等蕭宴走后,裴熙就補(bǔ)了一個午覺。 不想這一覺睡得并不安寧——裴熙又做夢了。 這一回,裴熙夢到了自己的乳娘。 夢里的裴熙還只是一個五、六歲大的孩子。只點(diǎn)著一盞油燈的昏暗房間中,一個三十歲上下的布衣女子正在一旁做針線,似乎是在縫制一個娃娃。 小裴熙就乖巧地躺在女子的旁邊,安安靜靜地陪著她。 “殿下,您喜歡什么顏色的裙子?”女子溫柔地問道:“您雖然不能穿裙裝,卻可以叫奴婢給您的娃娃做幾套您喜歡的宮裝?!?/br> 小裴熙歪頭想了想,糯聲道:“那就……淡綠色的吧!” 乳母聽了她的回答后,不禁苦笑了一聲:“殿下平日里就只能穿素色的衣裳,這會兒給您的布娃娃做裙子也要如此素凈嗎?您還是一個小姑娘呢?!?/br> 小裴熙眨眨眼,單純地說:“我已經(jīng)習(xí)慣這樣了呀。若是那娃娃不穿我平 * 日里穿的顏色,那就不是小影兒了呢?!?/br> 女子聞言慈愛地摸了摸裴熙的頭,充滿憐惜地說:“是,殿下說的是。我們小影兒……” 我們小影兒? 小影兒是誰? 裴熙皺著眉頭緩緩睜開眼,感覺胸口上壓了什么東西似的沉重得很。 裴熙還沒有醒盹兒,但大腦中已經(jīng)不自覺地思考了起來。 姜太后說她的乳名叫小光。 根據(jù)她的猜測,裴熙有一個大名和她一樣、長相也與她一模一樣的雙胞兄弟。 夢里的女子叫她小影兒。 那是不是可以得出推論,她的真實名字其實是叫……影兒? 雖然沒有任何實據(jù)作為依托,可裴熙就是覺得這個乳名要比小光這個名字熟悉的多。 影兒,小影兒…… 裴熙閉上眼睛,試圖回想起更多。 如果她沒有猜錯的話,夢里那個溫柔慈愛的中年女子應(yīng)當(dāng)是她的乳娘。 既然她是自己的乳母,又是陪伴她長大之人,想來對裴熙的一切都很了解。 既然父皇已經(jīng)不在了,母后又不肯說,那她是不是有機(jī)會見一見自己的乳娘,了解當(dāng)年的真相呢? 這個念頭只是在裴熙腦海中一閃而過,